歧越府,枫家。
歧越府虽为枫家所主宰,但身为主宰家族的枫家,大部分人却并非居住在歧越城之中,而是在歧越府最为强大的一个灵脉之地,这灵脉之地四周,有着数个‘域’的存在,正是这些‘域’之中的产物,才使得枫家越居为歧越府主宰家族。
而此时的枫家,却迎来了一位已经好久没有踏入枫家大门的旧客,抑或说不能使旧客,而是曾经的掌权者,枫家第十元老,枫陷空。
在王湍无心之语下,那一切原本已经深深埋葬在枫陷空记忆深处的一切,仿佛犹如昨日一般,在脑海一幕幕重现,而正是这些,促使他重新回到了这个曾经的家园。
“站住,你是何人,为何入我枫家地界。”在枫陷空踏入枫家领地之后,立刻便引来了数名枫家守卫的围堵,为首的一人约莫三十余岁,一身修为方才踏入元武者境界,他见到枫陷空来到,却并不识得。
这也并不奇怪,自枫陷空离开枫家,已经是有数十年了,当年之时,这守卫甚至还没有出生,即便曾经听闻过枫陷空的事迹,那也未曾谋面。
“呵呵。”枫陷空笑了笑,看了看这些枫家后辈,随后开口道:“宇老,陷空回来了。”这声音虽然显得平淡无比,但却平平稳稳的传了出去,响彻整个枫家。
他话音刚落,一个身影便出现在了他的身前,此人看上去不过四五十岁,不过眼中的沧桑之色,却显然在告诉着周围的人,他的阅历,绝非如此简单。
见到此人出现,那些守卫连忙躬身道:“拜见凌老。”此人不是他人,正是枫家第九元老,枫绝凌。
枫绝凌看着枫陷空,眼中闪烁过了一丝回忆之色,随后看向那些正在围堵枫陷空的守卫,轻喝一声:“放肆,你们怎可目中无人,此乃我枫家空老,还不快快谢罪?”
“空老?”那些守卫皆是一愣,随后便立刻想起了枫陷空的身份,一个个连忙躬身请罪道:“不知是空老驾临,还请恕罪。”
“无妨。”枫陷空摆了摆手,并未放在心上,而是对着枫绝凌说道:“绝凌,带我去见宇老吧。”枫家元老,虽然或许辈分不同,年纪不同,但是一旦入了元老之位,那便是平起平坐,没有尊卑之分了。当然,还有一个例外,那便是枫家第一元老,也是枫家数百年来的传奇人物,枫宇。
“看来,你对于当年的事,还是没有忘怀啊。”枫绝凌苦笑一声,引着枫陷空,朝着枫家内部走去,他们虽然是在边走边交谈,但实际却是采取了某些缩地成寸之法,一步跨出,便是消失在了守卫的眼中,只留下守卫们面面相觑。
“不论如何,”枫陷空看向枫家深处所在,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有些事情,元老会,必须要给我一个交代。不管结果如何,我终究要知道,当年元老会,为什么不施以援手。”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身上不由自主的散发出了一阵凌人的气息,在他身侧的枫绝凌,即便修为同样已经臻至圣武者,此刻也是感受到了一阵压力,他看向枫陷空,失声道:“陷空,难不成,你已经跨出那一步了?”
此时,两人已经来到了一间古朴的小屋门外,这小屋地处枫家深处,虽然造型简陋,但处处透露着不凡之处,两人在这小屋门前停下,枫陷空眯了眯眼睛,说了一句,“那个境界,岂是这么容易就能够踏进去的。我枯坐榕村近四十载,也不过刚刚跨出了第一步。”
说罢,他便推开门,走了进去,只留下枫绝凌一个人站在小屋之外,看着身影已经消失在小屋中的枫陷空,枫绝凌摇了摇头,转身离去,自言自语道:“陷空啊,过了几十年,你一点都没有变,敢不经通报,就进宇老屋子的,纵观枫家,只怕也只有你一个了吧。”
小屋之中,装饰也甚是简陋,甚至没有其他多于的东西,只有枫宇一人静静的盘腿坐在蒲团之上,在那蒲团之下,刻画着一面极为复杂的阵法,这阵法之上,时时刻刻有流光流转。无论是谁,进入这小屋之中,都会瞬间感受到自己对于法的感悟上了一个层次,这便是这处阵法的作用了。
“宇老。”面对枫宇,枫陷空的态度倒是恭敬了很多。“陷空啊。”枫宇睁开眼,站起身看向枫陷空,不由得笑道:“你这小子,明明百岁不到,却是如此苍老了,怎么还要在这对老夫倚老卖老不成?”
“宇老,当年之事陷空一日不清楚,这心中之结,怕是一日都无法解去的。”枫陷空面色严肃的看向枫宇,说道。
“陷空,你可是踏出第一步了?”枫宇却并未正面回答枫陷空的话,反而问道。“不敢欺瞒宇老,陷空愚钝,过了这么多年,方才踏出第一步。”面对枫宇的提问,枫陷空也并未躲避,而是回答道。
“踏出第一步,哈哈。”枫宇苦笑了一声,说道:“九重悟道,一重比一重艰难,一步比一步危险,踏错一步,便是身死道消的下场,我枫家数千年下来,踏入九重悟道的圣武者,超过十指之数,但达成无上宗师之境的,却是一个也没有。”
枫陷空只能沉默,这些,他也自然知道,自己身处其中,当然明白这其中的凶险。所谓的九重悟道,乃是对于自己所领悟的那一丝法则的阐释,发展,这就犹如巨浪中的浮萍一般,一个不慎,便要被巨浪吞噬。
“你可知晓,当年枫家面临的,是怎样的情况?那是一尊七重悟道的圣武者,驾临我枫家上空,胁迫我枫家元老会,若非如此,我等,又怎么可能会不出手。”枫宇闭上了双眼,仿佛又重临了当日那七重悟道者,仅仅凭借一人,便震慑住了整个枫家,那种屈辱,即便再过百年,枫宇也难以忘记。
“七重悟道……”枫陷空不可置信,喃喃自语道:“当年我不过是初入圣武者,易天也不过与我相仿,这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被易天请动?即便如此,皇室怎么可能会毫无反应!。”
“陷空,”枫宇有些叹息道:“当年的你,二十余岁,便踏入了圣武者的大门,若是让你就此发展下去,即便是踏入无上宗师境,也未必不肯能。你的存在,不管是对于其他联盟,还是他们,都是一个威胁。”
枫宇的话,点到即止,即便是这个“他们”,也没做太多的解释,只是枫陷空只是一听,便理解了其中的意思,原本心中不忿的意念,也是逐渐收了起来,“宇老,刚刚陷空有些失态,倒是让宇老见笑了。只可惜虽然我并没有死,但他们的目的,终究是达到了。”
他心中略微有几分落寞,自从当年吕榕死后,他便大受打击,枯坐榕村,修行之心大受打击,无上宗师那扇大门,也就在那个时刻,永远的向他关闭了。
“陷空啊,你那弟子,我也见过了。老夫说实话,你若真有心,是要好好培养他,他的前途,绝对不可限量。”枫宇见到枫陷空心中落寞,便是及时的转移了话题。
“宇老说的甚是,王湍这孩子,天资聪颖,又是天赋异禀,比之陷空,超出了不知多少,此刻他在那东绝林,怕是已经大展身手了吧。”枫陷空遥遥的看向东绝林的方向,眼睛微微眯了一眯,虽然以他的能力,并不能看到如此远距离之外的事物。
……
只是他们都不知晓,此时的王湍在东绝林之中穿行了数日,收获了些绝令,此刻却是踏入了一处极其诡异的处所。
这地方乃是在东绝林极深之处,不知何时,已经是踏出了试炼的范围,只是为何没有碰见守卫阻拦,这却是诡异之极。毕竟这试炼之地四周,皆是由守卫所管辖,而且时刻有人交接,很难有错漏之处。
只是这一切,王湍一开始并没有任何察觉,直到又是过了三两天,王湍甚至没有再碰到一个人亦或是凶兽,这才察觉到了一些不对劲,只是他此刻停了下来,再想退回去,却发现自己一路过来所留下的标记,在此刻,全是消失无踪。
当这种种不对劲结合在一起,王湍的心逐渐提了起来,他心中已经是有了一些猜测。照理来说,自己是绝不肯能在元武者眼皮底下离开试炼之地的,唯一的肯能,便是误入了某些‘域’,这些‘域’的存在很是奇妙,甚至其空间也不是与这片空间在一起的,‘域’的入口,便是起到了一个连接的作用。
“七府联盟能将此地当做试炼之地,必然是经过彻底的勘探与侦查,不可能会留这么一个‘域’在这里,如此看来,想必是刚刚诞生不久的。”王湍心中已经是有了结论。
在他心中思忖的同时,王湍脚下也是丝毫不停,不知飞奔了多久,直到一面巨大的石碑,突然横亘在他的眼前,方才停下,这座石碑之上,刻画着四个鲜血淋漓的大字——不悔绝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