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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诉说

“怎么样,克莉斯多,你的手还疼吗?”艾力克有些小心翼翼的握着克莉斯多被碎玻璃扎伤的手掌,一点点帮她挑出那些碎玻璃,看着那渗出一点点血迹的手掌,艾力克就觉得胸口闷得很,特别是想到这一切居然是薇薇安做的,他的心情就愈发的不好了,至少在以前,他一直以为薇薇安是一只温顺的小羔羊,但似乎现在看起来,他走眼了。

当然这只是艾力克的想法,如果克莉斯多知道他如何想的,大概会笑出声来,无论如何,她已经达到目的了,让这位贵族少爷厌恶起薇薇安,虽然说从某种程度而言,薇薇安迟早会被艾力克厌倦,克莉斯多只不过是让这个时间提早了,并且还多了一份厌恶的情感,这对于薇薇安来说,一定是非常非常痛苦的折磨吧?

“我没事,比起手掌上的伤口,我想我的内心更加的难过,我以为薇薇安就算不祝福我们之间的感情,至少也不会这样对我,是我太天真了,以为女人之间的友情比起爱情要牢靠的多,我……”有些喋喋不休的说着,克莉斯多已经非常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楚楚可怜,实际上,她不过是泛着一点点泪花,就已经让艾力克心疼不已。

如果不是莫莫拉冷不丁冒出的声音,没准接下去的画面就会是你侬我侬,尽管克莉斯多不太乐意,但是她也不介意这么陪着艾力克演戏:“克莉斯多,啧啧,我忽然明白为什么人类盗贼或者说那些小偷的演技那么高超,看看你,不过眼下你要是继续演下去,等会你可就要迎来圣光大教堂那些牧师的拜访了。”

莫莫拉的警告并非无故放矢,而是因为薇薇安离开餐厅之后,就直接奔向了大教堂,理由?当然是去举报这座城市有黑暗一族的潜入,哪怕对方仅有一半的暗夜精灵血统,但是凭借克莉斯多目前的身份,薇薇安只要稍微误导一下,那些牧师就会明白,如果不是怀有特别目的的话,为什么要假装是白精灵血统的半精灵呢?

所以在得到黑猫的心灵警示之后,克莉斯多很快就明白了薇薇安的想法,不由得冷笑,她有些虚弱的看着艾力克说道:“看起来今天的晚餐没法吃了,我现在只想回去好好休息,艾力克,你不会为难我对不对?”

“当然不会!”被克莉斯多这么询问着,艾力克立刻否认了,“晚餐什么时候都可以一起来吃,但是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你先回去宿舍休息,不不不不不,你应该先去我们家休息,我让医师看看你的伤势。”

要是真的去艾力克家,克莉斯多觉得自己今天真的什么事情都不用做了,只需要不断的应付这位花花公子,所以她很果断的摇头:“不用了,实际上我那里有不少导师给予我治疗伤势的药物,比起医师缓慢的愈合手段,要快速不少,虽然比不上牧师的治疗术,但是这么点点伤,我相信上完药,休息一个晚上就好了,艾力克,我现在很劳累,不想折腾自己了,你送我回去好不好?”

一面在应付着艾力克,另一面克莉斯多很迅速的请求莫莫拉,或者说是直接给它下命令:“别让她接近大教堂,我可不想节外生枝。”

“喔?听起来,你的语气,是不打算继续折磨这个可怜的人类少女了吗?我还没有看够呐,再说她只是一个平民,而你是传奇法师的弟子,还有这个贵族少爷的作证,圣光大教堂的牧师们不会为难你,甚至他们会认为那是那个女人因为爱情嫉妒冲昏头脑而胡言乱语,我觉得没有必要啊……”

“莫莫拉,请不要调侃了,至少在这个时候,如果是在别的城市,就算她跟那些红衣主教说我是纯血统的暗夜精灵我都无所畏惧,但是这里不同,这里是圣光城,单是有人怀疑,这一点就足以致命了,我不怕麻烦,大不了从圣光城一走了之,但是我的复仇我一定要完成,在我们计划之外的事情我一点都不希望发生。”

随着克莉斯多这段话之后,莫莫拉再没有了声息,克莉斯多稍微安了心,跟随着艾力克离开了“爱情”餐厅,餐厅的老板有些惶恐,因为一名传奇法师的弟子在这里受伤了,尽管对方是因为所谓的争风吃醋,但是他还是很害怕今天的事情传到传奇法师耳朵里面,会发难于他,不过好在克莉斯多已经再三保证不会有后续麻烦,并且在老板答应她下一次免费就餐的承诺之后,双方非常友好的结束了这一次的交谈,随后,餐厅老板目送艾力克将克莉斯多远去。

大概是担心克莉斯多会因为手上的伤势影响到她以后魔法的释放,艾力克一路上并没有太多的打扰克莉斯多,而是让她闭眼休息,而自己则是不断催促马车快速前行。

安全的将克莉斯多送回宿舍之后,艾力克就有些不舍的离开。

在大约五分钟之后,克莉斯多已经脱掉自己的礼服换上了魔法师们常穿着的袍子,拿起一根大约半米长的小法杖,想到接下来自己就能够亲自杀死残害达伦的凶手,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窗外,莫莫拉已经等了一会儿,随着克莉斯多跳下来,它低声呼啸了一下,开始在黑夜里面奔跑……

薇薇安不知道自己在这个地方打转了多久,她脸上看起来迷惑不已,实际上她这个时候应该是早就走到圣光大教堂,然而她现在却在一个黑漆漆的小巷子里面出不去,心里面莫名的印上一层恐惧。

“你在害怕吗,薇薇安?!”

猛然传来的声音,让薇薇安整个人都警惕起来,然而她刚一转身,就被一股巨大的冲力撞到在地,那是一只看起来像是猫咪的生物扑过来导致,有一会儿她甚至以为自己会被这只大猫一口咬下脑袋。

“退开吧,接下来的事情,是我和她的。”随着克莉斯多的声音,莫莫拉整个身体陷入了黑暗中。

而薇薇安就看见克莉斯多握着法杖一步步的靠向自己,那法杖上面甚至有点点星光,她在酝酿魔法,准备攻击自己,薇薇安很清楚,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曾经不过是一个盗贼的克莉斯多她如今怎么会成为一名魔法师,但是薇薇安清楚知道自己的性命恐怕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应该荣幸你会……”

“克莉斯多?”不确定的询问,在黑暗的小巷子里面显得格外的刺耳。

然而相比于声音的主人,克莉斯多的表情可不算多好,而薇薇安就仿佛是看到了救命的希望一样,开始大喊大叫,克莉斯多很想要一个魔法轰了薇薇安,但是理智告诉她最好不要这么做,她往前直视:“亚伯。”

“如果我没有出现在这里,你是不是要对一个无辜的少女下手?能告诉我为什么吗?”亚伯从黑暗里面走出来,脸上是不赞同的神色,他就那样带着迷惑和同情,另外夹杂了一些克莉斯多看不懂的表情在里面。

“我只是在做我应该完成的事情。”

“完成什么?就算这个女孩真的有哪里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那也应该交给审判集团来处理,而不是私自动用武力,克莉斯多放下你的法杖。”

克莉斯多神色有些诡异的看着亚伯,倘若可以她其实很想笑的,但是最后她忍住了,连同嘴里面的真相,她放下了法杖,有些居高临下的意味,盯着几乎被吓瘫痪的薇薇安说道:“你什么都不了解,你只是看见我对一个所谓‘无辜’的少女动手,你怎么不问问这位‘无辜’的少女曾经对我的亲人做了什么?”

“克,克莉斯多……我……”

“不不不,我并不叫克莉斯多。”有些别扭的否认了薇薇安的成为,克莉斯多缓缓说道:“我叫莫莫拉,克莉斯多,那是我同母异父的姐姐,我们是不是长得很像?我一直以为这个世界上只有我的父母还有我,直到他们的离去,我觉得这个世界如此的孤独,好不容易遇见了克莉斯多,那种来自血脉的呼喊,但是我还来不及感受这得来不易的薄弱的亲情,她就因为身上的伤势过重死去了,不过在她离世之前,我倒是听说了一些事情,关于这位叫薇薇安小姐的,亚伯你有兴趣吗?”

亚伯的直觉告诉自己,克莉斯多,不,她说自己叫莫莫拉,莫莫拉嘴里面的事情自己一定不愿意听的,下意识的他开口:“无论她曾经做过什么,她现在在圣光城,有罪也需要那些有权利的人来决定生死,而不是你,你现在可是传奇法师的关门弟子,难道你要因为杀害一个无辜的人类而让自己身败名裂?”

“什么叫做身败名裂?我本来就是一名血统不纯,地位不高的半精灵,有什么名声可言,你越是不想听,我越是要说,这座城市如果真的能够明辨是非,那么早应该在她踏入这座城市的时候就给予惩罚,而不是到现在,她还活得好好的。”顿了一下,克莉斯多觉得自己的口舌顺畅了不少,“因为某些原因,我和姐姐从未见过面,从小分离,她被一名人类盗贼收养,那名人类还有一个孩子,名字叫做达伦,和我姐姐的关系,没有血缘的亲人。在某一年的下午,克莉斯多救了一名刚刚出道的小盗贼,哦,我要是没记错,不,我永远都不会记错,那家伙可爱的面孔,感激的叫着克莉斯多姐姐,她叫薇薇安。”

“达伦因为一场意外全身瘫痪,克莉斯多一直照顾自己的弟弟,而薇薇安得知后也加入了照顾达伦的过程,克莉斯多一直以为这就是她想要的生活,但是呢?!城主因为一个阴谋,将克莉斯多和一个暗夜精灵一起送上了火刑场,结果却让白精灵的贵客命丧当场,为了脱罪,他需要一个替罪羔羊,很明显那个替罪羔羊就是克莉斯多。”

“莫莫拉……”

“不!你听我说完!如果你真的想要饶恕这家伙的性命的话!”深吸一口气,克莉斯多拒绝了亚伯的开口,“不过看起来,幸运女神始终是站在无辜者这一边的,所以城主的阴谋再一次的失败了,而为了平息上层和来自白精灵的怒火,他决定找一个不算替罪羔羊的家伙来顶罪,而薇薇安为了自保,亲手杀了达伦!那个无法动弹的男孩!只为了自保!她没有一点点的忏悔!她还忙着追逐一个贵族的爱情!就算在看见和我姐姐差不多模样的我之后,也没有丝毫想要真心道歉的意思,每一次看见她,我心中的复仇之火就在燃烧……”

“够了!够了!足够了!”说到后面,克莉斯多声音开始拔高,带着一点点尖锐,但是她很快就被走过来的亚伯揽进了怀里面,他阻止了克莉斯多继续的话语,试图平复她的心情,“她有罪,但是那不是应该由你来承担的,相信我,我会让这个女孩受到她应有的惩罚,担不是现在,至少不是现在!你不要忘记你的地位,你的身份!我相信,你那在天国的父母和姐姐并不希望你变成这样,被复仇的火焰蒙蔽了双眼。”

被蒙蔽了双眼吗?克莉斯多失神的看着亚伯那张俊美但是不失刚毅的脸庞,表情有些苦涩:“你根本就……”

“不,我明白!”紧紧抱住克莉斯多,亚伯转身看着薇薇安,“你现在离开吧,趁着她情绪还算稳定的时候,还有,最好收起你的那些小把戏,不然就算莫莫拉不出手,我也会亲自毁灭了你,一个卑鄙的人类。”

生命得到了保证,薇薇安还能够说什么,她忙不迭的点着头,快速从地上爬起来,消失在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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