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形势上突然来了个大逆转,又何不乐见其成?
只是,七女虽是不被看重的庶出,可骨子里却很倔强。她的东西,哪怕挣得头破血流、两败俱伤也别想占为己有。
所以他要做足面子,不能让她觉得自己是在偏袒若儿,不然府上只怕又要鸡飞狗跳好一阵子。
自打进门起,澜月千池的视线就在人群中搜索,直到与那双寡淡到几乎陌生的水眸对上,他才算是松了口气。
手里紧紧攒着碎成两截的发簪,神色极为复杂。
那个叫人撕心裂肺的梦,那个逼真到就像是真实存在一般的梦,在梦里,他负了蝶儿。
深不见底的悬崖,向来惧高的她眉头都不皱一下的跳了下去,而他的心,像是被人狠狠捅了一刀,窒息般的疼。
当他满头大汗的醒来,发现只是个梦时,一直抽痛的心才算是平息下来。就在他以为是虚惊一场时,那熟悉的断成两截的发簪出现在他眼前,让他刚放下的心又提到了嗓子眼。
是巧合吗?
他忘记不了,在梦里,她决绝地砸碎簪子,说要跟他自此陌路。
这一切的一切,真的仅仅只是个梦吗?
“蝶儿,你怎么这么不小心,这可是你我的定情之物。”
走到雪叶谍面前,澜月千池小心翼翼地看着陌生的她,话里没有一丝责备。
淡淡瞥了眼他手里的发簪,簪头处的碧玉蝴蝶栩栩如生,好似要展翅飞走一般。
“蝶儿,你瞧这蝴蝶多漂亮,就像你一样。”
“这上面刻有你我的名字,蝶-池要一世安好,永世相伴。”
“这就是我们的定情信物,让它见证我们的幸福,等你及笄,我就娶你过门。”
“我澜月千池对天起誓,一辈子只爱蝶儿一个,如敢违背,定当……”
“嘘,傻子阿池,不许胡说……”
昔日的誓言还历历在目,人却已经随着年龄的增长,已非昨日。
“簪已毁,情何归。”
她的声音异常平静,平静到没有一丝起伏。
“不,没关系的,我可以请人把它修好,一定不会有痕迹……”
“不必修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修?”
对于这样淡漠的她,澜月千池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恐惧。
不再多费唇舌,雪叶谍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笔墨纸砚,轻拢衣袖,提笔书写。
将写好的一纸书信递给他,“签下它,你我便再无瓜葛。”
颤抖着手接过,澜月千池眉头皱的死紧,当那些娟秀的字体映入眼帘时,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
“你,你要退婚?!”
不可置信!好端端的,她为何要这么做?
忽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就要去拉她的手,却被对方避开。
“蝶儿,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会在芝若的床上,但请你相信我,我跟她一点事都没发生。”
是了,她之所以会砸断发簪,一定也是因为这件事。可这分明就是个误会,所以他一定要解释清楚,不能放任她胡闹和自己退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