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小鬼头,真拿你没办法,是你要我走的。”断阡殇得意地勾唇笑了笑,一脸我就知道的表情,看得花羽墨牙痒痒的。
“我让你走你就走,那么听话,那么为何我帮你改变的别院却一定要恢复原状,哼!”花羽墨自知上了这家伙的当,虽然看到他的脸上十年难得一见的笑容,颇为高兴,但心里着实憋屈啊,感觉自己被他戏弄了一番。
“别院没有恢复原状,这下你可满意了吧。”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断阡殇好气又好笑地捏住了她的脸蛋。
“哼,一般般吧,早这样做不就好了吗,硬要惹本仙子不高兴。”听到他这番退让的话,花羽墨自然是沾沾自喜了起来,得意地拍掉了他捏住自己的手娇嗔道:“很痛唉!”
“你说你怎么就这么调皮呢?”断阡殇脸上挂着无奈的表情,心却被她可爱的小表情萌化成一滩水了。
“我若是不调皮,你这冷冰冰的大木头会看我一眼吗?”
当初花羽墨看中他的便是他的高傲与高冷,为何每个人都会因自己而笑,因自己而痴,而这榆木脑袋的家伙却依旧面若冰霜,总是以苍生为己任,眉头终日深锁。
“缘分天注定,若你我是命中注定,即使从未相见相识,终有一天也会相遇。”
断阡殇敲了敲她的脑袋,作为她戏弄自己的惩罚。
“什么鬼,你呀,说话就喜欢这么云来雾去的,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有那么多相不相见,相不相遇的,废话真多。”
花羽墨的智商简直就可以用头脑简单四肢发达这八个字来形容,完全就是读不懂断阡殇话里的意思,看到她苦恼的小表情,惹得断阡殇不禁扑哧一笑。
“难道这也是我的错?”
“反正本仙子听不懂,就是你的错,哈哈哈……好啦,难得来找我一次,快点带我去玩吧。”花羽墨也不想再找他的茬,拉着他的手便要往外走。
“你这是要去哪啊?”说着好听,还不是每次都是她拉着带自己去玩,断阡殇也不抗拒,便由着这个只来到自己胸前的小丫头拉着自己走。
“我们去看星星,去吹吹风!”
说着,琉光彩云便飘到了跟前,两人便乘云而上,飞向九天。
神之躯已失,你的一魂亦被夺,今生今世是否再也无缘相见呢?
羽墨,若是真有来世,会否真的如你所愿与我不再相见,关于我的一切,都会被你从回忆之中抹去,你知道吗?让我最害怕的不是你不再与我相见,而是你不会再爱我了。
看着眼前繁星满空,桃花飘落的良辰美景,让人落寞的不是眼前这份清冷,而是你不在身边的孤寂。
一千年后。
银发三千,一身黑色素衣显得格格不入,阴暗昏沉的魔窟里只有几丝灯火在忽明忽暗地闪烁着,一双琉璃冰瞳扑朔迷离,杀戮已经将他的内心麻痹了,他的大掌沾满了太多人的鲜血了,曾几何时他也用过自己的双掌拯救过万民于水深火热之中,可是又是何时开始沾上了别人的鲜血,一切归根究底都是因为败于一个情字。
“羽墨,明天是月圆之夜,也是你最后一魂归来之期,苦等了足足一千年了,我终于可以将你的三魂七魄都唤回来了,很快你就可以投胎转世为人了,很快你就可以回来我的身边了。”
一千年前的神魔大战,妖王妖溟月夺走花羽墨的一魂逃走,隐居在六国之巅地下三尺的魔窟之中,就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修炼养伤整整一千年,亦为了集聚花羽墨魂飞魄散的三魂六魄而耗尽了一千年的光阴。
六国之巅在九天之外,这座仙山集聚了天地所有的灵秀之气,但凡在这里修炼,吸取天地之灵气,修炼便会事半功倍。
而藏于底下三尺是因为能够更接近地府,方便吸魂,更有利于隐藏自己修炼时散发出来的妖气,然而事实证明,整整一千年了,就在断阡殇的脚底下,却从来没有被发现过,也不知是他的大意,还是妖溟月隐藏得太深了,或者是他也盼望着花羽墨的重生归来。
“等明天,等明天你最后一魂的归来,我便可以将你送入鬼门关,再次轮回,为了能让你重新转世为人,我足足等了一千年了,也窝囊了足足一千年了,等你回来,我将会统领六国,成为真正的六国之帝,我要给你最至高无上的荣耀,任何人都不能伤害你一分半毫,我不会再像以前那样,看着你死在我面前,却无能为力地看着你魂飞魄散,我不会再重复失去你的这个错误,绝不!!”
妖溟月看着琉璃瓶里面乱冲乱撞的三魂六魄,伸出手轻柔地抚摸着,深情的眸光,让天地为之动容:“我会把断阡殇狠狠地踩在脚底下,让他痛哭流涕地向你忏悔!”
他爱花羽墨,从一开始到现在,从第一眼到最后一眼,为爱痴狂的他知道了花羽墨为了追随断阡殇历尽千辛万苦修炼成仙,比寻常人加速了几千年的步伐,熬过了五道天罡,三道地煞,最后得偿所愿位列仙班,于是他也拼了命地增长自己的法术,只为了能与她朝夕相见,然而差点走火入魔,被逍遥仙人救了一回又一回,最终因屡教不改,被逐出了师门。
被逍遥仙人逐出师门他并不后悔,自己选择的路,跪着也要走下去,一心只想加快脚步,来到花羽墨的身边。
只可惜最后花羽墨死在他的怀中,为爱疯魔的他不惜堕入魔道,成为妖王,就是要为了替花羽墨报仇,尘世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也不过如此,他妖溟月为爱执念一生,却从得不到一丝怜悯,可笑又可悲。
也许是听到他的声音,琉璃瓶中的三魂六魄也恢复了平静,闪耀的银光也慢慢地暗淡下来。
很快,很快,我就可以让你回来我的身边了。
妖溟月在手指上轻轻地划开了一道口子,将血滴在了盖住瓶子的红布上,一滴一滴地渗透红布,再滴落瓶中,琉璃瓶中的三魂六魄再次胡乱冲撞起来,渐渐地将血液吸收得一干二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