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有些陈旧,也不知道是建了多久;屋前一段木做的阶梯通向门扉,只是现在紧扣上,屋内的主人似乎不在。
“他好像不在。”
看着紧扣的柴扉,小尘有点泄气。
“那我们在这里等一等,他总会回来的。”
炎阳把冷不寒放下,让他紧挨着用木做的阶梯,之后捶了捶肩膀,道:“冷不寒这个累赘,累死我了。”
“冷大哥,没事吧?”
小尘走近来,看着冷不寒眼睛紧闭,头无力地靠在木栏上,明显还处在昏迷当中,不无担忧地说道。
“放心吧,没事。他可是蟑螂命,虽然运气是差了点。”
炎阳一身疲倦地坐在冷不寒的旁边,“背着他,走了一路,真累!我们一边休息,一边等着夜醉雨。”
听炎阳这么一说,小尘也感觉到有些疲累,于是也坐在木板上,看着前边的花景,一边等待着。
小尘他们三个人就坐在木板做成的阶梯,静静地等待着夜醉雨。
这处地方比较奇异,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护着这里。四周白蒙蒙,雾岚缭绕,只余苍穹之上的蔚蓝色;碧天如洗,花海如画,人不得不陶醉于其中,忘乎所以。
一路上紧绷着神经,终于舒缓下来,不知不觉,小尘渐渐沉入睡梦当中。炎阳也是如此,眼皮慢慢垂下,在这陌生的地方,不能轻易睡着,眼睛又一下子瞪大,接连几次,还是徒劳,最后睡了过去。
三个人就这样睡在那里。
一位面目慈祥的老媪提着篮子走了进来,看到三个人睡在阶梯口,倒是惊讶了一阵。她微笑着,也不打扰他们。
绕过他们,她从另一处跨上木屋,打开紧扣的柴扉,走进屋子。
过了一阵,又从木屋走出来,掩好门,看到他们还没有醒过来,微笑不语,提着篮子,向花丛当中走去。
当天空暗下来时,小尘醒了过来,伸下懒腰,揉着眼睛,之后转头看着周围。当看到紧扣的柴扉已经敞开,随即一惊。
之后,他推着炎阳,说道:“炎阳,快醒一醒。”
“什么事?”
炎阳睁开模糊的双眼,不解地看着小尘。
“你快看那里。”
小尘指着门扉,说道。
“那里有什么好看的?”
“啊!”
待看到门扉虚掩,炎阳一下子睡意全无,惊呼道:“夜醉雨回来了?”
在炎阳还在惊呼的时候,小尘已经蹑手蹑脚地走到门前,通过门缝,瞄着里面的情况。
“她在吗?”
炎阳走到近前,细声问道。
“不知道。”
小尘摇了摇了头,“我只看到一张木桌,上面摆有一簇鲜花,还有……”
“一个水壶,几个杯子。”
“厉害,炎阳,你还没看,就知道里面有什么?”
小尘一脸佩服地回过头看,脸一下子不好意思起来。
炎阳站在旁边,也显得非常尴尬。
“小孩子,怎么鬼鬼祟祟地在门外偷看呢?”
一位上了年纪的妇女,面露着微笑,用手摸着小尘的小脑袋,问道,“怎么把小脸弄得这么脏,我帮你擦擦!”
说完,掏出手帕,就要替小尘擦干净脸。
“不用,我自己就行。”
看到一条青色手帕近在眼前,小尘这才反应过来,摇着头,跑到炎阳旁边。
看到小尘这样,那位老妇人也不气恼,脸上的笑意更甚。她的笑容给人一种温暖如春的感觉,消弥掉了小尘和炎阳心中的局促与不安。
“你们来得算晚了,其他人都已经离开这里。”
那位老妇人推开门,转首看了他们两人一眼,然后走进屋内,“进来吧!”
“她是夜醉雨吧?”
小尘小声地问道。
“看样子应该是吧。”
炎阳思考了一会儿,答道。
“刚才被她看到了,不会把我们当成贼吧?”
小尘担忧地说道。
“如果真把我们当作小贼,我们岂会安然地站在这里。依我看,她蛮好说话的。待会我们……”
炎阳待要说什么,就听见屋里边传来一句话——
“还不赶快进来!”
“我们进去吧!”
炎阳闭口不言,一会儿才叮嘱小尘一句,“我们见机行事。”
入屋之后,小尘张望了一下,屋子不大一眼就可以看穿。摆设极为简朴,如在外面所见,一张木桌,桌上摆着一个茶壶,几个杯子;一张木床靠着木窗,坐在床前,外面的花景就可以尽收眼底,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把他放在这里。”
夜醉雨把床铺好,慈眉善目地说道。
炎阳依言把冷不寒放在木床上,看着冷不寒双目紧闭,没有醒过来地迹象,沉吟了一番,这才担忧地向夜醉雨问道:“你看他没事吧?”
夜醉雨走上前,仔细地端详着他,沉吟不语。
“夜奶奶,能不能治好他。”
这时,见夜醉雨沉吟不语,小尘眼中泪光闪现,上前恳求。
“你是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夜醉雨似乎跟小尘特别投缘,摸着他的小脑袋问道。
“是莫须白爷爷告诉我的,并且说只有您才治好他。”
小尘眼睛扑闪扑闪的,“您能帮助他吗?”
“是他?”
提到莫须白,夜醉雨不由眉头皱了一下,当看到小尘一脸恳求的样子,展颜微笑,“他的灵魂受到损伤,但这难不倒我。”
说完,她拿出一个翠绿小瓶,拧开木塞,一股沁人心脾的香味立时充满整个屋内。把翠绿小瓶移至冷不寒的眉心处,她的右手微微前倾,一滴颗翠绿色的液滴滴落而下,准确滴落在冷不寒的眉心处。
小尘眼睛扑闪扑闪,看着绿色液滴在冷不寒眉心处滚动。炎阳也盯着那里,但时不时瞄向夜醉雨手中拿着的小瓶,暗道瓶中所装的液体定是非常珍贵。
夜醉雨看着在冷不寒眉心处滚动的绿色液滴,伸出苍老的左手抚过冷不寒的脸庞;随后,眉心处的绿色液滴就渗入皮肤内,无影无踪。
“没事了,休息一个晚上,明天自能醒来。”
看着小尘满脸期待的样子,夜醉雨又摸着小尘的小脑袋,道,“今晚你们就待在这里,家居简陋,不要见怪。”
她微微一笑,就这么走进里屋。
小尘望着夜醉雨的背影,怔怔出神。
炎阳把冷不寒挪到里边,看着他怔怔出神,笑着说道:“我猜,在七位考官当中,就属夜醉雨最为心善,比那莫须白好多了。”
“哦,是吗。”
小尘淡淡地应了一句,坐在床边,望着外面的花景,思绪飘飞:“这位老奶奶好慈祥,我的外婆也应该这样吧。”
夜晚降临,明月当空,星空中璀璨地繁星清晰可见。夜幕之下,外面的鲜花如披上黑纱,隐约可见;黑暗的空间内暗香浮动,隐约可闻。
小尘好奇地看着炎阳在略显黑暗的屋子里翻来覆去地,像是在找寻什么东西,于是好奇地问道:“炎阳,你在找什么东西?”
“当然是在找照明的东西,你没见天黑了吗?”
“这里连蜡烛都没有,就连吃的东西也没有,什么都没有!”
炎阳停止了努力,嘴中不断地抱怨。
小尘手抚着肚子,也感觉到饥饿难耐。
一处灯光从里屋亮了起来,木门轻开,夜醉雨手执一盏油灯走了出来。微弱的灯光摇曳不停,她布满岁月割痕的脸于朦胧中显露着。令人难忘的是,她的眼睛如一汪秋水般,可见她年轻时候必是难得一见的美人。
在晚风当中,微弱的灯光摇曳,是否在感伤岁月的无情,不忍让她在世人面前显露她的老态?
夜醉雨用手护好,灯光又亮了亮,把油灯放在桌前,又走进里屋内,拿出一篮水果,放在桌上,对正在看着她的小尘和炎阳说道:“鄙室简陋,没什么好招待的,只有这篮水果。”
看到有可充饥的食物,小尘哪管那么多,就如狼似虎地跑过来,捉起一个就吃。炎阳好不了多少,也是急不可耐地拿起一个就啃。
夜醉雨则是坐在一旁,好笑地看着他们的吃相。
再稍微填饱一眯肚子后,不尘才细嚼慢咽,好奇地瞧着夜醉雨拨弄油灯的灯芯。
“小男孩,你没见过油灯吗?”
夜醉雨拨弄好灯芯,随口问道。
“嗯,的确没见过。即使有时家里没电,也是用蜡烛照明,从没看见用过油灯。”
小尘想了想,答道。
“这盏油灯,本来就是这里的。我见没有什么东西可照明,就将就用着它。”
炎阳放下手中的果子,诧异地问道:“这座木屋不是你建的吗?”
“自从我来这里之前,这座木屋就一直存在着。”
夜醉雨站了起来,望向黑暗的远方,不知有多少美艳的鲜花藏在其中,开口慢慢说道,“这座木屋也不知是何时建起,何人修建。我只知道,只有外面的鲜花小部分是我种下的。至于多久,我倒忘记,记性真是越来越不好了。”
“待会你们吃完,没事就睡吧,不要跑到外边去,以免外面雾重,迷失在重重迷雾当中,那就不好了。”
夜醉雨讲完,就走进里屋。
小尘稍稍填饱自己的肚子,见篮子里面的果子都没了,就倒了一杯水,喝完,就和冷不寒挤在一起睡了。
炎阳看着里屋,皱眉想了一会儿,也抵挡不住睡意,看着小尘和冷不寒都占据大半张床,只好趴在桌子上,将就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