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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内部矛盾

“不应该啊。”九里明挠挠头,却百思不得其解,今天他明明看到烈艳走过彩虹桥,说明她精神力强大,这足以点亮她的星辰,怎么会一颗星都不亮呢。

像这种一颗星也不亮的情况,这世间也不是没有。一个人,若身体上,缺胳膊少腿,那叫残废。武学上,一颗本命星都不亮,那叫废柴,这辈子都不用练武了。基本上,就是天生注定了。

林逸走近九里明面前,逼视着他,同时指着亭内的烈艳,“他哪儿来的,还送哪儿去!九宫内核院不是一事无成的武学废柴也能混进来的。”

“好了,好了,你先别急。”九里明安慰道,继而又说,“咱内核院也没有多少人,多她一人也不多啊。”

“什么?这么个孩子,愚笨木讷,一无是处,你还要留他?你当这是哪儿?”林逸气愤地撑开扇子,使劲地扇着,看来怒火攻心,烦躁不已。

“算了,你给我个面子吧,她是我朋友的孩子,必须要进九宫的,我不能赶她走。”九里明说。

林逸哈哈大笑,眉毛一挑,“你这是以公谋私!”

“怎么,你真不给我面子,要跟我抬杠了?”九里明面色一沉,眼中闪着警告的光芒。

“给你面子,那谁给我们九宫面子!”林逸一句话,明显就是没给他面子,这将九里明惹怒了。

“不就是一个孩子吗?怎么了?我以长老的身份将她留下,怎么了?九宫又不是你一个人说了算!”九里明急得跺起脚来,眼红脖子粗。

“你为老不新尊,倚老卖老!告诉你,九宫也不是你这个老家伙说了算!”林逸指着他的鼻子破口大骂。

“你这小子,你刚刚说什么,你给我再说一遍!我忍你很久了!”九里明捋起袖子,似乎来劲了,就要冲上去。

“不服气,你来啊。”林逸扇子一横,眼看就要动手。

卢鑫等人忙过来拉劝,这架势再不拉,估计要开打了。

而烈艳远在一旁也看傻了,九宫的这些长老们怎么一句不和,就吵架了,而且吵的导火索,好像还是她。

她从测试殿内出来,向这边走近,但又敢靠近。

“大家评评理,你们说这孩子,该不该留?”林逸眼光扫过一众人,瞥向九里明时,下巴一扬,冷哼一声。

“说句实话,这样的孩子,留在内核院,武学了也是白学。”常山道。常峰点头,也道,“是啊,留了也是白留,何必呢?”

“是啊,这样的孩子根本不适合学武,你为什么要坚持留下他呢。”卢鑫看着九里明,也是不解。而且,他还有更重要的不解没有说,那就是水千寒。按理说,出于人道,救了那孩子后,以水千寒的身份,九里明应该将他们赶出桃源村,可为什么,他如今关着水千寒,还对那孩子如此在意呢。

当然,水千寒的事,他断然不能在林逸面前提起的,这个九里明之前跟他交代过。

“你们都不愿意这样的孩子留下?”九里明问。

林逸再次冷哼了一声,其他人则是沉默不语。

烈艳定定地看着他们,有种挫败感在自心底而起。来到这个世界,她第一次发现自己真的很没用,不禁沮丧地低下头。他们刚刚说了,她是武学废柴,也就是说,这辈子,没有水千寒的保护,她根本没有办法生存,更别说闯荡江湖,寻找母亲了。

怔愣间,有人拉起她的胳膊,将她拉至人群中。

是九里明,他一连拉着她,一边说道,“既然如此,我不得不说实话了,她是林仙儿的孩子。”

此话一说,所有人脸上皆是震惊之色,几乎一瞬间,所有目光齐刷刷地看向烈艳,而且某些人的神色和态度较之前也大不相同。

被他们盯着,烈艳很不自在。

看来养母在他们心中还是有分量的,养母不在了,她的威望仍帮助着自己,烈艳一阵心酸,有感动,有思念,还有为自己的无能自恨。

“这怎么可能!”林逸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指指她,“她真是林仙儿的孩子,你有什么证据?”转而,看向烈艳,吩咐道,“孩子,拿出你的灵蝶!”

烈艳一阵愕然,他居然还知道灵蝶。再想一下,也有可能,必竟,他以前和林仙儿走得很近,像灵蝶这种贵重的信物,他相信,林仙儿离开前,一定会将它交给自己的。

烈艳不作声,默默地从里边的衣兜里掏出了灵蝶。

灵蝶一出手,所有人的眼光立即拢聚而来,除了惊叹还有敬重,对她是林仙儿的孩子,已是深信不疑。

林逸直望向那林蝶,慢慢走过去,仔细端详,目光幽远,喃喃道,“没错。”

许久,他散乱的目光,收了回来,直定在烈艳的脸上,他神色复杂,“没想到林仙儿的孩子居然……”

他没有说下去,怔愣在了那。

烈艳细细看着他,眼神中有失望,惋惜,还有一些她读不懂的一些情愫。

“既然这样,她留下,大家没异议了吧?”九里明问。

“当然没有。”卢鑫看向烈艳,眼里满是同情,还有一丝歉然,“没想到我们没救出宫主,却找着了她的孩子。”

常山常峰也是看着烈艳沉默不语,神情复杂。

“既然她留下,作为内核院教育规矩,所有长老们都是师傅,都担当每个孩子的授学工作。但,每个长老还要挑一个孩子,作为正式的,固定的徒弟,将来好继承自己的武学精华。”九里明清了清嗓子,顿了顿,道,“我已经选了婉容,卢鑫已有金旭,所以……”

“你这老家伙什么意思?”林逸愤恨地说,指着他大骂,“你没事闲着,管得也太宽了吧!”

烈艳观战了这么久,已然看明白了,她相信林逸心里早就很清楚,九里明是要林逸收她为徒。

“当初,我们都带徒弟,就你一人懒着迟迟不带,现在我好心给你找个徒弟来,你还急我,吼我,你讲不讲道理了!”

“你问你自个儿讲不讲道理,我任命长老时,还年轻,又逢九宫突变,事情那么多,哪来得急收徒弟,不过,我早说了,我要么不收,要收的徒弟,自然会比你们都强,将来定要接替我长老之位,载入九宫史册的!”

烈艳算是听明白了,原来,长老们收徒弟,是传承九宫,继承核心力量。那她这么个武学废柴,林逸哪肯接受。就算她是林仙儿的孩子,他也不能接受自己的徒弟,一无是处。

她局外人当了这么久,明显已看出,九宫内部矛盾重重,如今林仙儿宫主不在了,这矛盾更是激化,她甚至都能看出这其中的分派了。她甚至怀疑,九里明把她弄这儿来,是不是要坑他呢。

“他可是宫主的孩子,你刚已然答应她留下了,现在,莫不是想反悔?”九里明怒斥道。

“他留下与我收徒弟有什么关系,你别搅乱!”林逸摆摆手,才不管他的那些歪理。

“可按学院规矩,你必须收她为徒。怎么,她可是咱宫主的孩子,怎么也给你这个新长老长脸面了,而且,别忘了,你是林仙儿的义子,你也有现任务照顾她她!”九里明一口气说了一大堆。

可也许是最后一句,戳中了林逸的软肋,他不再与九里明多废口舌,转而看向烈艳。

他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像要通过她,而看到另一个人,眼神中有许多莫名的情愫涌动。

许久,他直立起背脊,像一根绿竹一样挺立,缓缓说道,“好,我接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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