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在我忘却悲伤沉浸在自己的平静如水的生活中的时候,我却收到了伤害,来自曾经那个说要做我最好朋友的女孩。
初中那会儿特别不喜欢物理,以至于现在回想起来,除了记得物理老师是最帅的,又总爱把课堂的最后十分钟拿给我们睡觉以外,我就什么都不记得了,由此看来那时的我很真的不是一个很颜控的人。但是,不喜欢是一回事,考试又是另一回事,作为一个自认为除了学习做不了其他任何事的人,我能做的,会许就只有把学习学好。所以,即使物理是我所有科目里最不好的,依然在班上名列前茅,即使我不喜欢它,但我还是在乎它,毕竟,中考物理计入总分。人活在这个世上大部分时候都是这样,你真正想做的事情总是要等你把不想做的事情完成以后,才有资格去思考。
那一次月考,可能受悲伤情绪的影响,(但我觉得这个可能不大,因为我过后也真没觉得有多悲伤,看来有些人,其实真的也没有那么重要。)也可能只是单纯的那部分没学好,所以那次物理考得很烂。八十分,虽然后来上大学总是求大物及格的时候会想起当年的八十分有多高,但是当时就是觉得烂。
我是一个只会躲在被子里哭的人,即使天塌下来,当然,天从来也没塌下来过,我只是猜的,没准天塌下来的时候我还来不及盖被子就哭了。心里的伤心并不会被我表现在脸上,表现出来的就是“差就差呗,whocare?”
可是发卷子那天下午,静哭了。我知道她很喜欢物理,也很喜欢物理老师,当然,后来我发觉我的“很”字用早了,因为最后她学的法律,而且高中也不喜欢物理,现在想想,当时她可能跟我一样,只是在乎成绩,在乎中考而已,就像所有中学生一样。但是当时我看来她就是很喜欢物理的。所以,我决定去安慰她。我并不会安慰人,有一种说法是当你看到身边的人比你悲惨的时候,你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比较幸福。所以,我看着她八十五分的卷子,就跟她说:“没关系的,只是一次考试嘛。我也才考了八十,下次会好的。”结果,我没有等来她的拥抱,也没有等来她的“谢谢”,连沉默也没有等到,她甚至连头都没有抬一下,用我听来毫无感情的声音给了我一句:“你是你,我是我。”就像冬天穿着棉鞋一脚踩在水沟里一样,我当时只是觉得浑身冰冷,然后静静地走出了教室,沿着走廊就到了图书馆,放学了,图书馆也关门了,我就这么呆呆地靠着那面墙。我想,可能真的是我的计策用错了,也许她觉得我并没有比她悲惨,因为我看起来一点都不悲伤,也许还一点都不努力,所以我的成绩好时是幸运,成绩差时是咎由自取,我又怎么会悲伤呢?所以我有什么资格用自己来安慰她。我看着夕阳缓缓落下,五星红旗在那样的浸染下仿佛血水未干似的,青草地也盖上了一层暗红。我可能真的没有很伤心,就是有些伤感,从今天开始,我又没有好朋友了。
我靠着图书馆的墙壁缓缓坐下,看着太阳带走它的最后一抹光。南方一月的天真冷啊,就算没有雨也像泡在冰水里一样。我裹紧了衣服,把头埋进膝盖里,这样真的就很暖了,而且很安静,让人想好好睡一觉。我突然想起就是在这面墙这里,箫澈很真诚地跟我说他只把我当他的对手。我还记得那天的夕阳还很暖,照在他拉着我袖子的手上有种说不出的可爱。我突然笑了,这些你好想去恨的人,为什么当初偏偏要给你那么多感动。为什么他们都不能陪你到最后,却偏偏要出现呢。可能是我的错吧,为什么对待所有的事情都要那么认真而又不表现出来,为什么我都不会向他们哭一场表示我自己的委屈。算了吧,我起身拍拍衣服抱着怀里的书往教室走去,“知我心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我只希望有一天,能遇到一个,一眼就能看穿我的伪装,然后好好爱我的人。在这之前,伪装还是要的,只有这样,才觉得我是高傲的我,一点儿也不可怜,一点儿也不孤独,一点儿也不需要安慰。
夜深人静的时候,我会想一想何仁风,日记里也偶尔会出现他的名字,人就是那么可笑,当你觉得什么也没有的时候,一点点的温暖也会让你禁不住动心。那时候的他就是我当时唯一的温暖,我没怎么找过他,但是,想到他却是会觉得很辛福。有的时候上课一扭过头去看他,发现他立马扭头过来看我,就会觉得特别幸福。我总是问他,你怎么知道我扭头过来看你啊,他总是痞痞地说,心电感应啊。我嘴里说着不相信的话,却把这话当真了。上课想看他被他发现了就总是用“只是想试试你这次能不能发现”为借口。
我第一次知道何仁风和我一天生日,是在班上电脑上填写资料的时候看到了,记得当时看完有点惆怅,因为他比我小整整一岁。一个自诩不看好姐弟恋的人,喜欢上了一个比自己小的男生,觉得有一点可笑。尽管如此,我还是逼着他叫我“姐姐”。他跟我说身份证上写小了一年,他跟我其实是一天生的。我不信,他说不信你去问我姐。对啊,他一说这话,突然想起来他还有个姐在我们班,可是我不喜欢他姐。我从小受到的教育让我喜欢温柔善良大方的女孩,也喜欢可爱单纯的女孩,无论如何,就是不会是他姐那种又凶、脾气暴躁、随口粗话还换男朋友像换衣服一样快的人。我当时想,如果我跟他在一起,我是不是要试着和他姐姐相处好呢。他姐姐的行为虽然我不喜欢,但她还是不坏的吧。而且,那是他姐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