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你好,美女再见。”锦诚尴尬地看着眼前的美女,说着头也不回就往老石的方向跑去。
“给姑奶奶站住!”范以云一个箭步上去,不知道是用了擒拿术还是范家拳,两三下便制住了锦诚:“你这小子,看着姑奶奶就开跑,铁定不是什么好人。”
眼看这女人武艺了得,锦诚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了,本着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精神大声地叫道:“老石啊,我对不起你啊,这次都是我的错啊,你不要管我了,快跑吧。”
“臭小子,”老石从阴暗处走了出来:“你都这样说了,我还跑得了吗?以云,放手吧,熟人。”
“石叔?”范以云兴奋地叫了叫,突然又像想起了什么一样的:“难道是那个事,额,石叔你快走吧,我就当没看到过你。”
“姑奶奶,”锦诚无语地说道:“你不看看周围多少人了就这样放我们跑真的好吗?”
范以云抬头一看,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庄丁,毕竟范家黑道起家没一个反应慢的。
“姑奶奶任性,不行吗?”范以云面子上有些挂不住,虽然知道自己错了,不过不想给这个小白脸认错。
“云儿,放手,”一个精壮的男人站在大堂上,话语中带着威严,却没有多看锦诚一眼,转过身对着老石说道:“老石啊,这局你输了。”
“托这位小兄弟的福,”老石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范应宏身旁:“让他也上来吧,我们约定好的今天我跟他。”
范应宏惊讶地瞧了瞧锦诚:“你还有赌输的时候?这等少年,倒是可以见见。”
说罢,两人径直走向正厅,周围的家丁也散了,范以云看着有个台阶立马踹了锦诚一脚,随即也走向了正厅,锦诚摔了个狗吃屎。
“我说你这娘们也贼霸道了吧。”锦诚揉着屁股,不满的抱怨道。
“小白脸。”范以云不咸不淡回了一句。
锦诚还以为有什么事,下意识地问了句:“干嘛?”
哪知范以云俏皮地说道:“乖啊,以后再叫姑奶奶就更乖了。”
“你...”锦诚被气的没办法,干脆不说话,闷闷地跟着。
锦诚一闷声,范以云却静不住了:“对了,你是哪里人,怎么和石叔混到一起的,挺好奇的。”
“没必要给你说吧。”锦诚踢开路上的石子,气哄哄地说道。可谁知范以云笑了起来,似乎在嘲笑他的气量如此的小,但是却一点也听不出恶意。
看着她笑着的侧脸,锦诚不由自主的发现自己的心底好想有一丝回忆正在被勾起,那是不属于这个世界,只属于他自己一个人的回忆。淡淡的感伤冲淡了怒意,锦诚开始不免的走了走神。
“走这边,”突然一只手将锦诚拉出了回忆:“看到十字路口就想朝前走阿,那边是前院。”说完还不忘来个鬼脸。
锦诚突然有种错觉,好像两个世界合在了一起似的,他不是孤单的一个人。
一路来到正厅,雄伟的建筑却吸引不了锦诚的注意力,傻傻地跟着范以云站在了范应宏的身后。倒是弄得范以云一阵尴尬,但是又不好说话,数次示意坐着的两人。而两人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范应宏笑道:“老石,这次赌你能不能从我这里盗取宝刀,愿赌服输哈。”
“只有认栽啊。”老石叹着气,很不舍地说道。
两人嘀嘀咕咕了很久,到了后来,连锦诚都感觉到自己的脚掌有一股酸麻感,但是两人依旧在谈天说地,从古说到今,从工业说到军士,从民生说到政治。但是范应宏从始至终没有看锦诚一眼。
眼看天都黑尽了,两人却又转移到内屋详谈,并让范以云安排锦诚住处。
终于离开了大堂,范以云的火爆脾气就像火山喷发一般势不可挡:“你小子白长这么大啦,连登堂入室的规矩都不知道了。”
被揪着耳朵的锦诚不得不认输:“姑奶奶,省省吧,我现在脚掌就像被针扎了一般的疼,想快点休息一下。”
“好,你不听我的是吧,走。”范以云似乎一点也感觉不到累一样,牵着锦诚的耳朵就向前跑,疼得锦诚哇哇直叫。
而最终的结果就是锦诚被带到了一间小木屋,里面乱糟糟的就像是储物间一样,床铺被褥都没有,就在地上有一堆稻草。
伴随着一句爱睡不睡的声音远去,锦诚一下倒在了稻草堆里沉沉睡去,不久后,范以云端着饭菜过来却看到睡的像死猪一般的锦诚,不由得摇了摇头,出奇地没有大声嚷嚷,反而安安静静地一路退了回去,嘴里低声地骂道:“这小子身体怎么这么虚。”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锦诚正睡的舒服的时候,一盆凉水泼了下来,被惊醒的锦诚看到了范以云正在旁边恨恨地瞧着他:“睡了那么久还没睡够,你小子八辈子没睡过觉啊。”
说罢便独自走在了前面,锦诚因为身体较弱,反而没有体力去生气,一路坚持着小跑跟上了女汉字的步伐:“这透心凉,不会感冒吧。”
“给,”范以云拿出毛巾:“自己插。”
“这...”锦诚一下受宠若惊:“这不会是你的毛巾吧。”
“噗...哈哈哈,”范以云一下笑出了声,全然没有害怕到打扰其他人休息的念头:“你小子黄粱美梦做多了吧,还想打本姑奶奶的主意了?做梦去吧。”
说罢,却发现锦诚呆呆地盯着她,不免感觉气氛不对,尴尬地揪住了锦诚的耳朵:“你小子快用那块破布把脑袋插干净,我爹要见你。”心里却想到:这小子为什么看我的眼神怪怪的,就像看两个人一样。
抹布没有洞,也没有不干净的味道,这显然不是什么所谓的破布。锦诚真心地说道“谢谢。”
“哼,自己都照顾不好的人没资格说谢谢。”前面那个骄傲的身影加快了步伐。
锦诚紧跟其身后又是一阵绕,要不是没有相同的景色,锦诚真的觉得就像故意被带着走了远路一般。
进了主屋,范应宏示意锦诚坐在他对面,他的面前,则是一副棋盘:“听说你对棋牌很有造诣,陪我下盘围棋吧。”
锦诚硬着头皮做了下来,他只是在以前上过几次围棋培训班,下的还真不怎么的。
棋过中盘,锦诚已经输的面目全非,此时范应宏主动说道:“我混了大半辈子了,累了。”
虽然不喜欢,但是锦诚只能恭维道:“血爷,你的事业现在正如日中天,为什么要发出这样的感叹?”
范应宏道:“你们只看到了我的表面,没有看到真正的我。”
“请恕小侄无理,您的下一步打算是什么呢?”锦诚问道。
范应宏不冷不淡地说道:“每个时代都是属于年轻人的,这个时代,我们为你们做的已经够多了,再保护下去,反而会限制你们的发展,所以我们的存在意义已经不大了。”
锦诚感受到一股淡淡的伤感,不由得说道:“血爷,你可不能这么说啊,你们是承上启下的一辈,却也是现在社会的中流砥柱,你们不能走啊。”范应宏的影响力不说,单单是他的一把大刀便守住了高平市周边无数百姓免受强盗之灾。
范应宏对这些言论毫无反应:“从前有一天,一个小男孩被师傅踢下了山,当时他只有九岁,他靠着一把大刀,四处讨饭吃,打过工,插过车,也杀过人。慢慢的,小男孩聚集了足够的资本,他振臂一呼,一些兄弟应声而起组成天刀会,开始在刀口上做生意,到处洗劫强盗山寨并慢慢崛起。最终,强盗头子独眼龙看不惯年满18岁的青年,发动九个山寨围剿天刀会,会内出现了一个叛徒,大多数兄弟在外夜宿的时候被一网打尽,那个少年被打成重伤,好不容易逃回了高平城,却不敢回会所,危难之中,我遇到了我生命中的她,当我们结婚生子,想要安稳的过日子之时,我看到天刀会已经被那个走狗占据,山贼们霸占了我的巢穴。但听说弟兄们没有一个投降,我的心就是揪着的。”范应宏举起捏紧的右手,深深的喘着气。
“那最后您报了仇吗?”锦诚问道。
范应宏像是没有听到似得说道:“高平城东边有一块地,估计有个五六亩,靠近城区,能源充足,买了到现在还没有动过,给你们了。”
“这...”巨大的转折让锦诚一下感觉到手足无措:“这,小侄何德何能,无功不受禄。”
“滚出去。”范应宏到了最后依旧没给锦诚面子,直接把他轰了出去。
锦诚拖着疲惫的身体走到了室外,看着一盏油灯和一张沧桑的脸,心中不知为何开始颤抖,虽然他很骄傲,但是从来不会否定年轻人的存在,虽然他很无情,但是又慷慨地许诺,虽然他情绪很极端,却又愿意吐露自己的心声,虽然他在外面一副拒人千里之外的面容,但是心中是一颗滚烫的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