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宅——
白天那个黑色风衣的男人走近夜色中的于彦桓,恭敬地行了个礼,淡淡地说道:“老爷,查不出来。”
“不怪你,查不出来不奇怪,他做事,从来都不是那么简单的。”于彦桓并没有感到奇怪,也因为如此,他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一定是他回来了。
“不过……”那人又说道,“据警察检查,王副局长先后遭过两次枪打,间隔时间很短,几乎让人难以察觉。”
于彦桓不禁皱皱眉,“嗯?有这事?”
“不光如此,现场发现的资料虽然没有指纹,但上面的证据多半都是指向老爷。”
于彦桓冷笑一声:“是吗?看来他是有备而来啊!”
于彦桓转过身,对那人浅笑着说:“走吧!是时候和他见面了。”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跟着于彦桓,坐上黑色轿车,驶向了远方。
……
那座房子。
申玄夜把锅里的菜盛在盘子,重重地放在桌子上,没好气的对申以烈说道:“老鬼,要吃饭不?”
“原来那个‘鬼叔叔’是这样来的啊!”申以烈走过来,脸上挂着玩味的笑,“不过你这样称呼你师父,还真是气盛啊!第一次有人这样称呼我呢!”
申玄夜冷冷地说道:“叫你老鬼是便宜你了。”
申以烈微微笑,没有说话,他坐下,端起碗,心安理得地吃着。
“项链很不错嘛!”申以烈眼睛突然盯着申玄夜脖子上那个小小的天使,“其实你没有必要那么决绝的。”
申玄夜心一紧,立即把项链藏进衣服里。这样美好的一个天使,申以烈这个魔鬼不配看见他。
“是不是觉得我不配看见它?”申以烈笑着看着申玄夜的眼睛。
红晕瞬间爬上申玄夜的脸,他慌张地别过脸去,像个犯错被抓现行的孩子。
“你小姑娘长得那么可爱,你还真忍心把人家赶出去,啧啧!我觉得你的心比我狠多了……”
申玄夜突然吼道:“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好吧!我闭嘴。”申以烈瘪瘪嘴,好像受了委屈一样。
申玄夜压抑着心中的怒火,大口大口地刨着碗中的饭。他还真没喊错,也就这个魔鬼吃饭都不让人安心。
“咚咚咚——”突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
申玄夜手中的动作顿了顿,今天这是怎么了,以前都没有人来的今天响起了两次敲门声,难道是安可?想起她,心就隐隐作痛。
“去!”申以烈眼睛都不抬一下的吩咐道。
申玄夜咬牙起身,谁让他技不如人呢?那就只能听话了。
“你怎么来了?”打开门时,申玄夜明显被惊到了。
于彦桓微笑:“不请于叔叔进去坐坐吗?”
“我应该要请你进去吗?”申玄夜一副我跟你不熟的样子。
于彦桓的笑容僵住了,但很快他又说服自己,不跟申玄夜生这种气。
“应该!”于彦桓依旧笑着。
可申玄夜并不是很给面子,“你找我什么事?”
“我不是来找你的,玄夜。”
申玄夜警惕地看着他,难道他知道申以烈跟他住在一起?他怎么那么肯定?
“让他进来。”申以烈冷冷的声音传了出来。
听见那话,申玄夜放开门,转身进去了。
于彦桓还是一个慈祥模样,微笑着进门,跟着他的那个男人没有说话,进门后很自觉地带上门。
“玄夜,你先去外面走走,我和他有些事情要谈谈。”一看见于彦桓,申以烈眼睛冷冷地看着他,还特别把申玄夜给支开。
申玄夜没有说话,在沙发上拿了自己的东西,疑惑地看了于彦桓和他身后的男人一眼,退出了那个房子。
“你还是一样的聪明啊!”申玄夜走后,申以烈对着于彦桓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于彦桓走过去,在申以烈对面坐下,挑了挑眉,“不知道你是指知道你回来了还是指王夫差被你杀死?”
“都指。”
于彦桓点了点头,“没错,本来玄夜突然从于宅消失我就疑惑不解的,但王夫差一死问题就显得很明朗了,特别是你还特意留下那些证据的时候。”
“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申以烈突然笑着问于彦桓。
于彦桓装作疑惑地皱皱眉,揉了揉自己的后脑勺,“为什么?”
申以烈一字一顿道:“你当年做过什么,你自己很清楚。”
“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玄夜才回来的,原来是为了往日鸡毛蒜皮的事啊!”于彦桓忍不住嘲笑他。
“本来就没打算放过你,只不过因为玄夜而提前回来而已,你当真以为他死了就一了百了了?”申以烈冷笑一声,看着于彦桓就像在看一个笑话。
“难道你以为我想那样吗?”于彦桓大声吼道:“这些年我一直愧疚着,可是我有什么办法?当年是他要去的,我又拦不住他!”
申以烈慢慢靠近于彦桓,紧紧盯着他的眼睛,“真的是这样吗?”
于彦桓眼神飘忽,躲闪了下,可还是嘴硬地说道:“人都死了那么久了,我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因为你怕我!”申以烈声音肯定地传达了出来,“你知道我和他的感情,你知道我不会放过你,你知道,玄夜也不会放过你。”
于彦桓喉咙干涩地咽了下口水。
申以烈依旧紧紧盯着他,眼睛不曾离开他,“相信你也看得出来,他现在只不过才十八岁,就已经能处世不惊,从容不迫,将来一加以训练,一定像他父亲一样,是个传奇,说不一定,还要超过他父亲,因为他比申以致多了几分冷漠无情。”
可是于彦桓毕竟混江湖己经快三十年了,怎么可能被申以烈简单几句话给吓到,他微微一笑,对上申以致的眼睛,“可是要是玄夜知道了你的身份,他还会像现在这样相信你吗?”
“你错了,”申以烈不禁冷笑,“他从来就没有相信过我,我也没有指望他相信我,我教给他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相信任何人。”
于彦桓眼睛瞬时充满了冷意,想不到多年过去了,这个人还是这么难以对付。
两人看着对方,久久不说话,仿佛要把对方看穿一样。
“还有,”申以致突然看着于彦桓身后的那个男人,笑了出来,“杨启明,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会放过玄夜吗?知道他为什么会怀着十五年的恨去抚养一个孩子,发誓要把他养成一个冷血动物,却又在这个孩子即将要发狂时,又放过了他吗?”
那个被称作杨启明的男人警惕地盯着申以烈,眼睛倾泻出深深地冷意。
“因为他知道了一个真相。”申以烈玩味地看着于彦桓丰富的表情,兴趣大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