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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跟踪

第二天。

陈玉如早早就在自己家的床上醒来了,她要去找高凡。

她不愿意开着自己的法拉利跑车去,因为她知道,以高凡现在的处境,如果她开着车去,她的机会会更加渺茫。不管怎么说,他现在已经是个穷小子了。

她是坐公交车去的。

当她下了公交车,来到她上次来的贫民窟那儿,发现小巷深处,高凡的背影正在往前走去。她本来想追上去的,但却没有勇气,而是跟在了他后面。

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转了两条街,她发现他进了一家面店。

她以为他要吃早餐,等了半天后不见他出来,她意识到,这可能是他工作的地方了。她不知道他在里面的身份,是餐厅经理呢,还是服务员。

她潜意识里认为,像他这么优秀的人,肯定是经理无疑了。

然而她不能一直站在这儿。如果她一直在这门口徘徊的话,一个在同一个地方出现频率太高的女人,太容易引起猜疑了,万一哪个店员觉得她不正常,前来搭腔的话,她只要一开口,就会露出破绽的,而且,对自己戴着墨镜的伪装效果,她也不是特别自信。因此,看到手机上的时间尚早,她决定,先去附近逛一会儿,等到中午的时候,直接来这儿吃饭。

到了中午十一点多钟,她看看时间差不多了,该是吃饭的时候了,从一个服装店那儿走到这个面店,到了门口,环视了一下里面,没看到高凡的影子,于是落落大方地走进来,也不摘下墨镜,径直走到一个空桌子边,把包往另外的椅子上一放,等着服务员前来。

不一会儿,一个服务员来了,问她,“要吃什么?”

她用手随意指了一下菜单,说,“就这个。”她现在心里直打鼓,亚根儿没去注意菜单。而且,她一向不喜欢吃面条,因此对她来说,什么面都是一样的。

服务员走后,她四处环顾,仍不见高凡的身影。心想,莫非自己判断有误,他并不是在这儿工作,后来又离开了?但现在面已经点了,心想,不管怎么样,吃完饭再说。

在等待服务员上面的过程中,她手机响了,她从包里拿出手机,见是高颖打来的,高颖在电话里问她,“玉如姐,我想去你家,向你学做烘培。你现在在家吗?”

陈玉如说,“我现在不在家,我昨天不是说了,我这几天没时间,过几天再教你吗?”

高颖说,“玉如姐,你知道我是个急性子,想做的事情,就立马想做。”

陈玉如正想和她说让她再等几天,就抬头看见高凡端着盘子向她这边走来,一看到他,她几乎无法呼吸了,又想到自己的声音可能被他听出,于是直接挂断了电话。

高凡距离她越来越近了,她心跳加速起来,她不知道自己戴墨镜的样子,有没有被他认出来,当他到了她面前时,对她说,“您好,您的面。”

她下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见他脸上面无表情,似乎没有认出她的样子,松了一口气,低下头,准备拿筷子吃面,刚拿起筷子,手机铃声又响了,她看了看号码,又是高颖打来的,由于高凡还没离开,现在才刚刚转过身,于是,直接把电话挂断了。

那边,高颖两次被无故挂断,心想不知道陈玉如为何不理她了,以她的性子,非要问清楚不可,于是,又拔了过去。

陈玉如听到手机铃声又响起,知道肯定又是高颖打来的,就没接,一直等它自己不响为止。

等到她看到高凡进去厨房间了,拔了个电话给高颖。

高颖接起电话就质问她,“玉如姐,为什么老挂断我电话?我不就是想跟你学下烘培吗,你要是不想教,我就不学了!”

陈玉如低声道,“不是我不想教,我现在在外面吃饭,不方便接电话。”

高颖说,“吃什么饭连接电话都不方便了?难道你是和男朋友一起吃饭,嗯?”高颖心想,就算是谈男朋友,也不至于不能接电话吧,她不接电话,必有原因。

陈玉如说,“不是,我哪来的男朋友啊。”

高颖说,“那怎么不接电话,难道你和国家政要一起吃饭啊?”没有男朋友在一起,还不能接电话,会是什么情况,而且,就她所知,她现在才大学毕业不到一个月,暂时还不想去她爸的公司里上班。她越想越觉得奇怪,想问个究竟。她到底是太年轻,如果年长几岁,就会知道自己的这种死缠烂打式的追问很惹人反感了。但现在,她只是个不通人情世故的小丫头片子。

陈玉如说,“我没和任何人一起吃饭,我一个人在吃面。”

高颖说,“什么,吃面?在哪儿,我也要去吃。”虽然贵为大小姐,但她最爱吃的就是面条了。最烦吃那劳什子西餐。

听陈玉如说自己在吃面,高颖觉得非常惊讶,因为她和陈玉如一起出去逛街的时候,陈玉如从来没表示过自己喜欢吃面,每次她说要去吃面的时候,陈玉如总是选择吃西餐。

现在陈玉如居然去吃面,还是一个人去的,这太不像她以前印象里的陈玉如了,她想,那面味道一定非常不同,才能让这位对面一向看不上眼的表姐改变口味。既然如此,那么一向爱吃面的她,当然不能错过了。因此,她一定要问出个地址来。

陈玉如听到高颖说要过来,着急地说,“不行,你别过来了。我马上吃完了。”由于她怕高颖继续纠缠下去,说完就挂了。刚挂上电话,就抬头看到高凡正好经过自己身边,端着给另一位客人上的面条,她刚才急着要高颖别过来,一时之间忘记随时察看饭店的情景了,想到高凡可能已经从口音上听出是她,心里七上八下的。

因此,她转过头去看了他一眼,刚好遇到他正放好了面,向她身边这边走过来,不知道是因为她在看他,所以他也回看了她,还是因为他本来就在看她,反正她看到他的时候,他的目光也转过来看她了。然后,他经过她身边,没有停顿,而是看也没往她这边看一眼,目不斜视地往前走去。

然而他真像没发现她似的走过了的时候,陈玉如却又觉得有点儿遗憾,因为,她潜意识里还是希望高凡能发现她的,既然她自己不敢亲自暴露在他面前,那么他自己认出她,她被动地暴露在他面前,于她而言,也许更合她意。

正在她遗憾着低头吃面的时候,她听到一个声音在说,“你不是从来不喜欢吃面的吗,怎么现在改变口味了?”

陈玉如听出,那正是高凡的声音。

她抬头一看,高凡正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双手环臂,看着她。一张脸面无表情,看不出是想要看到她,还是不想看到她。

陈玉如说,“我……”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他说。难道她要说,她是为了看他现在的生活状态,才来到这儿的吗?那也太不顾及他的自尊了。

高凡本来也没打算等她的回答,他继续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上班的?”这才是让他疑惑的地方。

陈玉如又说,“我……”,她打死也不敢对他说,她是跟踪他来到这儿的。

正在她不知道怎么回答时,高凡说,“不管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儿的,我希望,在这儿见到你,是最后一次。”他不是不愿意见到她,而是他认为,既然他无法爱上她,就不想她继续深陷下去,只要她不见到他,他相信,她会慢慢忘记他,转而爱上其他人的,因此,他唯有对她决绝无情,才是对她最好的方式,虽然,看到她受伤的神色,他有点无心不忍。

他的痛苦,不会比她更少。因为,他一向当她是亲妹妹一般,他怎么可能看到她在痛苦而无动于衷。

陈玉如听得出他又在逃避她了,她心里如万箭穿心。然而,她不会那么轻易放弃的,她打定了主意的事情,绝不会轻易更改,她凄然地对他笑了一下,说,“我来这儿,是来看一位哥哥的,怎么,你不至于不愿意承认我这个妹妹了吧。”既然她无法直抵胜利,那么她只有走曲线路线了,只要他不抵触她靠近他,那么,她就还有希望。

她这样说,高凡倒没有想到。虽然他知道她的真实用意,然而,他却找不出理由反驳她,因此有点儿烦燥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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