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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道不清的往事

昙州。

作为夏国西南三郡最偏僻的一个州城,昙州自古以来就是罪犯流放和逃亡的地方,在这里的都是亡命之徒,他们目无法纪,肆意妄为,在这里,实力才这里唯一的秩序。连朝廷对这里也没有特别好的治理办法,虽然设立了昙州府衙,但是根本毫无威慑和作用,直到现在,昙州仍是无人管制的状态。

虽然昙州十分混乱,但有几个地方却井然有序,在那几个地方,即便是这些凶神恶煞也不敢放肆,因为这几个地方的主人都不是一般人能惹的,触怒了它们就只有一个下场。

昙州城东,在这里有昙州唯一的一家客栈,风云客栈。也是昙州几个没人敢放肆的地方之一,因为风云客栈的老板娘可不是一般人能招惹得起的。一般来说没有什么特殊情况,风云客栈是全天营业的,但今天风云客栈来了一位贵客,所以没有营业。

风云客栈,偌大的客厅此时只有两个人隔着一张长长的桌子相对而坐,背对着大门的是一个穿着黑色大衣的男子,在他的后背上,绣着一朵血红色的彼岸花,妖艳而又致命。而面对着他的则是一个衣着相当暴露的女子,她容貌极美,穿着红色的薄纱短裙,在大腿处开出两道长长的口子,可以隐约看到里面雪白的皮肤,而上半身则更是暴露,整个腹部和锁骨都露了出来,那双暴露在空气中的双手堪称完美,如同上苍最完美的杰作,十指修长,皮肤吹弹可破,晶莹得如同水晶一般。

“彼岸花跟我风云客栈素无往来,今日不远千里,主动找上门来,不知有何贵干啊!”女子轻笑道,声音极是媚惑。

“来风云客栈自然是为了想知道一个消息。”男子面无表情,“天机楼不肯说的消息。”

“哦?”老板娘眉头一挑,“连天机楼都不肯说,那可见这个消息有多珍贵了。”

男子笑笑,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风云客栈的规矩比天机楼要省事得多,五万两,你看值吗?风老板。”

老板娘轻轻一笑,伸出手,隔空一握,一股强大的吸力猛然爆发开来,那被男子捏在手里的银票一下子就到了老板娘的手上,老板娘将银票掂了几下,“五万两,一分不少。”

男子看着她,没有说话。

老板娘忽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你这五万两银票,这个消息已经卖给别人了,出价比你高。”

说完,老板娘将银票放在桌子上,推了回去。

“哦?看来我晚了一步啊!”男子面色有些阴沉。

“真是不好意思。”老板娘有些惆怅,“唉!我风云客栈就是这个规矩,消息先来先得,也只会卖给一个人。”

“既然如此,那便告辞了。”男子起身,准备离去。

“等等。”老板娘轻笑着,叫住了他。

“还有何事?”男子问道。

“买消息的那位客人,还跟我做了一笔交易。”老板娘歉意一笑,微微躬身。

“是何交易?”男子皱眉,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老板娘直起身,笑容不减,只是空气中却多了一丝杀机,

“那位客人,要我留下您的命呢!”

……

飘渺峰,两仪宫。

虽然有人反对,但大多数人还是赞同,正派联合,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商定于六月在清河郡举行武林大会,推选出一位武林盟主。屠妖大会的目的已经达到,各方人马也都先后离开了太清宗……

在两仪宫内,六峰执事长老和掌门都到齐了,太清宗最优秀的弟子,孟千罗也在其中。

“魔教宋应星已死,也算为我正派除去将来一个大患。”紫阳真人看着孟千罗,继续说道,“虽然此次千罗赢了宋应星,但也差点搭上了自己的命,以后不可大意。”

“是,弟子受教。”孟千罗站在一边,有些虚弱地答道。

“天魔宗宋应星,玄冥之殿的沈玄,以及妖月宫的双生灵子,如今宋应星已死,就只有沈玄和双生灵子三个人了。”紫阳真人说道。

“双生灵子曾接触过,很是难缠。”孟千罗神情严肃,“两个人简直就如一体般,配合天衣无缝,在他们手上吃过一点小亏。”

“上官阳,上官月两兄妹是挺难对付的。”紫玉真人点头,“偏偏练的还是妖月宫的《日月转轮功》,阴阳互补,事半功倍,再加上是双胞胎兄妹,从小一起长大,早已心有灵犀,可谓是先天不败啊!”

“要是千罗再加上瑾言的话,倒也不怕这两兄妹。”紫虚真人开口道,她是邀月峰的执教长老,也是六位执教长老之中唯一的女子。

“我并不担心上官兄妹。”紫阳真人摇了摇头。

“掌门担心的是沈玄吧!”紫玉真人神情凝重。

紫阳真人点了点头。孟千罗站立在一旁,没有说话,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沈玄,是一个很神秘的人物,他名义上是玄冥之殿的弟子,但实际上如同妖君镜无尘一般,游离于正邪两道之外。江湖中人称他为“妖君第二”,连天机楼都没有任何关于他的信息可以对外公布,甚至没有对他做出任何评价。这是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天机楼的主人天机老人的辈分极高,如果以“剑皇”为时代划线的话,他是比“剑皇”还要老一辈的人,与“邪帝”同一时代,而“四圣”比“剑皇”则要小一些,天机老人今年都一百四十多岁了,但身体依然硬朗,从“邪帝”时代活到现在,是一部活着的“江湖史书”。即便是“四圣”也不会让天机老人过多顾忌,可是沈玄就做到了,连天机楼都不愿透露关于他的信息,可见他的背景有多么神秘。

“沈玄此人太过神秘,查不到关于他的丝毫信息,天机楼和风云客栈都不愿得罪他。”一个老者说道,他手执一把拂尘,长长的花白胡须都快拖到地上了。雁回峰执教长老,紫荆真人,主管太清宗刑罚事宜。

紫阳真人点头:“总之还是多留意一下此人。不知为何,最近总有一股不安的感觉,自从长风山庄败亡后,这种感觉就一直萦绕在我的心头,挥之不去。如今愈发强烈。”

紫阳真人看着两仪宫内那块刻着“道”字的巨大石碑:“我总怀疑那两个地方的人坐不住了,他们还是不愿放弃龙城。”

这个话题是如此突兀,整个房间一下子就安静了下来。对于在场的人来说,这个话题是禁忌,提及龙城总不免让人想起十九年前那位惊艳江湖的魔头,也同样让他们想起已故的太清宗圣女,叶苍雪。有时候紫虚真人在想,如果不是那些人做的那些荒唐的决定,也许如今叶苍雪还好好的活着,凭她那天下无双的天赋,能达到“剑皇”的层次也不是不可能,那么太清宗就有可能成为继蜀山之后第二个统御江湖的门派,成为正道翘楚。可惜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为了一个传说中的北荒龙城,他们牺牲了叶苍雪,可是结果却并不像预料中那么美好,他们既没有得到开启龙城宝藏的正确办法,也没能留住叶苍雪的性命,连叶苍雪唯一的骨肉都被人盗走,至今下落不明,生死未卜。每当夜深人静之时,紫虚真人在半月台中望着天空回思过往,也许自己从来都不了解自己那位徒弟,她永远是那么冷冰冰的,清冷孤傲,仿佛这世间一切都不会让她在意一般,可是就是这样的一个女子居然会为了一个男人决绝到那般地步,不惜搭上自己的性命!可是紫虚真人连她最爱的弟子唯一的骨肉也没保住,曾答应叶苍雪会将孩子抚养长大,可是在那个“斩魔之日”,被紫虚真人安放在密室的孩子凭空消失了,避过了严密的守卫和重重机关,这般手笔让紫虚真人至今仍在怀疑是狐歧门做的好事,可是在那天狐歧门的人都在太极广场,而在之后的十九年里也没有见狐歧门有过小孩。直到一年后新任白姬上位,从外面捡回了一个婴儿,可这个婴儿是个男孩儿,而叶苍雪的孩子是个女孩儿。自此之后便再也没有那个孩子的下落,让紫虚真人觉得很愧对叶苍雪的在天之灵。

紫阳真人见紫虚真人怔怔发呆,不由得叹了口气:“师妹可是想起苍雪师侄了?”

紫虚真人回过神来,才发现几位师兄面带愧疚和无奈,苦笑了一声:“那是苍雪自己选择的路,我无法说她到底是对是错,都是她的命。只是龙城之事始终不能让我释怀,只是一个不知真假的传说而已,却搭上了苍雪的命,对于那些人来说,那东西真的那么重要吗?”

紫阳真人的面色在这一刻一下子变了,他的神色变得凌厉:“师妹禁言,有些事即便事我们也不要随意谈及,对我们来说或许只是个不知真假的传说,对他们来说则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他们为之不惜一切,任何阻挠他们的人都会被扫除,二十年前龙城的事已经证明可一切。”

紫虚真人面露嘲讽:“真是可悲啊!怪不得堂堂四圣还要用偷袭围攻这种下作的手法,是担心镜无尘和……”

紫虚真人的话说到一半就停止了,因为在她面前凭空出现了一个老人,他穿着青色的八卦道袍,头发花白,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看来你还是不能原谅为师啊!”

老人轻轻叹了一口气,在场之人立即起身,向着老人鞠躬行礼:

“见过师父。”

太清宗,道圣太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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