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七和梅倾城叙了一番旧谊,说到伤心处,自是彼此泪目,此时太阳刚刚升起,两人远远避着叶小安聊了很久,韦七自小在山上潜心练武,是以并不认得罗阳,待得梅倾城尽述前事,这才又惊又喜,他遥遥一拱手道:“原来是罗大哥出手相帮,韦七在此谢了!”
叶小安上前冲他抱了抱拳,彼此通了姓名后,梅倾城道:“不瞒师弟,我们也恨那人实在猖狂,这才一路跟踪而来。”
韦七黯然道:“我与那庞九素未谋面,往日并无仇怨,此人的恶行,想必你们都已知晓,我的女朋友前几天刚刚失踪,起初,我只知那庞九强掳女人,逼良为娼,并不十分确定人是落在他的手里,直到昨夜我严刑逼供了他的那名手下,时间、地点以及样貌统统对上了号,这才确信无疑。”
“事不宜迟,咱们这就下山救人!”梅倾城见叶小安木然站在原地,竟是纹丝不动,不免急道:“你不是说,那余成要是脱了困,必然会去通风报信,还磨蹭什么?走啊!”
叶小安悠然道:“恐怕,他没那个机会了。”
“什么意思?”
叶小安不紧不慢道:“那天我被人拉去喝酒,曾今到过那个地方,招待我们的是那个与菲菲起争执的女人,当我从余成口中听到王二狗的名字时,忆起先前所见,顿时豁然开朗,于是便连夜报了警,大事既定,我出于好奇,想知道昨夜下此狠手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这才搜走余成的手机假辞约了王二狗,借此来引出那人,不曾想却是令师弟。”
梅倾城半天才回过味来,瞪大了双眼道:“所以,你根本就是早就知道那是个藏污纳垢的地方,却一直瞒着不说,哦......我明白了,难怪你一再推三阻四,毁了那处行乐的地方,你心里有些不舍吧?”
叶小安叫屈道:“冤枉呐,我是被人强拉了去的,除了喝酒,我可什么也没做啊!”
梅倾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半天,直看得叶小安心里有些发毛才道:“说得好像你是正人君子一样,即便你没去玩女人,那也没见你事后报警啊,根本就是狡辩!”
这时,韦七忍不住道:“事不关己,谁愿意去趟这样的浑水?罗大哥隐而不举,乃是人之常情,师兄又何尝不是那样?”
“大哥?”
韦七点头道:“师兄在本地经营多年,交游甚广,眼线众多,暗门子、下九流的事,他比警察知道的清楚,我能这么快找出真凶,正是得了他的帮忙。”
梅倾城颓然低头,喃喃道:“大哥,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
叶小安昂然道:“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他未必是你想得那样,就比如我吧,世人都说我罗阳是花花公子,诸般不堪,其实我……”
梅倾城翻了白眼,嗔道:“你少来!”
叶小安吐了吐舌头,干咳了一声道:“好啦,言归正传,韦老弟,呆会下山之后,由你一同做个见证,将此间事向警察据实以告,这些人再想抵赖,也是不可能的了。”
韦七摇头道:“不,我不能去!”
“这是为什么?”
梅倾城急道:“别说!”
“师姐,我答应过师兄,一旦将人救出,我便去警局自首,因我一人之罪,拖累了整个名扬,我……于心难安。”说着,他毫不犹豫道:“如果不是罗大哥考虑周全,真要走漏了风声,恐怕......罗大哥帮了我,我心中自是感激不尽,实话对你说了吧,我......我杀过人!”
“嗯?”叶小安惊得倒退了两步,他隐约记得沈荣曾提起过,梅家有一名杀人在逃的弟子,他只知道此人武功了得,对那桩命案的前因后果却并不了解,难道眼前这个瘦削且带着几分书生气的年轻人就是那个杀人犯?叶小安不由得心中凛然:“知错能改,还是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