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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报复

病房内,王老太双眼微闭,形容枯槁,几名家属围在病床左右,神色悲戚。

林菲将叶小安拉到一边,泪眼婆娑道:“医生说,没几天了。”

“我知道。”

“阿阳,阿......”

叶小安一步跨到床前,关切地说道:“奶奶,您醒了?”

“你们都出去吧,我想和阿阳单独说会话。”

等众人离去,叶小安半跪在床前,抓起她枯萎的右手,在自己的脸上摩挲着。

王老太蠕动着干瘪的嘴唇,虚弱地吐着字:“奶奶时间不多了,咳咳......”

“奶奶!”

叶小安声音开始变得哽咽起来,在经历过父母的相继离世之后,他自以为早已心如铁石,可现在他才发现,那不过是自欺欺人的鬼话,眼前这位即将离世的老人,与自己并没有半点瓜葛,可他却仍旧抑制不住泪流满面。

“我死之前,想弄清楚一件事,你能如实告诉我吗?”

叶小安倏地警觉起来,惴惴不安地问道:“奶奶您说,什么事?”

王老太目光闪烁,紧盯着叶小安的眼睛说道:“你真是阿阳吗?”

“奶奶,这......”

叶小安慌了,她竟然识破了自己,不过想想也正常,能瞒住其余人不难,可她是看着罗阳长大的,对他的一切了如指掌,她或许不会去刻意分辨,可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显然是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他快速思考着该如何蒙混过去,耳边又想起了王老太的声音:“你不用瞒我,阿阳的屁股上有块胎记,有一回你洗澡的时候门没关上......”

啊......是这样!

原本还心存侥幸的叶小安顿时泄了气,如果只是样貌上的细微差异,她还不一定能看出来,即使看出来了,也很好解释,可这块胎记就说不过去了,自己压根就没有,要冒充一个人,原来竟是这样难。

他不忍心再装下去了,把牙一咬,点了点头道:“奶奶,我确实不是罗阳。”

“那他在哪里?”王老太急切地问道。

叶小安沉默了,那个离奇的故事简直就是天方夜谭,就算她信了,可林菲呢?其他人呢?自己能说得清楚吗?何况,她行将就木,猝然之间听到罗阳已死的消息,能安安心心地长眠于地下吗?

王老太见他迟疑不决,心中已是明白了大半,两行浊泪不禁滚滚而下:“他是不是死了?”

“是!”

“是你杀了他?”

“不是!那个杀您孙子的人,现在盯上了我。”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冒充他?”

叶小安的眼神一下子黯淡下来,沉默了一会,他说道:“此事说来话长,说出来您也不会相信。”

“你说,我信你!”

叶小安叹了口气,尽量不带任何感情色彩地还原了那段匪夷所思的经历,为了不再刺激老人脆弱的神经,他将罗阳的死一笔带过,尽管如此,她还是悲痛欲绝:“苦命的孩子啊,死了连骨灰都没有,老罗家就这样绝后了......”

“奶奶,我也是受害者,这一切像是在做梦。”

过了好一会,王老太才止住泪水,她若有所思道:“一定是他!”

“您说谁?”

王老太仿佛没听到他的话,自言自语道:“他害死了阿阳的父母还不够,连他们唯一的儿子也不放过,天呐,为什么有这样狠毒的人?”

她突然抓住了叶小安的手,眼神变得凌厉起来:“小伙子,你既然叫我一声奶奶,能不能帮我办一件事?”

叶小安茫然地点了点头。

......

莫忧为了讨柳芸欢心,不惜花重金从外市雇来了一整套班子,全权操办她的生日宴会,其隆重程度,让人还以为是莫老板又要结婚了呢。

柳芸自然是喜上眉梢,这可是是露脸的好机会,要说女人嫁人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过上有头有脸的生活吗?现在钱是有了,缺的只是名声,她盘算着如果能借此机会巴结上几位官太太,顺理成章进了上流社会,时间久了,谁还会在意自己不堪的过去?

莫忧在二楼卧室俯瞰着在院子里忙东忙西的柳芸,嘴边露出了一丝冷笑。

他咬牙切齿地狞笑着:“生日?老子让你的生日变成忌日!”

当初他发现柳芸与罗阳有染的时候,心里充满了疑惑,自己好吃好用供着她,为什么她还要做出这样的事来?他也曾试着原谅柳芸,不仅亲自出面澄清流言蜚语,还在各种场合秀恩爱,为的就是保住自己的那张老脸,可到头来,她不但不思悔改,反而愈发变本加厉起来。

他怒了,他要报复!

他想过在生日当天下毒,而手头正好有多年前出于好奇买回来的两瓶毒液,为了让罗阳不至爽约,他还特意将柳芸搬了出来,可后来他发现,自己很难做到只让两个人中毒,而且目标过于明确,警察顺藤摸瓜,最后很可能查到自己。

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胡一眉及时出现了,人家对付的目标竟然也是罗阳,怎么不叫他欣喜若狂?

他和胡一眉迅速达成了交易,胡一眉为了能杀掉罗阳,并不介意顺带帮莫老板解决一下心头之恨,如果安排的巧妙,别人很难会联想到自己身上来,只会以为是罗阳的仇家找上门来了,而莫夫人则会让人觉得是误杀,一切都是那样神不知鬼不觉。

一日夫妻百日恩?我呸,完全就是扯淡!

他心里充满了仇恨,这种仇恨日积月累,已经到了爆发的时候。后悔啊,当初自己利欲熏心,贪图美色,不仅半世积蓄毁于一旦,连自己的老婆都要与人分享,世界上还有比自己屈辱的人吗?

一切终有报应,你们的末日很快就会到了,我真的很想看看你们痛苦挣扎的表情!

想到这里,莫忧不禁又笑了,他嘲笑楼下那个水性杨花的女人,还有那个让他丢尽脸面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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