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灯光打在脸上，让杨毅情不自禁的闭上眼睛，头发乱糟糟，脸色苍白如死人。
这是他被关进小黑屋的第七天了。
灯光后，秦九月面若冰霜的坐在桌子上，俯瞰着眼前的男子，冷声道；“说不说？”
随着眼睛逐渐适应刺眼的灯光，杨毅慢慢的放下手，很是无奈的看着眼前的漂亮女军官。
或许是长期的锻炼，让她的身材发育的非常之完美，曲线动人，堪比模特，特别是那对大长腿更是让人欲罢不能。
面对杨毅毫不掩饰的目光，秦九月的声音越发的冷；“看来你是打算硬到底了？”
杨毅翻了白眼，懒散道；“美女姐姐，你到底要让我说什么？我可是大大滴良民啊，说起来，你们一声不吭的闯进我家，将我抓到这里，到现在我还在懵逼呢，请问你们到底要我说什么？”
秦九月冷着脸，从桌上的文件袋里取出几张照片，啪的一声甩在桌子上，质问道；“这些照片都是你拍的？哼哼，很重口味吗？有了这些，你还要抵赖吗？”
杨毅随手拿起一张照片，照片里赫然是刘福生吞玻璃渣的血腥场景。
看着他脸上逐渐消失的懒散，以为他的心理防线正在这铁一般的证据面前奔溃的秦九月忍不住扬起一抹浅笑。
半响，杨毅放下照片，这些照片都是他拍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当时发生的事情了。
“这些照片是你们找人洗出来的？”
秦九月理所当然道；“当然了。”
“哦。”
哦？就一句哦？秦九月眉头上挑，重重的一拍桌子，喝道；“杨毅，有了这些照片，难道你还不承认吗？事实已不容你抵赖，为什么不爽快点说出来呢？”
杨毅抬起眼帘，看了一眼好似一头发怒母狮的秦九月，轻声道；“有烟吗？”
“你……”
不等她说完，杨毅快速道；“给我一个烟，我就说。”
“等着。”秦九月转身走出了审讯室。
秦九月离开，审讯室立马陷入寂静，杨毅舒舒服服的靠在座椅上，随意的瞟了一眼左上角的监视器，心里明白，此刻还有更多的人在那之后看着自己。
视线落在桌上的照片上，幸亏他们没有在自己家里直接洗出这些照片，他用来洗照片的可不是什么普通的液体，而是秦明交给他的特质牛眼泪，可以将鬼魂洗出来。
“如果让这些家伙知道那些东西的存在，不知道他们会有什么表情呢，呵呵。”
“大吃一惊吧。”声音从墙角传来，满头银发的秦明好像一个霸道总裁般斜靠在墙上。
杨毅没有回头，更没有将视线转移过去，装作没看见他的样子。
“放心吧，那摄像头占时不灵了。”
听到这话，杨毅浑身一垮，轻松道；“哎，你早说啊。”
片刻，杨毅道：“我说秦明，想想办法把我捞出去呗。”
秦明翻了个白眼，搞笑道；“我是阴差，不是你们阳间的条子，把你捞出去？你也太抬举我了吧？”
杨毅皱眉道；“那怎么办？让我一直关着，好吧，我也没意见，不是我消极怠工，实在是身在牢笼，心有余而力不足。”
“你也别和我打马虎，想要离开这里的话，那就死吧。”说完这句话后，秦明的身影逐渐变淡，“这里是阳间条子的地盘，阳气太重，我先走了。”
“喂喂……”
咔嚓。
秦九月推开门，见到杨毅正扭头对着某处呼喊，不由道；“干什么呢？”
杨毅立刻恢复平淡；“哦，没什么，脖子有点酸，活动活动。”
秦九月自然不可能察觉到鬼差秦明的存在，没有怀疑什么，将一包芙蓉王以及一个打火机扔在桌子上；“抽吧。”
“哟，还没开封呢，新买的吗？美女你可真大方，二十好几呢，好久没抽过这么好的烟了。”杨毅熟练的抽出一根烟。
啪！
火焰将烟头烧的通红。
片刻，一阵白烟腾起，飘荡在空中，待到杨毅美美的抽完一根烟之后，秦九月开口问道；“烟也抽了，可以说了吧。”
杨毅点头；“恩，这些事情都是我干的。”
“为什么。”秦九月追问。
“为什么？就想这么做，那就做了呗。”
就想这么做，那就做了呗？
秦九月眼中绽放戾气，抓起桌上的灯具，砰——的一声砸在杨毅的脑门上。
“人命，那可是几条鲜活的人命，想做就做？！”秦九月很是激动。
杨毅晃了晃有些目眩的脑袋，右手摸了摸额头，鲜血立刻就染红了他的手掌，破碎的伤口处，还插着几枚不规则的玻璃镜片。
“说，你们的组织到底有多少人，为什么要做这些残忍的事情，平时你们怎么联系？”
额头淌血的杨毅错愕的抬头；“额，美女，你怎么突然这么问，我就一个人，没有什么组织的。”
秦九月冷笑；“杨毅，你要是还有一点点良心的话，就将你的团伙供出来，否则的话，你就完了。”
“哦，怎么个完法？”
“死刑，枪毙！”秦九月冰冷的吐出这句话，在她的认知中，这个世界上没有人不怕死。
“哦，那我还是自己动手吧。”
自己动手？什么意思？
正当秦九月因杨毅的话语而陷入短暂的愣神时，杨毅用自己的脑袋猛的撞向桌子的棱角，他的角度控制的非常好，直接用方才被砸出的伤口位置狠狠的撞向桌角。
扑！
大量的鲜血飞溅开去，洒在秦九月脸上。
突如其来的状况，明显让这位年轻的少校措手不及。
砰！
审讯门被粗暴的撞开。
“快快，将犯人送去治疗，千万不能让他死！”杨涛指着歪着脑袋的杨毅，对着手下大吼。
一阵混乱之后，杨毅被众人抬了出去，审讯室里到处都是鲜血。
直到众人离开，秦九月都没有回过神来，她呆呆的看着空荡荡的位置。
“为什么，为什么他的表情能够如此淡然，那绝不是一个人该有的表情。”
曾几何时，秦九月见过许许多多的将死之人，惊恐、害怕、痛苦的很多，也有一些表现的很淡然的人，似乎他们根本不害怕死亡似得。
只不过，那种淡然都是装出来的，强作镇定罢了。
杨毅的不同，从他的眼神，秦九月看到了一种真真实实的淡然，对于死亡的一种淡漠。
“杨毅……杨毅……”
…………
某医院太平间。
哪怕是白天，太平间里依旧透着令人胆寒的阴森之感，更不用说夜晚了。
除了守夜的老人以外，估计没有几个人敢在半夜的时候走进这种阴阳模糊之地。
寂静的太平间里，一具具披着白布的尸体静静的躺着，隐约间，一阵夹杂着杂音的京剧声在这里回荡着，平添几抹寒意。
某一时刻，白布落地，一具尸体骤然坐起。
“疼疼疼！”
这具尸体不是别人，正是杨毅，他捂着脑门，满脸痛苦，一边爬下滑车，一边咒骂；“这个操蛋的工作，真是够操蛋的……”
“呵呵，你要不想干就跟我说，我这个人很随和的，从来不强求。”秦明的身影从一阵阴气中踏出，笑眯眯道。
“要是没你那合同，我早不干了……”杨毅没好气的说了一句。
秦明耸肩，丝毫不在意杨毅的谩骂声，用他独有的‘幸灾乐祸’的语调说道；“哎呀，你以为我想来啊，作为你的上线，我觉得我实在有必要和你说一下，你现在的阳寿已经是负三年了，你可要抓紧工作哦，不然的话……”
听到这话，杨毅立刻就炸了；“等等，负三年？什么意思？”
秦明满脸笑意；“别激动，别激动，你先听我说……”
“听你妹啊听，你这个可恶的剥削地主，前几天不是还说我有八个月的阳寿吗？怎么一下子就负三年了，说，你是不是把我的阳寿给吃了？”杨毅挽起袖子，就打算来一场农民翻身干地主的光荣壮举。
“嘘嘘，你小声点，别把人家老头吓死咯~”秦明示意杨毅那个守夜大爷。
不得已，杨毅压低了声音，怒道；“好，你说，告诉你，你要不能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我，我，我……”
“嘿嘿。”秦明嘿嘿一笑，“很简单，你以为死而复生那么容易吗？尽管在我的帮助下，你依旧需要耗费大量的阳寿，方才能够做到，懂么？要不是我给你作保，你连负债的机会都没有，直接就去投胎了。”
“你……狗屁！我这是为了工作而死的，算是工伤，不对，是工死，难道没报销吗？“
秦明有些无赖道；“怎么算是工死呢？这个是你自己不小心让条子给逮住了，为了出来才死的，算来算去也该算在你自己的头上啊。”
“你……你……我，我…我……老子，老子不干……不干……”
“九世为畜哦~”
杨毅满脸憋屈，终于还是竖起了一根中指，骂了一句；“死基佬，算你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