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琪,摆膳吧!”雪妍看着两个丫鬟与张妈妈说笑,吩咐道。“张妈妈,走吧,去母亲那儿请安!”雪妍用完早膳,便带着张妈妈和两个丫鬟请安去了。
到了主院,守在二门的小丫鬟就进去禀报去了。还未行至门口,就见云静迎了出来。“奴婢见过大小姐!王妃听见是小姐来了,连忙就让奴婢出来迎了小姐进去。”
云静是王妃身边的大丫鬟,也是陪嫁丫鬟,自然与旁人要亲切些。“劳烦云静姑娘了。”小琪机灵地答了她的话。“快进去吧!别让母亲久等。”雪妍扶着云儿的手,进去了。
“雪妍给娘亲请安来了!”未见其人先闻其声。雪妍行至屋内,王妃就站了起来,将雪妍拉到自己身边坐着,仔细地打量着她。
“娘亲不在的这些年,你过得好吗?你二婶她有没有难为你?当年,你父亲去边关打仗,先帝不放心,就将母亲接到了太后宫中侍奉太后。我不想你们两个进宫来,就只好将你哥哥送去拜师学艺,而你就托付给了你二婶。还有这个王府。”王妃愧疚不已。
“给母亲说说,你是怎么过来的!要实话!”王妃抹去眼泪,看着身边的女儿。“母亲,这些年说好不好,说不好也好。二婶是什么样的人您也知道。不会短我的吃穿用度,但也不会好好教导罢了。只是非常想念娘亲,心里难过。”雪妍说着说着眼泪就掉了下来。
“妍儿,是为娘的对不住你,让你一个人在王府。”王妃也流着泪,自责着。
“好了,娘亲,现在不就好了吗?您和父亲都回来了,哥哥也快回来了。这个家又完整了。快别伤心了。”雪妍安抚着王妃。
“你们娘俩在屋里嘀咕什么呢?还哭起来了!怎么了?”王爷走进屋子就看见两人相拥而哭。
“爹爹,您来了。快劝劝娘亲吧!娘亲很愧疚将我放在王府,我怎么说都不行。都快黔驴技穷了!”雪妍走到王爷身边,俏皮地搬着救兵。
“你呀!”王妃看见自家女儿这俏皮的小模样,就破涕为笑了。“好了,别内疚了。我们以后好好的补偿补偿妍儿。妍儿,说吧!为父答应你一个要求。”王爷豪迈地说着。
“爹爹,您说的哟!”雪妍想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激动地说着。“是!”王爷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王爷与雪妍击了一掌,父女两相视一笑。
“王妃,各位管事已在门外候着了。现在要传吗?”王嬷嬷见屋里气氛已好,就进来禀报了。
母女两人交换了一个眼神。“传吧!”王妃好整以暇地端坐在厅里。雪妍坐在王妃的下手,王爷坐在王妃的旁边,以最好的方式表示对王妃的支持。
“奴婢(奴才)参见王爷、王妃、大小姐。”一众奴仆恭恭敬敬地行了礼。“起来吧!”王妃神色冷淡,让一众奴仆心里忐忑不安。
“谢王妃!”管事们起了身,立在一旁。王妃并不说话,只淡淡地看着他们。“老奴给王妃请安了。王妃,让老奴来为您说说这些管事的情况吧!”大管家急急地上前说道。
王妃不说话,只微微点头。大管家立马说道:“老奴姓蒋,在王府管事四年。”说到此,蒋管家有些骄傲。
见上座的三位主子神色淡淡,表情就有些讪讪,笑也不如之前的灿烂了。“嗯哼!这是后宅的管事媳妇,袁嬷嬷。”蒋管家拉过同样站在首位的妇人。
王妃终于有了反应,仔细地打量着眼前的袁嬷嬷。“来人呀!将这个奴大期主、以下犯上的刁奴给我押出去狠狠地打!”王妃突然发作,让众人一愣。
“王妃,奴婢犯了什么错!让您这样厌恶!您不能因为奴婢是二夫人留下的人就这样不分清红皂白地打奴婢呀!”袁嬷嬷哭天喊地地挣扎着。
“王妃,这、这是怎么了!无缘无故的。”蒋管家语气里满是埋怨。“怎么了!本妃还不能处理她了!”王妃怒不可遏,没想到王府竟然已经没规矩到了这样。让人意想不到!
王妃看见雪妍一副习以为常的模样,就更加生气了。偏偏……
“王妃,就算您是这王府的主人,您也不能草芥人命呀!这让王府的下人们心寒呀!”站在蒋管家身后的一名年轻男子站了出来。
“好好好!真是好呀!”王妃气急,只连连说好。“娘亲,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雪妍叹了口气,看来此事给娘亲的打击不小啊!
“蒋管家真是好样的呀!主子的决定什么时候还要由你一个下人左右了?嗯!是不是要娘亲进宫去问问太后娘娘,贤王妃是不是可以处置下人呢?嗯!”
雪妍静静地说着,威严的神情烙印在每个人的心里。“好了,不要多说了。拉出去!”
侍卫们不在犹豫,押着袁嬷嬷出去了。门外,袁嬷嬷的求饶声不断。打板子的声音印在每个人的心里。
“谁再求情,同罪!”雪妍看了眼蠢蠢欲动的蒋管家和他身后的男子。两人不再动作。
“小姐,袁嬷嬷经不住刑法断气了!”被派去监督的云儿回来禀报。“唉~可惜了!我没想要她的命呀!小琪,你和云儿一起将她埋了吧。”雪妍一脸惋惜的说道。“是,小姐!”小琪与云儿相携离去。
“可怜袁嬷嬷‘辛苦’一辈子,到头来换来的却是这般下场。怎不让人寒心呀!”雪妍看了眼蒋管家和他身后的男子,幽幽地说道。
“好了,都回去吧!给你们一天时间,将账本整理好,明日我和娘亲要看。别说什么时间太紧、账本太多,做不到就让贤吧!下去吧!”
雪妍扫视着下面各怀心事的管事,不再说话。“好了,摆早膳吧!”王妃欣慰地看着雪妍。“是,主子。”云静转身出去吩咐厨房准备。
屋内,王妃和王爷惊喜地看着雪妍。“妍儿,你这样懂事,叫为娘的如何自处呀!”王妃心疼地抱着女儿。
因为她知道要能将这些奴仆镇住就是自己这个王妃都不能这般轻松,而妍儿竟然做到了,可想而知她这些年受了多少苦。
“好了,女儿懂事了,你才能放心。”王爷看见自己的妻子又要掉金豆子了,连忙劝解。“是呀,娘亲。女儿以后就好好跟着您,学管家。帮您分担分担。”
雪妍见父亲给自己使眼色,立马会意。“也是。你以后嫁人了也要管家。若到时候不会管家,你婆家会看轻你的。”王妃担忧地说着。
‘嫁人?!’雪妍眼神变得幽冷。“娘亲,女儿不要嫁人啦!女儿就呆在娘亲和爹爹的身边就好。女儿舍不得您和爹爹!”
“胡闹!怎么可以不嫁人呢?”不待雪妍再说什么,王妃就反驳了自己。“娘亲,女儿不是说真的不嫁了,只是、只是女儿怕所托非人,害己一生。所以,女儿想对自己的婚姻有发言的权力罢了。”雪妍忧伤地说着。
王妃和王爷对视一眼,看见了对方眼里的决定。“好吧。以后你的婚事你自己做主。不过,人要我们看过再说。”王爷答应下来。
“谢谢爹爹!谢谢娘亲!”雪妍欣喜若狂。要知道,自自己重生以来,自己就为自己的婚事着急,害怕重蹈覆辙。
现在,婚事的主导掌握在自己的手中,了了最大的心事了。雪妍感觉全身一轻,有种拨开乌云见日出的感觉。
用过早膳,回到院子。“云儿,研磨。”雪妍语气轻快,走到书案前,手持毛笔。“云儿,我要作画。”雪妍略微沉吟,吩咐云儿准备彩墨。
提笔,落下。一幅山水画赫然临于宣纸上。雪妍仔细看着画,在右边提上一首诗:‘新晴原野旷,极目无氛垢。郭门临渡头,村树连溪口。白水明田外,碧峰出山后。农月无闲人,倾家事南亩。’
自己何时才能如这诗中描写一般宁静、惬意?雪妍思至此,心底涌起淡淡的惆怅。在这王府之中谁又能真正肆意地活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