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小安安顿好家里,又和李天成打了声招呼,就匆匆登上了去往洛城的飞机,在那里会合了李贤之后就会直接北上幽州,为了掩人耳目,这趟远门他没有带任何人。
下了飞机,叶小安打车到了李贤住的酒店,刚一进门,就看到他倚在前台,正和里面的妹子眉来眼去,叶小安悄无声息地走到他的身后,忽然一拍他的肩头,李贤扭头惊叫道:“我的妈呀,你想吓死我啊,罗老弟,快登记一下,开好房间咱们去吃晚饭。”
叶小安取出身份证,开了一间单人间,上楼放了行李,就随着李贤一起出了酒店,找了家大饭店,要了个包厢,等菜上齐了,李贤关上门道:“老弟,幽州那边的卖家我已经联系好了,只是那鬼地方没有飞机场,咱们得坐火车去。”
叶小安点点头道:“嗯,我是个外行,一切都听李兄吩咐。”
李贤道:“这件事非同小可,咱俩可不能用真实身份,我弄了两张假身份证,喏,这是你的!”
“熊二?”叶小安瞪大了眼睛道:“莫非你叫熊大?”
李贤奇道:“老弟怎么知道的?”
叶小安又好气又好笑:“这也太假了吧,哪有人用这名字的?还有,为什么咱俩用同一个姓啊?”
李贤掠了掠刘海,说道:“老弟不觉得,咱哥俩长得挺像吗?”
叶小安:“......”
李贤正色道:“好啦好啦,言归正传,咱俩扮得是从南方的生意人,以后你可不能管我叫‘李兄’了,得喊我‘大哥’,明白吗?”
饭足酒饱后,叶小安和李贤就离开了饭店,住的地方并不太远,两人便一路走着回去,李贤说道:“明天一早,咱们就把房退了,火车票我已经订好了,老弟,这一路上可得注意身份,千万别露了马脚。”
第二天一早,李贤起得很早,两人办好了退房手续,就打车赶往了火车站,从洛城到幽州的火车班次很多,可临近过年,外出打工的人纷纷往家赶,所以这个时候的票很难买,李贤提前预约,也没订到卧铺,只买到两张直达的坐票。
火车一进站,刚刚打开车门,拎着大包小包地旅客便迫不及待地往上挤,叶小安本想等人少的时候再上车,没料到李贤忽然拔腿冲了上去,还没等叶小安回过神来,就听一人破口大骂道:“臭流氓,竟然敢摸我的屁股,真不要脸!”
李贤很无辜地道:“嗳嗳嗳,我说小妹妹,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摸你啦?这么多人看着呢,你可别诬赖好人啊,我熊大可是正经人!”
“你......”
“还上不上啊......”
“快点啊,这都马上发车了......”
“走吧走吧,别理他......”
现场本来就很拥挤,谁摸了谁还真不好说,排在后面的人一起哄,那个认定自己遭了咸猪手的女人气得满脸同红,一跺脚钻进了车厢,叶小安苦笑一声,加快脚步走了过去。
“呜......库赤库赤......”
火车行驶了好几分钟,叶小安才找到座位,过道里站满了人,有的甚至席地而坐,车厢内弥漫着一股酸不拉几的味道,李贤坐在靠窗的位置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看那样子,像是睡着了,叶小安暗暗佩服,在他的对面坐了下来,出于习惯,他下意识地打量起身旁的旅客来。
自己这一排,坐着一对看起来像是夫妻的青年男女,紧挨着李贤的是一个身材粗壮的男人,面色黝黑,大概经常在外行走,他差不多四十多岁,目光有些凶狠,从他的打扮来看,倒不大像是穷人,可那双手却显得很粗糙,他旁边的男人年轻一些,两人不时低语几句。
叶小安的斜对面坐着两个面相普通的男人,他扭头又朝他们的对面看去,却是两个女孩子,穿着相对朴素,看起来都还没满二十岁,靠自己这边的年轻一些,偶尔会站起来活动下身体,叶小安发现她长得很秀气,一双大眼睛忽闪着,透着股机灵劲。
她旁边的那个女孩子,用手撑着头,一直不曾转过脸来,不过光从侧脸来看的话,还是令人眼前一亮,她长发及肩,高耸的鼻梁,尖尖的下巴,还有那粉嫩微红的小脸......
打量完身边的人,叶小安重新坐直身体,过了好一会他才注意到,不论火车如何颠簸,李贤一直保持着上车后的那个姿势,即使头被颠得撞在车窗的内框上,发出“嘭嘭”的响声,他也丝毫没有想要醒来的意思。
叶小安感觉忽然哪里不大对劲,仔细一看,惊奇地发现李贤闭着的眼睛偶尔会微微睁开一点缝隙,他一直侧着头,目光始终盯着那两个女孩,叶小安不由得叹了口气,这家伙简直没治了!
一路上,火车停靠了好几个站头,乘客也换了好几批,只有那两个壮汉和女孩没有换过,看来他们的目的地很可能也是幽州,车子坐久了,彼此都熟悉了起来,叶小安了解到,那两个壮实的汉子是贩卖药材的,年纪大的叫郑年,小一点的叫孟克。
药贩子大多是很有钱的,两人看着像粗人,吃起来却毫不含糊,顿顿都要到餐车就餐,一点还一大桌,叶小安和李贤扮得是生意人,光顾下餐车也很正常,只是那里的饭菜始终带着一股说不出味道,让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两人苦不堪言。
那两个女孩却从不和别人聊天,就没法打听人家的姓名了,只是知道她俩是姐妹,看起来她们好像身上没带多少钱,一日三餐不是饼干就是面包,叶小安私下和李贤说起她们的时候,把大的叫作“面包”,小的则称为“饼干”,两人胖瘦倒也恰如其分,所以很好辨认。
就这样,熊大和熊二一路嘻嘻哈哈,时不时说一些恶趣味的话,倒也没觉得特别无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