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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突破枷锁

四百九十八名孩子组成的队伍在跑道上越拉越长,操场四周站立着上百名大汉,目光冰冷,一遍又一遍扫视着这些孩子。

大汉帝国和四大郡国的军衔制度是通用的,铜星代表着尉官,银星是校官,金星是将军,星的数量则对应着上中下三级。

“重复总教官的话。”一名身才雄壮,气势迫人的上尉教官,冷笑看着一名从自己身前跑过的小男孩。

“全力奔跑。”那个小男孩大声回应道。

“错了!是服从命令。”

上尉教官单臂端起一把巨大战能枪,对准刚才回话的男孩,儿臂粗的枪口喷出一道恐怖红光,短促而危险的轰鸣声中,那个小男孩躯干炸出了一个排球大小前后通透的窟窿,血肉爆发式喷发,染红了大片跑道,有些还喷到了跑道上的孩子们身上。

这次没有人发出尖叫,所有孩子沉默着继续奔跑。

旁边立刻有大汉端着高压水枪跑了过来,仿佛对待垃圾一般,转眼间就把小男孩残破的尸体和粘腻的血肉冲到了跑道边上。

教官声音阴冷目光残忍:“我叫裴英,是负责你们体能训练的教官。”他一指地上那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这就违抗命令的结果。”

死去的那个小男孩身体素质和元能修为在潘这个组里算是最顶尖的那一批了!不知道他是不愿出风头还是想扮猪吃虎,虽然跑的并不算慢,但明显没使出全力!违反了总教官的命令,然后他就死了,连一个机会都没给他,这就是天霜。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

潘奔跑如飞挥汗如雨,跑道很长足足有一千米,已经第五圈了,他的体力和元能已经消耗了大半,那个小男孩的尸体已经路过了五次,每次都提醒潘,让他不敢生出一点保留的想法。

就在这时,一个瘦弱的小女孩跌倒在地,一看就知道是穷苦人的孩子,一脸营养不良的菜色,数千米的全力奔跑早就超过她身体的极限,小小的身躯趴在地上,仿佛风雨中的小狗,瑟瑟发抖。裴英好似发现了猎物的恶犬,亢奋的舔了舔嘴唇露出森森白牙,三秒钟后他抬起手中战能枪,毫无怜悯,小女孩的躯干被打得粉碎,正剩下四肢和头颅。

这次死亡好像一个索命仪式的开端,裴英眼睛猩红,他好像找到了新的乐趣,每次都把累倒在地的孩子的躯干轰的粉碎,漫天纷飞的血肉中露出让人惊悚的满足笑容。

第九圈,潘耗尽了体内最后一丝元能,血气也下降到了十分危险的程度,再进行元能转化的话,很可能危及生命,体力也渐渐逼近极限,他现在速度已经不及开始的三分之一!大脑发胀发热,胸如风箱,每次呼吸都能嗅到丝丝腥甜,有些是那些死去的孩子们的,还有他自己的,他的肺泡扩张到了极限,毛细血管开始破裂。

到了这个时候,孩子们也大致明白了这场死亡奔跑的基本规则。

第一目的:不看速度看态度,只要你跑出了全力,不管你跑多慢都不会遭到惩罚。

第二死亡三秒:摔倒后裴英会给你三秒钟时间爬起来,第四秒如果你还是静止的,他会朝你开枪,这应该是一个约束力很大的规矩,裴英就算情绪无比的亢奋,也保持着基本的克制,没有在三秒钟之内杀过人。

第三权利:只有教官才有处决学员的权利……这一点还不是很确定,因为不能排除裴英是个喜欢虐杀的变态。

到底还要跑多久?

这是所有人都想问,但没一个人敢问的问题。

孩子们沉默的跑着,除了急促的喘息声和偶尔的咳嗽声没有别的声音。眼神坚韧仿佛受伤的孤狼。一个信念始终支持着他们,天霜不管多么恐怖,始终都是学院,不可能把所有学员都杀光,说不定再死一个,这漫长的死亡奔跑就会被叫停。

潘跑道第十一圈时,一个奔跑中的女孩突然倒地,好像死了似的一动不动,本来这没什么值得注意的,但三秒中后夺命的红光并没有亮起,反而一帮医疗人员冲入跑道,医生给那个女孩注射了一支茶色药剂,然后直接把她抬走了。

一道灵光在潘那浑噩的大脑中闪过,如闪电划破混沌。

原来如此!这个训练看得是态度不是速度,也就是说教官们在乎的不是学员跑的快慢,而是是否‘服从’。

他们筛选的结果也不是看这些学员的身体素质,而是意志,在死亡的威胁下,一些求生欲望和意志强大的孩子会把身体潜力激发到真正的极限,这时如果倒下就已经不是意志的问题,而是生理机能濒临崩溃的表现,是肉体深处最后的安全阀门自动开启,强制让主人进入休克状态。只有达到这种程度的孩子才算是过关,在这些教官看来意识清醒身体却动弹不得学员是不合格的,意志不坚定的孩子不管资质多好都是天霜战争学院需要淘汰的对象。

潘心中无比感谢自己那些同父异母的哥哥姐姐们,如果不是他们从懂事起一直对自己的欺辱压迫,让我在危机四伏的朱门之内渐渐养成了坚韧的性格,我还真没多少信心完成这个测试。

第十三圈,潘从来都没想过原来自己这么能跑!能坚持到十圈的孩子基本上都是性情坚韧的狠人,如果说第一个倒下的小女孩是杀戮的开端,那第一个晕厥的小女孩就是解脱的信号,医护人员开始忙碌起来,裴英在跑道边来回走动,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开枪了,看着孩子们的目光有些暴躁。

虐杀变态,我绝对不会死在你手上!

潘的眼睛已经朦胧,完全感应不到身体的存在,奔跑的速度反而渐渐快了起来,每次身体突破极限后,一股不知道从那冒出来的活力就会注入枯竭的身体,弄得他都快相信人的潜力是无限的了!扫了几眼跑道,还剩下四十多个孩子,不出意外,都是元能修为最高身体素质最好的孩子。

第十四圈,又有十几个孩子被抬了下去,潘还在跑着,裴英无聊的收起枪,能坚持到这一步的孩子几乎已经没有被淘汰的可能,接下来只剩下等待了。

第十五圈,最近一次极限到达已经有一会了,不同已往,这次潘的身体仿佛一口干枯百年的老井,没有丝毫新生力量涌出。

这次真的到极限了!

身体机能逼近崩溃的感觉越来越明显,潘觉得自己下一秒就有可能直接陷入昏迷。

再次看了一眼跑道。

竟然还有七八个孩子在坚持!潘心中苦笑,我果然不是出类拔萃的,连在五百人的小组中都排不上第一,又拿什么去超越她?

想到‘她’潘突然很为身体到达真正极限时,本能松的那口气感觉到丢脸。

三年来积累的不甘,酝酿出疯狂的执念之火****着他的内心,灼烧着他脆弱又高傲的自尊。

难道我只能做到这种程度?

这样的我如何奢望她会多看我一眼。

难道我要永远躲藏在她的阴影之下?

不!我不接受这个命运。

不管付出多么残酷的代价,我都要超越你,我的姐姐。

终有一天,我会光明正大的站在你面前。

天赋的差距就让我用这条命来弥补吧!

乍然,潘所有的动作停止,身体到达极限开启了保护措施,黑暗如遮天蔽日的巨浪瞬间淹没了他的意志,只剩下一丝顽强的执念,抛弃了理智,抛弃了本能,拥抱疯狂化身野兽在黑暗中挣扎撕咬。

裴英扫了一眼停滞的小男孩,确定他是真的到达极限后就收回了目光,旁边早就盯着潘的医护人员快速冲向跑道。

就在这时,那个正在倒下的小男孩突然伸出右腿支撑住了前仆的身体,垂着头,喉咙中无意识发出低沉的嘶吼,断断续续好像受伤的野兽,全身肌肉关节剧烈的颤抖,幅度之大,频率之快,让人还怕他会把自己抖散架。

“怎么可能!!!”裴英目瞪口呆,整个天霜战争学院除了法医丁龙,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人类的身体结构,他敢对着自己的天霜毕业证发誓,刚才这个小男孩的身体绝对到达了真正的极限。“为什么没有倒下!!”过于震惊的嗜血教官甚至忘记了死亡三秒的规则。

医护人员不知所措停在跑道边,异样的气氛引起了主席台那边的注意。

“裴英怎么回事,三秒都过了怎么还不开枪?”

“难道是他亲戚?”

“怎么可能,裴英就一个弟弟,五年前就让魔崽子吃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变得这么扭曲。”

“千万别在裴英面前提他弟弟,他会发狂的。”

“嘿嘿……我就是开个玩笑。”

“那个男孩不对劲!”一个罩着白大挂的上尉教官突然道。

潘突然发出一声不似人类的嘶吼,抖动停止,整个人膨胀了一圈。

整个人闪电般向前一窜,速度瞬间超越正常人极限,达到了黄阶二级战士的程度。

“突破枷锁!!!”

主席台众教官和裴英几乎同时发出惊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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