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月9日,星期五,天空中的云朵似乎比前日又增添了几许,不过,太阳的光芒依旧热辣,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再来一场酣畅淋漓的秋雨。
何队与小高站在林森家的老宅面前时,两个人的心里都不由得涌起一股酸意。
低矮的平房,漏洞的破窗,长满荒草的屋顶,严重变形的门板。
可想而知,住在这里的人们曾经是怎样的艰辛与困苦。
“你们找人吗?”隔壁人家的窗子探出一张黑瘦的脸,那是一个年逾五旬的妇女。
“哦,大嫂,这是林森的家吗?”小高连忙笑着走过去打招呼。
“是啊,是啊,可他们家早就没人了,十年都没人住了。”探出窗外的那张脸有些诧异。
“我们知道。”小高继续陪笑。
“你们是……是警察?他们家出事了?”何队和小高身上的警服引起了那位邻家大嫂莫名的紧张。
“大嫂,您别害怕,我们是做户籍管理的,来了解一下这家人的情况。”
“哦。”邻家大嫂的脸色舒缓了一些。
“大嫂,林森的妈妈叫什么名字?”小高温和地问道。
“她姓林,我们都叫她林子,她的全名好象叫林冬梅。”
“哦,原来林森是随母姓的,那他的父亲叫什么名字呢?”
“这我就不知道了,从林子搬过来开始,就没见过她有男人。”
“那林冬梅是什么时候搬来的呢?”
“大概是1978年夏天,当时小林森还在怀里抱着,只有两个月,正吃奶呢。”
“那林冬梅搬过来十几年的时间,难道从来没跟您提起过她爱人的情况吗?”
邻居大嫂摇摇头:“就是呢,我们街坊邻居的聊闲天,问过她好几次,可她总是一个字都不提。有一回小林森被几个不懂事的坏孩子骂成‘没爹的野种’,他就跟那几个孩子打架,打不过就哭着回家找她妈妈要爸爸,结果他妈妈很粗暴地抓着他的手,大声叫着‘你没有爸爸!记住你就是没有爸爸!’话没说完,他妈妈就坐在地上哇哇大哭起来。后来,懂事的林森就再也没有问过他爸爸的事。以后再有坏孩子骂他野种的时候,他就躲开,被人家欺负也一声不吭,就一个人跑到河边扔石头,唉,原来挺活泼的一个孩子,一下子就变了样了。真是可怜哪。”
大嫂边说边用衣襟擦试眼角的泪花,而小高的眼睛也不由得潮湿起来。
邻居大嫂继续说:“我问过林子,她是哪年结婚的?她当时什么也没说就找借口走了。后来我们几个街坊私下里议论,林森一定是林子的私生子,她是没结过婚的。”
何队和小高对望一眼,表情都是大为惊异。
小高好奇地问道:“那陈小乔,也就是林森的妹妹怎么后来又出生了?他们是同一个父亲吗?”
邻居大嫂摇摇头:“不是的,林森的妹妹,也就是你们说的陈小乔,那是她后来随她养父改的名字,她原来叫林美。其实啊,她并不是林森妈亲生的,是她在外面抱来的,是个没爹没娘的孩子。我们邻里邻居的都知道,只是瞒着林美这孩子。我们都说,林子这人心太好了,自己拉扯个儿子都够艰难的,还去养活别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