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后,郝志鹏私人院内。
“岳山,你真的想好要修炼爆魔腿法吗?”郝志鹏目光灼灼地盯着岳山道。
“是!”
“那你知道修炼腿法的弊端吗?”
“知道!”
郝志鹏顿了一下,说道:“哦,应该是薛定坤告诉你的吧,他可是从青水村就看着你一步步修炼至今,也是因为他,我才能收到你这么一个好徒弟。”
岳山没有说话,心里却很是感激薛武师,若是没有他,自己也不会有如此快速的修炼速度,很有可能十岁还到不了不了练筋期,那时只能和其他孩子一样,待在山村里。
郝志鹏看到岳山愣在那里,虽然不知道他心里的全部想法,也能猜出个大概,满意地笑了笑,说道:“爆魔腿法的修炼可不像薛定坤说的那么简单,你看我的这双腿,就是修炼爆魔腿法的结果。”
岳山盯着师父,与其上半身反差极大的粗壮双腿,脸上露出惊讶之色。
郝志鹏继续道:“爆魔腿法对腿部强韧度的要求很高,一般人很难达到,所以每修炼一次,就会对腿部的肌肉,筋脉,甚至是骨骼造成很大的伤害。时间长了,腿部就会在不断损伤、修复过程中越来越粗,变成像我这个样子。现在,你还想要修炼吗?”
略一思考,岳山就肯定的点点头。身体外表的变化虽然很可能受到别人的嘲笑,但与杀母之仇来说,不算什么。只要能用此腿法杀死徐乐,那即便是马上让他双腿残废也在所不惜。
郝志鹏一拍手掌,说道:“好,当断则断,不左右犹豫,武者就应该有这样的决断,不然只会摇摆中误了机缘。”说完,就拿出准备好的《爆魔腿法》秘籍,交到岳山手上,让他先将上面记录的招式记清楚,并嘱咐千万不能外传,否则定不饶恕。
岳山捧起黑色皮质的秘籍,只觉入手比一般同等厚度的书籍重两三倍,而且皮质纸张不容易腐化,也猜测不出这本秘籍具体书写年代。外皮上印着“爆魔腿法”四个阴刻古字,摸上去可以感觉到很明显的凹凸起伏,盯着四个古字时间稍长,就感觉血液沸腾,想要撕碎周围的一切。
定了定神,翻开首页,只见上面书写着一段话:
横扫天地入青冥,脚踏乾坤定轮回。
入得俗世争英雄,出得凡间夺造化。
暴乱红尘多张扬,魔行寰宇任逍遥。
脱去清净自由身,一路潇洒一路歌。
再翻一页,尽是些图画注解,图上画着一个成年男子,或伸腿踢打,或屈膝收脚,或两脚并拢,或叉腿沉身,有百十种招式比划,每一幅图的男子身上,还描有红色细线,连贯在一起很像筋脉走势。
大概的扫了一遍秘籍内容,岳山又开始认真记忆书页上的图画,配合下方的注解,进行详细解读。
郝志鹏见其看的入迷,便悄悄地离开。
岳山以前从未见过武学秘籍,这一看便停不下来,直到太阳西落,黑暗中看不清书上的字迹,才猛然清醒,看看周围,已然到了晚上,师父也不知去了哪。
正准备起身去找寻,只见院外走进一人,正是郝师父。
郝志鹏笑呵呵地问道:“岳山,怎么样,秘籍上的招式都记住了吗?”
岳山点点头,又皱眉摇了摇头。
“看来是有不懂的地方,走,咱们先进屋,外面天黑,不好说话。”郝志鹏说道。
点亮烛灯,两人一坐一站。郝志鹏说道:“有什么疑惑的地方,尽管提出来,我修炼爆魔腿法数十年,也有一些心得,也许能帮你解答。”
岳山沉默了一会,最终还是张开了口。
这一晚他说的话,比过去五年加起来的都多。
两人一问一答,从傍晚说到子夜,桌上的烛灯烧得只剩下短短一截。郝志鹏看时间不早,岳山一天还没吃饭,停下来说道:“好了,今天就到这吧,明天再继续。”
岳山只好识趣地转身往外走。
郝志鹏喊了一声,将他叫住,又说道:“岳山,前两天你替为师赢了赌斗,爆魔腿法只是奖励之一,还有一瓶清灵液。不过清灵液你现在还用不上,为师先帮你收着,等你用得着时再来拿。你现在修炼最需要的是钱,这里有十万两银票,你就拿去用吧。”说完从一抽屉内取出一沓银票,递给岳山。
岳山接过厚厚的银票,手有些发抖,这五年他在武馆内习武和药浴的花费才接近万两白银,现在竟然有十万两银票在手,这是多么大的一笔钱财。
等他回到住处,心里还以为这是在做梦,紧紧地抱住银票,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他又早早地去师父院内询问。这样连续三天,才对爆魔腿法有了个比较清晰的了解,可以正式开始修炼。按师父的话,以他现在的恢复力,可以勉强修炼第一式。
第四天早上,岳山站在自己院子里,平心静气,将身体状态调和到最佳。
脑中浮现出爆魔腿法第一式:魔光乍现。反复推敲了几遍,感觉该注意的地方没有任何遗漏,才开始修炼。
只见他右腿微抬,至脚尖绷直,全身的力量按照第一式腿法的经脉走向,不断凝聚于腿部。片刻后,就感觉右腿逐渐发热,似乎有一个火炉在腿里烘烤,细密的汗珠渗出皮肤,腿上通红一片。
直到感觉右腿无法承受高热,猛的往上一踢,由于比平常踢腿的速度快了三倍,看起来就像在空中画出一个若隐若现的扇面。
脚尖绕了一百八十度,直直捅向天空。右腿所有的热力涌向脚尖,以脚尖为爆发点,“砰……”一声,周围小范围的空气发出爆响,威力堪比刚进练骨初期武者的全力一击。
随后,右腿就像泄了气的气球,瘫软下来,一股酥麻酸胀的感觉爆发。岳山没想到副作用来的这么快,身体一时没稳住,打了个踉跄。
靠着树桩慢慢坐下,轻揉腿部的肌肉,他脸上露出一点笑容,第一次修炼,就有如此威力,看来爆魔腿法不是浪得虚名。
只是对腿部的损上很是巨大,刚才那一下,右腿就撑破好几处,虽然伤口慢慢愈合,但没有一刻钟时间怕是好不了。这还是第一次,今天要是多练习几次,那损伤肯定更大。
不过,反过来说,损伤越大,说明它的威力也越大,就冲着它比平常脚上功夫强许多,也要坚持下去。
岳山靠坐在树桩边,一边轻柔腿部,一边开始拟定训练计划。
……
与此同时,元阳县城外五十里处,一片荒无人烟的野树林,透过丛杂的树木间缝,隐隐约约看到一老一小两个人影。
老人身材瘦高,面色枣红,正是鸿鹄武馆馆主柳鸣。此时他在空地来回踱步,不时抬头望向四周,甚是着急。旁边直挺挺立一个灰衣劲装少年,少年瞑目凝气,若不是肉眼亲见,根本感觉不到其人所在,便是当日与岳山比斗的薛冬。
柳鸣徘徊了许久,也不见来人,心里很是烦躁,开口说道:“血冬,那位黑衣大人怎么还没来,不会是记错了时间,或者临时有急事走了?”
可是问话却如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应,血冬仍旧闭目而立,若睡着一般。
柳鸣面露羞怒之色,却不敢发作,只好离远一点,眼不见心不烦。
过了一柱香时间,柳鸣身后毫无征兆显出一个人影,他却没有丝毫察觉,盯着远处的野林焦急等待。杂树错立的林间没有来人的痕迹,他只能再次回头询问。
不想刚转头,便见身后三步远立着一名黑衣蒙面男子,仿佛幽灵一般无声无息,比血冬更没有存在感。
柳鸣汗毛诈竖,本能的抬手攻击,手到一半,猛然停了下来,讪讪说道:“原来是阁下啊,不知您何时到来,也不与老朽说一声。”暗里却心惊万分,这黑衣人鬼魅的身手,竟然能在离人三步远不让察觉。他好歹也是后天初期武者,而黑衣人只比他高了一个小境界,是后天中期,两人差别却如此巨大。
黑衣人张嘴道:“事情办的怎么样了?”话声阴冷干脆,除了嘴巴,身体其他地方依旧不露一点气息。
柳鸣心里一跳,该来的还是躲不过,只好将前几天比斗之事如实说了一遍。当他讲到岳山在血冬的强力攻击下没有倒下,不断起身抵抗时,黑衣人身体明显动了一下,然后又回到无声无息。
黑衣人听完柳鸣的讲述,转头向站在一边的血冬,道:“是这样?”得到肯定的答复后,才开口道:“既然输了比斗,那任务的酬劳只剩两瓶清灵液,你为血冬损失了提前给你的那一瓶,现在给你补回来,咱们的交易就两清了。”说罢,拿出两瓶清灵液扔到柳鸣怀中。
柳鸣赶忙接住,小心的放入怀里,才开口道:“不知阁下还有什么要求,老朽定当全力完成。”说完后,又忆起另一个东西,目光炽热道:“老朽记得你以前提到过还命丹,不知道需要什么条件才能换取一颗,只要老朽能出得起,哪怕倾家荡产也在所不惜。”
黑衣人打量了一下柳鸣,开口道:“还命丹是延寿灵丹,珍贵无比,只会赐给为组织带来巨大利益的人,你老还是先好好为组织办事,宝物灵液少不了你的。还有,这段时间保持低调,不要让人发现你为我们组织做事,如果有任务的话,我会用老办法通知你。你先回去吧!”
柳鸣无奈一叹,谨慎地离开树林。
黑衣人站在那里,喃喃道:“爆魔腿法和钢心石都在郝志鹏手里,那件东西十有八九也在他手中,只是这里已经有人主了,随便插手恐怕会引起那人的注意,还得细细谋划一番。还有那叫岳山的小子,一个次等天赋者,还是辅助天赋,虽然有些前途,不过也不堪大用,还是以办正事为重。”
随后,转头看向一旁的少年,说道:“血冬,因为你的问题为组织带来了损失,还好没有影响大局,不然非要让你受万蚁噬身而死。看来地堡里对你的教育还不够,回去我再好好炮制你。”
血冬听到“万蚁噬身”四个字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而后跟着黑衣人离开树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