白炎罡烈,青焰华丽,赤火焚天,金色浆液如熔岩瀑布,黑燚炽盛烈焰煊天。被石壁包裹的演武场内整个一片火的天地。
五炎天晷臬针指在“午“字之上,紫衣青年负手立于鸑鷟躯身,单手攥有昆吾,一副大刀阔斧之意。
古硕今被秘法重新逼回沙坛中就一直毫无动静。坛壁上股股黄沙坠落不多时在地面上堆出一座小阜。
场地四周看台上,群人议论纷纷,他们不仅是被武恬诸多妙法震慑,更是纳罕齐天侯竟仅凭一人便可战四族之长。再怎么说,这四人也曾带军抗击过来自西方月仪国的入侵,而如今却显得如此不济。
除去还在同彩凤周旋的三位老者外,武恬与古硕今之战却有些教人沉闷,古家之长一味的防守导致一边倒的局势让很多人意兴阑珊。本以为是一场惊天之战却打成了这副模样。
“巨灵”
有些观众甚至都在调侃着“退票”,一声怒吼从沙坛内传出,群人这才收起了玩味把目光重新投入战场中央。
武恬淡然驾乘黑凤,黑凤下身的彩焰车轮不再飞转,静静的笼罩整片场中,倏然间,大地开始震颤青石龟裂,三十条火焰车辐随着抖动火星跳蹿,看台上一些人毫无防备下栽歪倒地,惊恐着迅速爬起身看向场中,随着地动山摇那里似乎要出现什么。
“轰轰”
声声沉闷之音从地底传来,一些眼快之人找好撑柱抱在其上继续观望,还有些人应是有些道行,看台虽在颤动他们却不动如山。
“太行;巨灵,坤,屯,蒙,生”
沙坛内古硕今的声音继续传出,组组彖辞清晰可辨。而随着吟诵,场中大地决裂的速度越来越快,迸开的泥沙飞扬,出现罅隙的地面深不见底如若深渊。
武恬饶有兴致的静观一切,炯炯目光投向沙坛之上,偶尔抖动的耳轮是在仔细聆听其中的奥义彖辞。
稍许,大地终是抵不住震颤,一道丈许裂缝顷刻间被撕开裂出一道百丈天坑,天坑深不见底,在众人向下俯瞰之时,忽然一只黄土大手从幽暗深渊之中没出扒在残垣地面,指骨微蜷似是要借力把身体从深渊中拉出。
“轰”
黄土巨手力量过于庞大,扒住的地面不禁重压龟裂开来,黄土大手连着整块地面再次坠入天坑之中。
“古硕今你疯了吗?你这是要毁了我徐族武场?”徐逢海接连抵住白凤攻击,扫向已然被毁掉大半的场地,眦目高喊道
但此时论他如何高喊也于事无补,黄土大手再次伸出,这次它没有轻举妄动,蜷缩的指骨扒在仅剩不多的地面上,仿佛是在蓄势。
场中地面一片空洞,除去伫立在四方的瘗谷沉铁外仅剩深渊。看台上观众看着深不见底的魆黑,丝丝寂寞凉意由心头升起。
“演武场算是毁了!”有人看着疵裂地面这般感叹
“我们徐族下方何时有这么个鬼东西?”也有人并不在意,更关心那只大手的来历
“那是显化出的巨灵,但却含有地精之气”
“快看,大手发力,真身似乎要出现了!”众人议论时,有人兴奋的提醒道
黄土大手不再扒着此刻变为悬崖的地面,手肘露出呈直角单手撑在其上,这种姿势应是更容易另它发力。
“吼~呜~呜~”
深渊下有人低吼,余音成波冲破魆黑桎梏。紧接着一声“轰然”巨响。场地仅存的地面被大手碾轧而崩裂块块巨石坠向深渊之中,与此同时,一座庞然大物昂首由渊谷内一飞冲天。跳跃间,把一只大手扒在了四周高墙之上引得墙面震颤,丝丝裂缝出现向四周蔓延。
“速加固围墙!”徐逢海挡住白凤一击,高声喊道
在他一声令下,正南雅阁内腾飞出诸名老者,连带一些中年也从中现出,这些人没有丝毫犹疑,双手拍在离近高墙之上,浑身荡出泽气。高墙缝隙此刻终是不再蔓延,仅有细沙从罅隙中溢出。
此时再见那单手扒于高墙上的庞然之物才看清那是一个浑身泛有尘土的兵俑,兵俑身着土质铠甲,缕缕黄土发丝栩栩如神结成髻,一双土眼有质却无神。
“嘭”古硕今扬起飞沙飘至兵俑头顶,负手而立,目光如灼紧盯齐天侯武恬。
“这回..便有意思了!”武恬不为所动,眼光似箭至锐无比
“啾“
鸑鷟仰首高鸣,周身黑焰翻腾,被它鼓动,盘旋坐镇场中的赤红朱雀掀起浑身炙浪,火如波涛威势显赫。
古硕今胸腔起伏,气息稍显紊乱。散落的髟发随风荡起,眼中血丝蔓延。单手攥拳直挥虚空,他身下硕大无朋的兵俑也同他一般巨手紧握轰向黑凤,这一拳看似缓慢却极为沉重,拳锋所过之处虚空破碎,破碎虚空内裂风袭出搅在磐石臂膊之上留下深深似利剑斫砍的凹痕。
“攻”武恬视线被巨拳占据,在见到这足矣笼罩半场的石拳袭来不进反退,命鸑鷟迎头而上。
“轰”
黑凤撞上石拳掀起滔天焰浪,黄沙飞卷扬起飓风大作。力量夹杂着热浪化成余波侵袭周遭。众人被沙尘迷住双眼纷纷低下头,待视线不再模糊之时看向场中,正巧见黑凤被石拳轰至粉碎,破灭的黑炎零散着从高空落下犹如黑雨纷纷。
武恬单手执有昆吾长刀,一杆炙焰长枪挂在背脊之上,黑凤虽被巨拳击碎他却安然无恙,此时他跃身踩在兵俑手腕沿着磐石臂膊飞速向古硕今突去。
古硕今感到体内气血翻腾,这尊兵俑耗费了他近乎耗费他大半泽气,但因下方地面皆无,兵俑还没御空之力,只得一只手扒在嶷岌的高墙顶端以当坐力,在见武恬袭来,他双手掐诀,脚踩的坚实土随之顶软化出一片泥淖,就见他没入其中。
“切,又龟缩起来!“武恬执昆吾长刀就要袭至古硕今丈前却发现他沉入巨人头顶中不由得撇了撇嘴。
武恬沉思,这黄土巨人披批的石土极为坚硬,刚刚他用昆吾试探性劈砍过也仅是在其上留下了一道深坑,但随着沙土的修复深坑不多时便又被黄沙填充重归粗糙。他微微思索一会儿,扭头看向浮于虚空的彩焰天晷,似是肯定了心中所想,一抹谲笑浮现在他俊秀的面庞。
见他御空而行,浮于九天之上,单手取过后脊所背的赤焰长枪奋然插于虚空之中。
“五阳弈局”
随着一声低喝,五色彩焰从枪头散出,五焰盘桓直冲九霄,炙炎仿若蛇身一般呼啸着其中夹杂龙吟凤鸣。
五焰横空不多时化为火海,火海汹涌澎湃其中有火蛇跃出掀起惊涛,火海在天幕之上还没保持多久,“哗啦“的一泄而下,在焰浪拍打至武恬背项之后分裂开来,五霞化为漫天火烛,簇簇火烛又扭转着幻化成了一枚枚棋子大小的火光,至此方才停下变换,漫于青年身后。
“古家主,你若是能接下我这一击,那今日之战便是你赢了!”武恬没去看身后熠熠如天河群星般的火焰棋子,嗔笑着看着对面巨大兵俑。
“嗡“武恬话音刚落,一声沉闷的震颤环绕场中。武恬骇然看向天晷,见臬针指向”酉“字之上,而那震慑天地的颤音便是从中传出。
“破”
见“酉”字已出,武恬鲜有露出交迫之味,没等古硕今答言,提起昆吾刀锋直指巨俑。身后漫天五彩火焰棋子随之喝令,如同一枚枚巧小的流星,齐齐向兵俑爆射而去。
“轰.轰.轰隆隆…”
漫天五彩棋子砸在兵俑巨大土身上又轰然炸开,每一枚火棋都如同一枚天外陨石夯砸在地面之上在兵俑躯体上留下道道深洼。
“轰隆隆”
火棋宛若出弓利箭一般飞速,漫天火焰无穷无尽永不停歇的夯砸于兵俑周身之上,兵俑本无知觉此刻却也露出了痛楚的表情。扒在城墙上的大手似是有些失去劲力,一点点向下滑落。
彩色火棋拖着五色焰火砸在石土上如同万仗炮竹齐鸣,就连悬在一旁的卷帘瀑布那般汹涌声势此刻都被这里的壮阔所掩藏。观众席上,群人皆都捂住耳朵,但浩大的撞击之音依旧另他们耳鸣。
黄土兵俑身上砂石飞溅,不过半晌躯体便千疮百孔,疮痍蔓布。千万枚火棋如同万箭齐发遮天蔽日永无止境的夯击着土质身躯。
“你们还要闹到何时!”一声怒吼悠荡于天地之间,即便漫天火棋轰砸着兵俑,众人却也能清晰的听见这声咆哮。
“呼”
随着这声咆哮,一股赤焰火瀑挡在兵俑身前,数以千万枚彩焰火棋没入这股火瀑之中便没再出现,随着火棋射入火瀑逐渐壮大,那样子似是吞噬了火棋充实了己身一般。
“你们打算闹到何时!”一道人影沐浴于赤焰划过天际此刻立身于场中虚空之上,浑身荡起翻天泽气席卷周遭
高台上再看清来人,目露惊瞿
“恭迎老祖!“
声声恭敬在场中回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