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深,冷无极背上背着安亦如行走在幽暗的树林间,走的很平稳。
安亦如看着乌漆墨黑的林子,有夜盲症的她啥也看不清楚,只是双手紧紧的抱着冷无极的肩膀,寻求安全感。
“灰太狼,你注意到章杰的左手了吧?”安亦如忽然开口说道。
“嗯。”冷无极淡淡的回应。
“那根本就不是正常人的手,只是徒有其表,更像是个妖怪,可这就说不通了,章杰是驱魔村的大长老,以降妖除魔为己任,见了妖怪都一副不共戴天的样子。”这一点安亦如想不明白,一直纠结着。
“人类,比妖复杂多了,妖的轴心是生存,人呢,除了要生存,还有各种各样的欲望,为了满足往往不择手段,与妖有挂钩的人,你以为就没有吗?”冷无极一笑置之,语气里隐约带着嘲讽。
“可章杰是驱魔师耶!”安亦如难以置信,人类里她不敢保证没有,人的私心杂念确实不少,难免会有人把休息打在妖怪身上,可她不相信驱魔师会和妖怪有利益往来,下意识的为驱魔村辩白。
“驱魔师也是人,你不也和我在一起么。”冷无极说。
冷无极说的云淡风轻,安亦如却如雷电击中,劈的外焦里嫩,身体不自然的僵住,从冷无极身上跳了下去,却因看不清楚又狠狠的摔了一跤,倒在地上。
“安亦如!”冷无极连连去扶安亦如。
安亦如隐约感觉到冷无极靠近,推开冷无极的手,说道:“我是人,你是妖,我们两个在一起确实不像话,物以类聚,难怪我都成了妖女了。”
“你不开心?”冷无极问。
“被骂妖女,搁谁谁开心的起来!”安亦如看着冷无极模糊的身影说道。
“我回去杀了他们。”冷无极说着,转身就要走。
“站住!”安亦如连连喊到,冷无极雷厉风行的作风,她也是怕了,“人家骂的是我,又不是你,你干嘛就要杀了人家?”
“骂你便是骂我。”他不会伤害安亦如,更没有任何人可以伤害她。
安亦如不禁感到汗颜,冷无极也够护着她的,倒也想开了些,骂就骂吧,骂人又不疼,没必要跟自己过不去。
“灰太狼,你过来扶我起来,我不生气了。”安亦如说着小心翼翼的坐起来,刚才这一摔,比紫小原踩的那一脚可疼多了。
冷无极不明白安亦如的心情怎么就好了,女人的心思确实难以想象,俯下身子,把安亦如横抱在怀里,继续往林子外走。
从背转化为公主抱,安亦如倒有些不好意思了,这样亲昵的动作应该是男女朋友之间才该有的,而她和冷无极,先不说种族不同,她也没有把冷无极往男朋友这方面想,更多的还是朋友,又或者比朋友好一丢丢的感情而已,应该不合适吧?
安亦如摇了摇脑袋,她是不是想的太多了,冷无极兴许还没有这样的意思呢,她只是脚受伤了,不方便走路,仅此而已吧。
“怎么,还有哪里不舒服?”感觉到安亦如在动,问。
“没,没有~”没有不舒服,只是脑子暂时性短路了。
“你再忍忍吧,很快就到你那个小房子,我记得有消肿的药水。”冷无极说。
小房子?安亦如一时摸不着头脑,在澜玥古国她哪有房?
直到出了林子,光线开始明亮起来,看得清五米内的事物,也看见了安亦如的房车,她才明白冷无极说的小房子指的是什么,不禁一笑,形容的还真够贴切的。
不知是什么花开的正艳,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味,不过仔细一闻,貌似也不太像花香,越靠近房车越觉得浓烈,“灰太狼,什么味道?”
“半妖的味道。”冷无极说着已经打开了车门,往里面走去。
“半妖?”安亦如微楞,她的房车里面有半妖?放眼去寻找,却没有发现什么,“它在哪?”
冷无极把安亦如放在床上,不急着回答安亦如的问题,找来活络油,递给安亦如,“你自己擦吧,我去处理。”
安亦如拿过药水,不死心的问:“它在哪?我怎么没有看见?”
“底下。”冷无极说着便走出了车门,走到外面去。
安亦如起了好奇心,把药水放在床头柜上,挪到窗边,趴在窗户上看着冷无极,却见他蹲在车轮旁拉扯着什么,很快的便把什么从车底下拉出了什么。
这个半妖好像伤的不清,衣服都血迹斑斑的,冷无极往空中一扔甩出一个好看的弧线,那半妖就被抛出远远的。
只是,只是——怎么感觉挺眼熟的?
安亦如不确定的揉了揉眼睛,再仔细一看,这半妖真的很眼熟,这不是云梦芫吗?
“灰太狼!灰太狼!”安亦如拍打着窗户,喊着他。
冷无极听到动静,靠了过来,“有事?”
“把那个半妖带回来,要活的!”安亦如大声的说着,因为隔音效果不错,怕冷无极听不见。
冷无极轻挑眉头,隐约不悦,安亦如对那个半妖的关心,隔着窗户他都能感受到,安亦如和半妖到底什么关系?
“快点啊!”见冷无极没有任何动静,安亦如又喊着。
冷无极看了眼安亦如,才慢条斯理的走过去,正经的打量着云梦芫,模样不错,但是个半妖,力量不能和正血统的妖怪比拟,腰间那个笛子却有灵力,也正是这个笛子护着他的心脉,重伤的他才能苟延残喘。
笛子是驱魔村的,安亦如又那么关心他,难道笛子是安亦如送的?他们之间……
“灰太狼!你在磨蹭什么呢,快点把云梦芫带回来啊!”安亦如催促着。
“安亦如是我的,你最好有这样的觉悟。”冷无极冷着脸,把云梦芫扛在肩膀,走回来。
冷无极走进房车里,正打算把云梦芫放在地上,却传来安亦如的声音:“灰太狼,把他放床上来,他伤的很重。”
“你呢?”冷无极隐约怒了,安亦如竟然要让云梦芫躺在她的床上。
“我什么我,这床够两个人啊!”这有什么问题的,现在重要的是云梦芫吧,伤的那么重,整个人都散发着香味,那是云梦芫血的味道吧。
“不准。”冷无极随手把云梦芫放在地上,“男女授受不亲。”
“你——”安亦如说要反驳,但看到冷无极冰冷的眼神,不自觉的打退堂鼓,弱弱的说,“怎么也铺床棉被吧,他伤的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