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苏书玉进餐厅吃早饭的时候,看到高凡已经坐在那儿了。
在她进来的时候,高凡正转过头看着她。
她今天眼波流转,面孔像会闪闪发光一样光芒四射,让高凡看到她的时候,不自禁地心中一动。
但他随即又苦恼起来,看来,自己是在误入歧途的路上越陷越深了。
爱上一个神经少女,不是误入歧途是什么?
刘浩坐在高凡身边,目睹了他们的眼神交流,他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酸涩笑容。
高颖见苏书玉果真像刘叔说的那样,不再离开,不禁暗暗地猜测了一下高凡和苏书玉的关系,她观察了一下他们两个,见他们都是一副容光焕发的样子,当下就明白了她之前猜测的果然是对的。
饭后。
高家的佣人们各忙各的去了,高夫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她端着杯茶,喝了几口后,看到刘叔正在向她走来。她不知道他是怎么劝解苏书玉回心转意的,但她也不想问他,在她的观念里,打听太多和下人有关的杂事,是有失身份的行径。
她对刘叔说,“刘弟,你过来,我有事和你商量。”
刘叔问,“什么事?”
高夫人四处看了看,客厅里只有她和刘叔,其它下人俱都不在,对刘叔说,“现在既然苏书玉她们三个是铁定无疑要呆在这儿了,那其它人,是不是该让他们走人了?这么多人天天闲在这儿,也不是事啊。”
刘叔见她提起了这事,想到她之前就想要赶走的三人,林姨,小瘦叔和大胖叔。他心里一酸。
不管怎么说,他和这些人一起住了这么多年,无论如何都是有些感情的。
他想到,林姨孤身一人,年纪又大了,现在把她赶走,只怕后半生生活无着,而小瘦叔和大胖叔,又没有一技之长,出去也只有再去街上当流浪汉,这三人,都是高先生当年出于好意收留的,本来也没指望着他们干些什么的,然而他们的靠山一离世,他们就碍了高夫人的眼了。
但刘叔又想不到什么借口把他们留下来,只好顺着高夫人的话说,“这几天,就安排他们离开。”
高夫人说,“干嘛还要等几天,就今天吧。”
刘叔只好说,“嗯,那就听夫人的,就今天。”
高夫人说,“你现在去把他们三个叫过来。”
刘叔去叫了。
不到片刻的功夫,刘叔已经把三位佣人叫到了客厅里,高颖这时正下楼来找苏书玉,见怪她母亲一脸凝重地面对着三位佣人,因此走了过来。
高夫人见高颖来了,对她说,“你呆在这儿干嘛?快上楼去!”她呆在这儿,准会坏事。
高颖见她母亲一定要她离开,更加不愿意走了,而是直接坐在了沙发上。
高夫人没办法,只好由着她了,反正她早晚会知道这个结果。
她略一沉思,对三位佣人开口说道,“你们三个,在我高家也呆了不少年了。”
林姨不知她说这话是何意,因此和眉善目地说,“是不少年了,这还得感谢夫人。”
明明该感谢的是高先生,她却说感谢夫人,高夫人心里冷笑了一下,嘴上却不紧不慢地说着,“但是一直呆在我高家,也不是个事,是吧,我高家也不是什么慈善机构,也不能为你们养老送终的。”
林姨听了,面色一变,呆怔在那儿,说不出话来了。
小瘦叔这时插话道,“夫人,我和大胖,还没到该退休的时候吧,我们才四十来岁呢。”
高夫人说,“四十来岁,刚好还可以出去用自己的手干个几年活,老呆在别人家白吃白喝算什么啊,你们也知道,管理花园这事,一星期最多有一两天的活儿,这和白吃白喝有什么区别?”
小瘦叔说,“可是以前先生在的时候,我们也是这样干活的。”
高夫人说,“你也说了,那是先生还在的时候。”
小瘦叔不说话了,他看了看大胖,大胖这时耷拉着脸,一句话也不说,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让他看着就有气。
他对高夫人说,“夫人要我们走,我们走就走。走,大胖!回去收拾东西!”
说完,他把大胖叔拉走了。
高颖这时急得直跳脚,对她母亲说,“妈,你干嘛非得这样?”
高夫人说,“你同意让苏书玉她们离开,他们就可以呆在这儿了,你自己选择。”
高颖没法,只好同意她母亲的安排,因为让她选择,她只能选择让苏书玉呆在这儿了。
他们两人走后,高夫人对林姨说,“你怎么不回房间收拾东西?”
林姨用颤抖的声音说,“夫人,我是真没地方去啊。你也知道,我早就没有家了,我现在离开高家,只能睡到大街上去了。”
高夫人说,“那也是你的事。我刚才就说了,高家不是慈善机构。”
林姨听了高夫人的话,心里凄苦,想到以后衣食无着,开始啜泣起来。
高颖见状,实在于心不忍,对她母亲说,“妈,你让林姨再住个几天,等她找到房子再走也行啊。”
高夫人说,“好吧,我就让她再呆上两天,两天之内,必须走人。”
高颖想着,两天就两天,两天内,她肯定可以帮林姨找到合适的住处,至于林姨以后的生活费用嘛,她打算自己平时稍微省点,也足够林姨吃穿用度的了。
高颖把林姨带到排屋那儿,安慰了她一会儿,告诉她,她以后绝对不会不管她的,林姨这才止住了哭泣,拉了半天高颖的手,感慨万千,经过这事,她越发觉得,高颖的性格,颇像她父亲,都是那种见不得贫穷人受苦的性格,和她母亲刚好相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