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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成不了的妖王

花果山上,水帘洞府。六饵的半边身子都已经没了知觉。身体不被掌控的感觉,让六饵很不舒服。

那一幕瀑布中,水妖早已逃脱,似布样的流水里,出现了一道身影。待得身影彻底显现出来,身高两米,全身灰色皮毛,獠牙外露的猴妖就站在那里。全身的猴毛被水渍沁湿,但猴子似乎并不在乎。依旧满脸的不可一世。手中黑黝黝的铁棒,凭空给这水帘洞内增添了一种压抑。

猴子从出现开始,一直在打量水帘洞类的环境,对躺在地上,基本不能动弹的六饵,从始至终没有盯上一眼。更像是久久未曾归家的人,回到了阔别已久的老屋。可惜,除了空荡荡的洞府,加上躺着一只本是妖身,却做天庭走狗的猴子。这让本是妖王也是猴类的孙悟空,心情顿时不好了。

摆了摆手中的铁棍,一扬手就打算解决掉碍眼的六饵。却听见对方开口了。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你成不了妖王的。”那语气从身受重伤的猴子嘴里蹦出,气力不足,语气确很平稳,证明对方久经沙场也是看惯了生死的。

不作应答,举起的棍子,下一刻就能决定生死。

“西方教不过是拿你做棋子,就算你一路西行,收复了那些野妖,最后也是给灵山做了嫁衣。”

六饵还在说着,不过这次的话题似乎引起了不可一世的猴妖的兴趣。举过头顶的铁棍,终于停顿下来。缓缓开口道:

“本王自然知道。”

从孙悟空开口的那一刻开始,六饵发自内心的笑了,他知道自己赌对了,自己的话已经引起了孙悟空的兴趣。而这只猴子,果然是有做妖王的野心的。跟自己猜测的一样。接下来,一切都可行了。

“跟我合作,我们一起推翻天庭,推翻西方教。”

“这话,已经是我最近听到的第二次了。第一次是一个和尚,这次你只是比他多加了一个佛教而已。”

“我从未来而来,生来就是颠覆的。你不与我合作,接下来的路就被注定好了。”

“嗤,这种神仙用来哄骗凡人的未卜先知,我没心情听”猴妖似乎有种被耍的愤怒,原本站在水帘洞口的他下一刻就出现在六饵身上,一只猴脚猛然踏在了六饵的胸膛上。随着,猴妖的加力。六饵感觉自己的胸膛快要炸开了。一股淤血从嘴里喷出。也就在这时,猴妖停止了发力,将毛茸茸的脚收了回来。

“西海龙宫的三太子,傲烈被观世音救下,皈依了佛门,你这次回去,唐玄奘的坐骑便是他了。之后,唐玄奘往西而去,路过观音院,会路过一只修道三百年的黑熊妖势力范围,那就是佛教对你的试金石,若你能收复了那众小妖,并将其全部转到南海观世音坐下,西行才会继续。反之,”六饵说到这里,换了口气,又道:“无非在观音院那又会多出一座五指山而已。”

猴妖不再搭理,自顾自的看着水帘洞这数百年来的变化,对六饵所讲,即不制止,也不发问。见到此状,六饵也不多言,将窍门微开,天枯地蹦诀的真气在身体里游走。加紧治愈内伤。

许久之后,猴妖道:“小小天兵,确讲些似是而非的话,这份胆识,是比之外面那帮天兵有些不同。自本王出山以来,天界早已收到消息,孤自去东海取回定海神针之时,天兵天将无不避孤绕行。偏偏你等竟深入这水帘洞中,再看你这般说辞,到好似专门在此地等着本王似的。”

“我确实在等你,天兵绕行,却不是怕你一人。如今你已是孤身一人,一身天道修为纵然了得,也不能力敌天府。这不过是一场博弈罢了。”

猴妖听得此话,竟也不恼,难得的大笑一声。

“本王一身修为几何,自是自信不过,若自大到单人挑翻天庭,除了凡人夸大之外,但凡有些脑子的绝不会信。确是博弈,天庭欲一战之势崩溃佛教,佛教也欲积势瓦解天庭。风雨欲来,你这小小天兵有如此见识,再加上这过人胆识,日后说不得是个人物。可惜,你若不给本王一个答案,今日之后,轮回之中也莫想留有一魂。”猴妖话虽狠厉,语气却不见凶恶。

“我要三界大乱,如今势薄,你我合作最合适不过。”六饵道。

猴妖闻听此言,眼中精光乍现,犹如实质,盯着六饵,似要将其心看穿。良久,

“单凭此言,三界任意一人都不得留你到天明。”

“所以我在等你。”与猴妖争锋相对,年轻气盛的锐气,确似一方诸侯。

“本王观你,入道不久,可开了仙道?”

“出身便悟天道。”

“天道啊,到是个福泽深厚的小子。罢了,本王与你也有几分缘分,被困数百年,搭的上话的也就那缪缪数人,今日就与你讲上一讲。”

“自盘古开天,仙人得悟大道,道分三档,仙道,神道,天道。以天道为尊,各道属性亦不相同,有些天生适合战场厮杀,有些注定与法器,灵物亲近。莫看道分三类,又并非天堑,古来便有生性勤奋,由仙道升之天道的角色。你福泽不浅,又有如此远见,好好珍惜。”

说罢,猴妖似没了耐性,不再与六饵言语,欲转身踏出水帘洞。

“天道相克,本是石猴的你出世便是天道,又绝了男女之情,生来便要做王。历经苦难,在方寸山,斜月洞,拜了原是西方教开门祖师之一的准提道人,今世的菩提道祖为师。传你神器筋斗云,授你八九玄功,加之你的天赋,道法一蹴而就。不过数百年,天道已达申字号。日后,又与天庭发生了争斗,闹了场反天之战,惹的元始天尊化身的玉帝大怒,几番差些让你身死道消,却被释迦牟尼寻了机会,压在两界山中。如今,明知当王无望,索性甘为棋子,你不过是知晓了天庭的实力不信天地间还有人可力敌罢了。”

面对六饵的咄咄逼人,孙悟空,也似失去了耐心,转身一声咆哮,将刚刚运功完毕,身子刚有好转的六饵轰的飞起,狠狠落在地上。整座水帘洞一阵摇晃。见六饵失去了意识,孙悟空也不赶尽杀绝,径直离开,猴脚刚踏进水幕一步,后方传来微弱但听在孙悟空耳中却似平地一声惊雷。

“我的天道,克制三界一切法像,你我合作,日后势起,你做人间王,我独掌天宫。”言罢,六饵努力克制不让自己晕过去,等着那只灰毛猴子的回答。

想起这年轻人表现出的胆识,惊人的天赋,还有那果狠的性子,本来已经沉寂的野心,似春天的野火,被点燃的那刻,熊熊燃起。

“如果失败,第一个杀你的人,就是本王。”言毕,猴妖,拽下自己身上的一根猴毛丢在地上,再不迟疑,踏步出了水帘洞。

吃力依靠起半边身子的六饵,看着似有灵性的灰色猴毛,飘向自己,伸手一捞,将猴毛握在掌心。小心存放在方圆袋中,费力召出三尾地狱犬,护持在自己身旁。又从自己的兵符里掏出一张纸老鼠,随着嘴里的口诀,纸老鼠渐渐生动起来

“速报卒长,本部清剿水帘洞途中遭遇不明巨妖偷袭。二十四人全部阵亡,魂魄无踪,唯余我一人,身负重伤,速救。”待六饵说罢,纸老鼠顷刻间入土消失。

小小洞府内,仅余一头巨犬,一只猴妖,这时,六饵看着已有牛犊大小的地狱犬,摸摸了它的狗头,地狱犬顺服的表示亲昵。

“去洞外,搜一搜他们的魂魄,不要留下痕迹。”

六饵言毕,三尾地狱犬似风般狂奔而去。独留六饵一人默默运功疗伤,刚刚还在生死之间,转眼,已经步好了来到这世界的第一步棋。偶有山风透过水幕,吹进萧索的山洞,一只依坐在墙上的人身猴妖,鲜血在周围的地上慢慢流下。一双眼睛布满血丝,眼光显得格外疯狂。片刻后,不加掩饰的狂妄大笑,传遍洞内。

东胜神洲,鹰愁涧,一名俊俏的和尚,牵着一匹白色神骏,亦步亦趋的西行。片刻后,一道祥云,似炮弹炸在和尚身旁数里处。一道两米高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如此羁傲不驯。面对突如其来的巨响,和尚却显得异常平静,脚也不停的往前走着。猴妖对和尚的无视,并不放在心上。坦然并行于和尚身旁。对那匹白色的神骏多扫了两眼,带着一抹难以发觉的嘲弄,道:

“哪里弄来的化形泥鳅。”

原本步伐不停的玄奘,听出了猴妖的嘲弄。略显惊奇。并未直接回答。

“师叔刚从东海取回定海神针,身居天庭三品正神的东海龙王,都未放眼中,怎的为这匹白龙马有此一问?”

“好奇罢了,你若不愿讲,我也没心听。”

“原为西海龙王三太子傲烈,犯了天条,被佛门搭救,如今皈依我佛,随贫僧普度众生。”

随后一人,一猴,一龙马,相对无言,又过百里,在一地,突显一寺庙。

抬头望去,正门匾上大书:观音庙。

在不为玄奘注意的时候,猴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意味中的讽刺不言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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