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
看着冲进营帐之中的熟悉身影，夜独剑眉拧成一团，眸中升起一抹怒意。
这两日，苏越白来得太频繁了些！
“百里墨泽。”
苏瑾澜可不知道自己被人记上了，此刻正笑得开心，“你听说了吗？大家都赞同你领兵呢。”
“嗯。”
百里墨泽放下手中的书卷，神色淡漠。
苏瑾澜散了笑意，“喂，你怎么这个表情？”
百里墨泽幽冷的眸光扫过，空气仿佛都清凉了许多。他盯着苏瑾澜，缓缓启唇：“那要如何？”
苏瑾澜侧头，想了想，“起码，稍微高兴一下吧。”
“哦？”
百里墨泽眸色微深。
北辰昊打的这个主意倒还挺不错的……
见他不为所动，苏瑾澜心中着急，简直是恨铁不成钢。她咬了咬唇，忽然趴在桌子上，离他近了些，悄悄道：“你有没有发现，最近大家对你很不一样。”
“怎么？”
“你就说有没有？”
“有。”
“百里墨泽，只要你肯带兵打退北定敌军，大家一定会对你更好的。”
对着苏瑾澜坚定而信任的眼眸，百里墨泽忽而不知道怎么拒绝，移开了视线，“战争，我并不擅长。”
“呀，谁指望你做什么了，你就出去转一圈就行啊。”
苏瑾澜展颜一笑，一双眼睛澄澈又明亮，盖过了天空的太阳。
“不要担心，我会保护你的。”
百里墨泽沉默了少许。
“好。”
夜独大惊：“主子，不可！”
这一声来得急促又突兀，瞬间就将原本平静而祥和的氛围破坏的一干二净。苏瑾澜气得咬牙，转头，数落道：“你这个人，你家主子都答应了，你想让他做违背承诺的事吗？”
“苏公子不知，北辰……”
“下去。”
百里墨泽轻飘飘地看了夜独一眼。夜独虽然担忧，却不愿违令，只得将喉间的话咽了下去。
苏瑾澜疑惑的目光从夜独的背影收了回来，看向百里墨泽，“他说的是什么？”
“没什么，担心我的安危罢了。”
“哦。”
苏瑾澜忽然想到一个问题。
她咽了一口唾沫，心里没底，“你……杀过人吗？”
百里墨泽眸光微变，极快，难以察觉。
苏瑾澜状似无意，实际上心中紧张的半死，竖起耳朵，唯恐漏掉了一丝声响。
她记得自己第一次杀人是一个午后，天很热，她和星落偷跑下山，不料被歹人围困。那些流寇的死状，她至今都忘不了，吐了好几天才缓过神来。叶星落还笑她是个纸老虎，也不知道那个死丫头怎么回事，看上去软萌萌的，居然一点儿也不害怕。
百里墨泽淡淡地“嗯”了一声。
“咦，什么时候？”苏瑾澜心神一松，下意识地跟了一句。
“呃呵呵，抱歉，我……我只是一时好奇，没、没有别的意思。”反应过来的苏瑾澜简直想给自己一个巴掌，面色尴尬，磕磕绊绊地解释着。
苏瑾澜，你个白痴！
“呵呵，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说完这句，苏瑾澜不等回复，径直起身，带着些狼狈。
百里墨泽唇角微扬，无声地笑了笑。
没有人问过他这个问题。
呵，杀人么？
一双眸子幽深不可见底，黑瞳流转间，隐约藏着几分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