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不知不觉地降临,有那么一刹那,你望上天空,就已经是满眼漆黑,特别是对满腹忧思的人来说。
炎阳手倚在木桌上,浓眉紧锁,满腹心事,浑然不知天色已黑。
“伊呀”一声,木门打开,小尘捧着一个装满水果的篮子,走进来,一脸的欣喜。后面冷不寒紧跟着。
炎阳眼皮抬了一下,然后又忧虑着某些事。
“炎阳,肚子饿了吧,快吃水果。”
小尘把篮子放在桌上,手捉一个大梨,大口啃起。
“小子,在想什么,现在有吃的就先吃,吃完再想。”
冷不寒也拿起一个,咬下一口。
“想不到都天黑了,时间过得好快。”
由于小尘与冷不寒的打扰,炎阳也不再思索,甫一抬头,天已黑了,就顺手捉起一个,只是有点心不在焉,吃一口停一下,再吃。
小尘和冷不寒都吃了好几个,他还没吃完一个。
“炎阳,到底出了什么事,让你茶饭不思的。”
小尘见炎阳满腹心事,吃东西都这么秀气,就好奇地问道。
“对啊,有什么就说出来,让大家一起想想办法,别一个人闷在心里。”
冷不寒也劝炎阳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
“唉。”
炎阳看了他们一眼,叹了一口气,放下手中未吃完的梨,说道,“难道你们不觉得夜醉雨有些怪异。”
“怪异,哪里有怪异,夜奶奶好好的。”
不明白炎阳怎会这样想,小尘诧异地问道。
“你忘了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了。按理说,她一见到我们,就应该出问题考验。不管成或失败,都会有个交待。可她不理不问,这让我心慌慌,不知从哪下手。”
炎阳说出自己所虑的事情。
“且,我还以为什么事,车到山头必然有路,有什么可虑的。”
知道炎阳所虑的是何事,冷不寒大为不屑。
“对啊,夜奶奶既然这样,总有她的理由。到了时候,自然会说的,总不会让们一直留下在这里。”
小尘点头答道。
“果然是这样,我早想到会是这个样子。”
炎阳摇了摇头,大口咬了一下手中的青梨,一阵狼吞虎咽,不多时把它啃完,然后问道:“这青梨不错,在哪摘的。”
“在屋子的后面,云雾里,那里有许多果树。哦,对了,炎阳你跟着来,我带你看一颗奇怪的植物。”
小尘突然想起什么,硬拉着炎阳往外走。
“有什么好看的。”
不屑地撇撇嘴,冷不寒还是亦步亦趋地跟上去。
“你这是拉我去哪里?”
被小尘拽着走,炎阳诧异地问道。
“你跟着来,不就知道了。”
“可是,前面除了迷雾,什么也没有。”
“这个不用担心。”
小尘回头,调皮地向炎阳眨了眨眼,“闭上眼睛,等下你来到一个神奇的地方。”
前方是一片迷雾,但是小尘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拉着炎阳一头冲入迷雾中,冷不寒紧随其后。
他们一下子不见踪影。
“睁开眼,瞧瞧。”
一进入其中,并不是如想像当中的浓雾漫漫,反而是豁然一亮,夜空明月当空,星辰如宝石般璀灿;这些不是那么遥不可及,仿佛随手可得。
此地方圆不大,尽头有浓雾阴隔,一眼可望尽头。此地中心有个小水潭,不深,一眼就望底。底下全是碎石,波光粼粼,发出醉人的光芒。在水潭中央有一凸起的地方,上面长着一颗翠绿植物,大约有一米来高。
月光流动,似乎如风般,温柔抚弄着头发。
此等风景岂不让人陶醉,炎阳不由自主深陷于其中,看着水潭周围都是奇花异果,说道:“你们的果子都是这里摘的!”
“不错,是那个老太……婆婆带我们来的。刚来的时候,我也被此处的景观所惊到。”
冷不寒搂着炎阳,手指这里说道,“怎样,炎阳,此处如何?”
“哎呀,好凉,谁喷的!”
正值炎阳要答话之际,浑然不觉小尘脱掉鞋子,踏入潭水中,向着他泼水。
“你下去吧!”
这还不止,冷不寒悄然躲到炎阳后面,抬脚便踢,一脚把他给踹到潭水中。
“卟咚!”
炎阳果不其然跌入潭水中,连呛几口水。
“哈哈!”
冷不寒和小尘不由哈哈大笑。
“咳咳!你们商量好的!”
炎阳浑身湿透站起来,呛了好几口水。
“哈哈,我们这是给你一个惊喜。怎样,凉快吧!”
冷不寒卷起裤脚踏入水中,潭水刚好没入膝盖。
他走到小尘旁边,和小尘一起笑着炎阳。
“可真凉快,嘿嘿,你们也给我凉快去吧。”
炎阳趁着冷不寒和小尘不注意,就扑了过去,把他们摁入潭水中。冷不寒和小尘一时不察,想大喊出口,就连呛着好几口水。
炎阳连摁水中几下才放手,阿谀道:“这下够凉快了吧!”
冷不寒和小尘想不到现报来得那么快,缓过神来,奋起把炎阳反摁入水中,把刚才受到的待遇全还给他。
“哈哈!”
一会儿后,炎阳坐立在水中,看着冷不寒和小尘在水中嘻闹,藏了心中的童心被激起,也加入他们之中。一时欢声笑语,在这个美丽而寂寥地方上空响起,震荡得好久好久。
明月挂到高空,星辰依旧灿烂。
“好美!”
小尘、炎阳和冷不寒玩闹累了,就浑身湿漉漉地仰躺在岸边,让微风慢慢地吹干了他们的衣服。
夜静如风,听着风中的轻声碎语,小尘三人谁也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苍穹,享受着人生中的片刻安宁,这或许是在人生中不多的时刻吧。
就在他们仰望着星空时,夜醉雨从浓雾中走出,正好瞧见他们的样子,不禁展颜微笑,走到岸边,静静地看水中央那棵植物,默然不语。
小尘看到夜醉雨飘然走过,直到水潭前,注视着中央那棵植物,不时回过头望着他,眼中带着深意。
小尘坐起来,好奇地望着水潭中央的植物。那棵植物全身翠绿,绿叶丰茂,和平常植物一样,没见它到什么稀奇。正是如此,虽然长的地方有些特殊,小尘才没多大的理会,以为它只不过是一颗寻常的植物,此刻瞧见夜醉雨如此注视它,心中好奇心起,正要开口询问。
他却看见夜醉雨赤脚踏入水潭中,一步一步向着那棵植物走去。看到这一幕,小尘张开口微动几下,终是不言。
这一系列的动作引起炎阳和冷不寒的注意,一起坐起来,紧盯着夜醉雨,看看她要干什么。
来到那棵植物旁,夜醉雨紧盯着这棵植物,眼中尽是不舍,脸上犹豫不决。此刻,她心中正做着挣扎,眼睛四处转动,当余光看到自己枯老的双手,怔了一下,口中微不可闻地自语:“罢了,都已经这么老。纵使得到它,对我而言,也没什么价值可言。”
像是下了什么决定,夜醉雨双手合什,缓缓闭上眼睛,心中祝祷,脸上充满虔诚。月光如水照在她的皮肤,散发着光芒,神圣无比。
“她老年痴呆症复发了吗?”
冷不寒忍不住道。
“闭嘴!”
炎阳踢了冷不寒一脚,让他闭上嘴巴。
正在此际,夜醉雨那边忽然发生异象,冷不寒顾不上挨炎阳踢的一脚,凝神望去,接下来的事让他目瞪口呆,直让他宛如在梦境一般。
小尘和炎阳也深有此感。
只见原本洒落在四周的月亮光华,仿佛受到那棵植物的召唤,聚成一束,汇聚如一条溪水,涌入那棵植物的顶端。起初那棵植物本身蒙上一层柔和的光泽,流转不止,随着时间的推移,越发的动人,让人不忍侧目。
此时,夜醉雨睁开了双眼,倒映着那层光泽,眼中隐隐着期待。渐渐地,全身的光芒暗淡下去,还就一身青翠,只见那顶端孕育一个花包,闪烁不停,正欲开放。果然,不负众人的期待,那朵花苞慢慢绽放,辉映出七彩光芒,如七彩琉璃般,美丽无瑕。
有花朵必有果实,那美丽无瑕绚烂花朵的上方凝集着一个果实的虚像,正当以为它会成凝成一个果实,只见那光芒散开,花开依旧,不见结果,倒让人感到些许遗憾。
“消失了呢?”
不知何时,小尘已经走到近前,看着那个虚像慢慢淡去,小脸上挂满了遗憾。
夜醉雨平静如水,淡淡地说道:“能不能告诉我,你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是为获得那种能力吗,还是另有其它目的?”
她平静地望着他们,眼神深处有那一抹哀伤,隐隐透露着什么,像是一个长辈,历尽人世沧桑后,对小辈的关怀。
只是夜醉雨的问题,难住了他们三人,他们低头沉思,并没有觉察到夜醉雨眼中所透露的哀伤。
“也是,来到这里的,哪个不是冲着那个能力而来的。但是,你们做好所要付出的代价没有。”
夜醉雨抬头了仰望满天星斗,星辰依然闪烁不定,脸上重新挂着微笑,轻声道:“如果是为了获得那种能力而来的话,不能使这棵植物结果,你们就失去了这份资格。”
夜醉雨的话打断了他们的沉思,他们一头雾水地望着她,不明白她的话是到底何意。
“你们的希望就在这里,只是我希望你们不要后悔今天的决定,今后你们会明白的。”
从星空中收回目光,夜醉雨伸手抚过那棵植物,任一片片树叶触碰自己的手,然后转头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