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天轻轻推开房门,环视了一下四周,屋内空无一人。房内陈设简单而质朴,在正对门口的地方是一张做工精细的实木制方桌,在桌子两边各有一把简单却不失美感的圈椅。除此之外,都是一些很常见的日常生活用品,有些看上去甚至都有些破旧了,但由于每一件都摆放的那么整齐有距,极有条理,可见主人平常用的有多么的在意,整体看上去给人一种温馨舒适感。
“还好,父亲还没有回来”云天发现父亲上山砍柴还没回来,有些庆幸的小声说道。云天回身关好房门,然后径直向屋内的一处角落走去。
在一处堆放杂物的木凳上整齐的叠放着一些十分破旧但很干净的衣物,其中大部分都是自己以前穿的旧衣服,还有就是父亲穿坏但舍不得扔的衣服。云天将这些衣物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放在床上。在这些衣服的最底下一块叠的整齐,但被压得有些扁平的深棕色兽皮映入眼帘。
云天看着这熟悉而又陌生的兽皮先是迟疑了一下,然后将其小心翼翼的拿起来捧在手中。经过今天在老林子的事情后,云天此时似乎对手中的兽皮有了一种不一样的情感。云天手掌慢慢在皮毛上轻轻抚摸着,感受着那感受着那极其细腻柔软的皮毛在指缝间缓缓掠过,仿佛每一根皮毛都拨动着云天此时那复杂的心弦。
片刻后,云天将手中的兽皮摊开铺在床上,然后伸手将胸前的那块兽皮取出,同样摊开放在刚才那块兽皮的旁边。
云天静静地看着床上两块兽皮,目光在两块兽皮之间移动,就像是在找两块兽皮有哪些不同。但无论怎么看,都找不到一丝差异,两块兽皮简直一模一样,除了形状...
想到这,云天脑海突然闪过一个想法。
“嗞,难道?”云天想到这,突然为皱起了额头,嘴里带着一种不可思议的语气小声嘀咕着什么。
云天快速的观察着两块兽皮的形状,跟边缘缺口。然后对着两块兽皮的缺口,重新将两块兽皮摆放在一起。
“这真的是天意吗?”云天眼神复杂的望着床上那块合二为一的兽皮,满脸震惊的表情,用一种不可思议的口吻轻声说道。
云天脑子现在已经乱做一团,看着眼前那两块本来是一体的兽皮,还有今天经历的一幕幕。虽然无法解释今天的诡异经历,但可以肯定的是,那绝对不是一个梦,更不可能是幻觉那么简单。
云天表情木讷的坐在椅子上,满脑子都是坟冢内的景象,云天石,兽皮,老林子,冰封的坟冢...这些到底跟自己的身世有着什么千丝万缕的联系。云天脑海中此时早已乱做一团麻,没有一点头绪。不知不觉间云天将手放在了胸前的云天石上,眼睛深邃迷离的望着前方,手中无意识的轻轻抚摸着石头,陷入了沉思。
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弄清自己的身世。若果没有今天这离奇的经历,没有这一件件摆在眼前的线索,跟一个接一个与自己身世有关的谜团,云天也许真就会平平凡凡过完这一生,但是命运的安排岂是自己能选择的了的。
云天下定决心后,趁父亲回来之前快速的将兽皮收起来放到原处,从坟冢得来的那块兽皮也一同放到那个地方。平常时候那里是没有人动的,父亲更是每天忙里忙外没时间去碰它,所以放在那应该不会被父亲发现。
就在云天刚刚将东西恢复如初的时候,一阵熟悉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云天一个箭步快速将门打开,一位头发花白,满脸洋溢着灿烂笑容的男子正站在门前,右手停在半空,看样子像是被突然间自动打开的门吓了一跳般,愣在那里。
“天儿,你干嘛呢,吓我一跳,怎么还把门给反锁了”老柴收回刚欲推门的手,笑着说道。
“没没什么,就是有些累了,睡了一会,怕有人进来,就把门给锁上了”云天心里还在砰砰直跳,语气中带着一丝紧张,表情有些尴尬的笑着道。
“咦?父亲你今天没去砍柴吗?怎么空着手回来的”云天看着两手空空的父亲,有些不解的问道。
一旁的老柴打从进门开始脸上就一直挂着灿烂的没有丝毫掩饰的笑容,老柴将斧头拿下来放在一边,回身做到桌旁的木椅上拿起桌上的一碗凉茶水一饮而尽,就这样似乎也无法熄灭老柴那由心底发出的兴奋的笑容。
“怎么了?父亲,什么好事啊,让您这么高兴啊?”看着父亲今天空手而归,反而还格外的高兴,看着父亲那开心的笑脸,云天也不由笑了一下,有些纳闷的问道。
“好事,的确是好事,来,你过来坐好,哈哈...”老柴笑着招呼云天坐在自己对面,那感觉就像是宣布自己就是下一任村长似的。
“那您快说说,到底是什么好事啊”云天有些迫不及待的追问道。
老柴收了下笑容,顿了顿道“你还记得三年前,有一镇上来的富人在咱村附近山上打猎游玩遇到野狼袭击”
“记得啊,当然记得,那时还是父亲您碰巧遇上救了他,您现在手臂上不还有一道伤疤呢嘛,您说的好事跟这有什么关系吗?”云天还是听得一头雾水。
“嘿嘿...有关系,有大关系啊,自从上次就了他之后,他就特别感恩,咱家的柴大部分都是他收的。这不今天,我照常去给镇上的南府送柴,我刚要走的时候,他突然拉住我说要你跟他家的儿子一起去华城的什么..什么学院念书,什么学院我是记不清了,还说期间一切费用都有他出了,嘿嘿...华城可是咱这方圆几百里内最大的城了,里面的学院那也一定差不了...嘿嘿”老柴笑的有些合不拢嘴了,声色并茂的将事情经过详细的说了一遍。
“什么?等等,去读书?那南大老爷...怎怎么突然想起要我一起去呢?”云天听完后像是今天经历的又一次突然的‘变故’,并没有老柴想象中那么兴奋,反而有些疑惑不解的道。
“是这样,据他说,一开始定的是让他家管家的儿子陪着去,但好像是前些天陪南府小少爷玩的时候把腿摔折了,所以肯定是去不了了,关键是南府不放心他一人去,这不就在这时候突然看见我了...”老柴此时也已经稍稍平复了下心情,将前因后果给云天说了一下。
“怎么?你不想去吗?”看着云天并没有自己预想的那样喜出望外,甚至连一丝喜悦之色都从他脸颊找不出来。
“我现在不是挺好的吗?跟大壮石猴他们在一起,每天开开心心的挺好的啊,等我长大了我也可以跟村里人一样去砍柴,打猎什么的,这种生活我觉得挺好,挺适合我的啊”云天低头想了想,然后平淡的说道。声音不大,但能听出一丝丝的不解,不理解父亲为什么要将自己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读书。
“孩子,这样的生活是挺好,舒适安逸,不用去过多的操心什么其他的事。但你有没有想过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我想让你去接触一下外面的世界,去感受一下除了这小山村以外的生活”老柴顿了顿语重心长的说道。
“身为一个男孩子,我想让你去多见识一下外面的世界,多一些经历多一些历练不是什么坏事的”老柴起身走到云天身边,在旁边坐了下来,轻轻搂着云天的肩膀说道。
“要去多久”云天低头静静地思考了良久,声音很轻的问了一句。
“三年”老柴有些迟疑的说道。
“那我什么时候走?”
“明天”
“...好吧”云天听后眉头一紧欲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然后又低下头极不情愿的答应道。这两个字就像是有千斤重一般,费了好大劲才硬从喉咙里挤出来,与之一起的还有一丝丝的哽咽。一滴滴‘不争气’的泪水在眼里堆积、打转。
老柴又何尝不是,这是父子二人十五年来第一次分开,看着云天那不舍得表情,此时眼角早已湿润,但还是硬挺着挤出一声‘男子汉’似的从容式的笑容道“才三年,又不长,转眼就过去了,说不定到时候你还不想回来了呢,哼哼...”
说到这,云天再也忍不住了,眼泪夺眶而出,就像那崩溃的堤坝一发不可收拾。一下扑在父亲怀里......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也被黑夜无情的吞噬,满天繁星悄然出现在天际,一轮弯月悄悄爬上枝头。一束束月光透过枝芽穿过窗户照在了云天那还带有点点泪痕的脸颊上。
渐渐地已是深夜时分,云天静静地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前方出神。
今天发生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突然,像是约好了一般要在自己生日这天给自己一个巨大的‘惊喜’。
云天表面上平静异常,但内心却像那水面下的暗涌激流一般怎么都无法平静。今天发生了太多的事了,每一件都够自己喝一壶的了。刚刚发现自己那离奇的身世有一点点的蛛丝马迹,还没来得及去弄清楚,就又要面临与自己生活了十五年父亲的离别。这种心情,常人是无法理解的,看来想要弄清自己的身世只能王后推迟了。
这一夜对于云天来说显得是那么的漫长,那么的难熬。新的一天即将到来,迎接他的又会是什么呢,离开村子的生活是什么样的呐,这些任他想破脑袋绞尽脑汁都不会想象得到,在以后的生活中,今天经历的一切对于以后要面临的事来说都是小巫见大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