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城中,宁前道府门前。
“哦,朝廷还真是迅速,已经命袁崇焕为宁前道了,呵呵,我们就拜见一下这位宁前道大人,看他到底是个怎样的人。”狄化龙听说袁崇焕被封为宁前道,面带着笑容说道。
门前的兵丁问二人道:
“你们是谁,无事不要在门前逗留。”
狄化龙上前施礼:“这位差大哥,我们想拜见一下袁大人。”
“你们是谁?袁大人日夜督建城池,刚刚回到府中休息,你们还是不要打扰了。”
“我们是两个无名小卒,粗通兵法,想在袁大人手下某个差事。请务必报知大人,否则我们便不离开了。”
兵丁一愣,见狄化龙确是有死不罢休的架势,只好说道:“这…好,你们等等,我去禀报大人。”
狄化龙笑笑:“多谢。”
片刻之后,袁崇焕从府中走了出来,见到狄化龙和江岳,施礼问道:
“本官就是袁崇焕,请问,您二位是否就是想要求官的人?”
“没错,在下狄化龙。”
“江岳见过大人。”
袁崇焕喜上眉梢:“哎呀,真是英武不凡,快请进来。”说着,便带着二人进入客厅。
客厅之中,三人落座。聊过片刻之后,袁崇焕问二人道:
“方才传话的兵士说您二位懂得兵法,是真的吗?”
狄化龙说道:“在下不过粗通兵法而已。”
“哦?那不妨这样,我来在此沙盘中布下一阵,你来讲一下破阵之法,如何?”
“好,那在下尽力吧。”
三人围在沙盘旁,袁崇焕布下一套阵法,这阵法是由多种精妙阵法组合而成,狄化龙笑道:
“这…大人真是厉害,这阵法暗含着多种阵法,只要把它误认为其中某一种阵法,轻率突入阵中的话,定要受犄角围攻。”
“不错啊,果然有高见,那你来破一破看。”
“我试试吧。”
狄化龙参研片刻后,在沙盘上演示出了破阵之法,最后,狄化龙说道:
“如此破阵之后,虽然我方兵力也会有一定损伤,但是只要对方阵法已破,就反陷入我方阵中,很有可能将敌人全歼。”
袁崇焕皱起眉头看着沙盘,狄化龙见状,说道:
“大人,我对于兵法所知只是皮毛,若是有什么错误或者不足,还请大人指教。”
袁崇焕没有回答,却是反问道:
“此方法可以将损伤降至最低,而且所需兵力也最少。但,若是此法不成,兵将反陷入敌阵,你当如何?”
狄化龙笑笑:“战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不可固于形式,方才这只是纸上谈兵而已,若真在战场上,敌方若想运用此复杂战阵,必须有一员大将在侧指挥,只需我单骑去斩了此将,此阵自破。”
袁崇焕闻言,突然躬身对二人深深施礼:
“二位真是上天派来助我的神将,请受袁某一拜。还请二位务必留下协助袁某。”
狄化龙急忙扶住袁崇焕:“大人这可折杀我等了,我们来此正是仰慕大人的忠义和抱负,特来相投的。”
袁崇焕笑逐颜开,笑得像一个得到心爱玩偶的孩子,拉着二人道一旁坐下:
“哎呀,天助我也,我一介书生,从未带过兵,就是像狄兄弟说的,只会纸上谈兵而已,正愁帐下没有良将,如今得你二人,真是如虎添翼,我现在甚至已经有化龙升天的信心了。”
“哈哈,大人说笑了。”
“好,我这就为二位摆宴接风,明日我带你们去见见孙经略。”
“多谢大人,那我等就不推辞了。”
————————————————
西北荒漠,罗布泊中心,上古岩洞。
慕容起皱了皱眉头,醒转过来,长孙睿上前问道:
“慕容起,你怎么样?”
慕容起四下看了看:“我…没死吗?”
“当然。不过你还真是痴情,都昏迷不醒了,还念着对不起你的韩如雪。”
慕容起笑笑:“呵,这样我就不担心了。我真不敢想象,我若是死了,雪儿会有多伤心。”
这时旁边的麒麟走了过来:
“你叫慕容起吗?”
“呵,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啊,我当然叫慕容起了,怎么?”
“从今日始,我愿奉慕容起为主,主人不死,绝不背叛。不知你是否愿意?”
慕容起吓了一跳,正要站起来,却感到全身无力,只好坐在地上说道:
“我说…你怎么突然…再说了,你干吗要咒我死啊?”
“我曾经立下重誓,只要有人肯拯救这处神迹,若蒙不弃,我愿奉他为我主。”
慕容起还没反应过来:“这…我真的醒了吗?这不是梦吧?”
长孙睿说道:“这真是天赐机缘,若不是你愿帮我取这秘籍,也绝不可能有此境遇,这真是天道循环,善恶有报。”
慕容起问道:“我说…你…真的愿意把我当成主人?”
“是。你拯救了这片绿洲,这处神迹。方才你所见的这片绿洲的危机虽然不是作假,但那也并非半日后的场景,这同时也是我对你的考验,以你修仙之人的能力,加上我的协助,就是去找真正成仙之人也还来得及。如今你已通过考验,而且五彩石灵力恢复,当可再维持千百年,日后风沙再不能损害这片净土,只要不受外力侵扰,这片绿洲可以流芳百世,我也不必留下守护了,我甘愿随主人而去。”
“那…我日后要是成仙了,永远不死,你也会一直跟着我吗?”
“只要主人不弃。”
“那…那好吧,就算是梦,也还是不醒的好。”慕容起低下头,仍对眼前发生之事半信半疑,“呵,这可真是…雪儿见了,还不是要吓一跳…哎呀!”慕容起猛然想到什么,问长孙睿道:
“长孙兄,我们来这里多久了?”
“自我们进洞开始,应该是六个时辰左右。”
“六个…天哪,那外面岂不是半年过去了,我们快走,出洞还要走上三个时辰呢,雪儿岂不是要急疯了。”
麒麟说道:“主人,不必焦急,我有办法。你们应该没有发现,其实这岩洞中通往这间主洞室的路虽然看起来曲折绵延,但是只是角度奇特,你们以为是一直向前走,其实却是盘旋向下,你们进来的洞口,就在我们头上。”
“什么?”慕容起惊叹,“这么说…你要冲破这里,送我们出去?”
“当然不是,你们骑在我身上,我便可将你们带回地面,主人的身体还未恢复,我便背着主人回昆仑山也好。”
慕容起惊讶地看了看麒麟:“你…你可是神兽,骑在你身上,岂不是要折寿的。”
“不会,你是我的主人,而他是您的朋友,并无忌讳。”
慕容起点点头:“那好吧,这么说你从此就一直跟着我了?”
“只要主人不弃。”
“呵,那好,那以后就请多指教了。我们这就出去吧。”
“是。不过还请稍等,主人,你先凝神看着我的眼睛。”
慕容起疑惑道:“什么意思?你要干嘛?”
“主人照做就是。”
慕容起只好盯住麒麟那一对亮金色的火睛,起初慕容起还在疑惑,突然,麒麟眼中金光大盛,慕容起突然感到额头上一阵钻心的刺痛,这痛楚却并非来自肉体,似乎是从灵魂深处传来。慕容起痛苦地捂住额头,高喊道:
“你要做什么?”
此时麒麟眼中金光已经褪去,慕容起头上的痛楚也瞬间消失,慕容起问道:
“你刚刚对我做了什么啊?”
长孙睿这时发现,慕容起额头上出现了一个正在微微发亮的金色符文,然而符文转瞬即逝。长孙睿问麒麟道:
“你…他头上的那个难道就是神兽和灵兽认主时刻下的尊主魂印?我以前听说过,却从未见过。”
麒麟答道:“不,这个是和合魂印,作用相同,却并没有那样严格的主仆限制,这样我和主人可以如同挚友一般相处,这并非由我抉择,而是出于主人内心深处所想所愿,看来主人性格必然随和豁达,也算是我的机缘了。”
慕容起一头雾水:“我内心所愿?还有什么印?你在我头上写了什么字吗?”
长孙睿说道:“是一个符文,不过不用担心,现在已经丝毫看不出痕迹了。”
慕容起问道:“符文?你们在说什么啊?”
麒麟说道:“主人,这是神兽认主必经的过程。我方才已经在主人三魂之上刻下了友谊之印记,从今日始,就算我不在主人身边,也可以得知主人的所在,主人有难我也可以立刻得知。待主人渡劫成仙之后,我们即便是相隔万里,也可随时以意念对话。”
慕容起直听得目瞪口呆:“好…好厉害,我大致听明白了。不过我们还是赶快出去的好,在这里说上一句话,外面就又是一天过去了。”
“好,那主人你们上来吧。”
麒麟趴在地上,长孙睿将慕容起扶到麒麟背上,自己也坐了上去。慕容起拍了拍麒麟的鳞片笑道:
“我还以为你的身上是滚烫的呢,没想到竟然是冰凉的。”
“主人想要热些吗?”
不知为何,此时慕容起脑中出现的是那瞬间被化作灰烬的苍鹰,便急忙摆了摆手:
“呃…算了,那还不烧死我,刚才那下已经烧得够呛了,我们快出去吧。”
“好,那请你们闭上眼睛。”
慕容起和长孙睿将双眼紧闭,只一瞬间,麒麟已经带着二人带到地面,此时正是正午,二人慢慢让眼睛适应了光亮,慕容起深呼了一口气:
“啊…终于又回到人间了,不必担心时间的差距了,现在正好是正午,不如我们现在就回去凌霄派吧。”
长孙睿跃下麒麟的背,御起剑气说道:
“用不用我带路?”
麒麟摇摇头:“我知道凌霄派的所在。”
“那好,慕容起,我先一步回凌霄派了,你们也快吧。”
“等等。”
慕容起掏出《绝尘篇》,丢给长孙睿,长孙睿接在手中,低头看了看,随即抬起头来说道:
“谢谢。”
“呵,这回你可一定要保存好了,切不可让别人偷了去、骗了去。”
“知道。”
长孙睿说完,御剑气离开了。慕容起笑笑:
“这个人啊,都已经同生共死过了,态度还这么冷,真是的。”
麒麟道:“主人,这个人面冷心热,你昏倒的时候,他可是很着急的。”
“呵,这个我知道,他就是这种人。好了,我们走吧。”
“主人,我不善飞行,只会驾云之法,速度可能慢些,不过你身体没有回复,我又不能带着你在沙漠里奔跑,您见谅。”
“啊,没关系,其实我自己御剑的话也快不了多少,你就放下心慢慢地飞吧。”
“好。”
————————————————
麒麟腾云而起,刚刚飞起来,慕容起就暗自惊叹。只在须臾之间,已到了昆仑凌霄派上空,慕容起惊道:
“这…天啊,这还算慢?虽然罗布泊离昆仑山不算远,可这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是吗?那可能是主人的修为还不够,其实这已经算是慢的了。”
慕容起灰心丧气地说道:“唉…我之前还自以为不俗,现在我更加没信心了。”
“主人不必灰心,您的资质可是举世难寻的,世间有你这样资质的修仙之人恐怕屈指可数。”
慕容起挠了挠头笑道:“呵,是吗,经常有人这么说的,可我自己没怎么察觉。”
“想要察觉自己的能力确实是很难的。好了,主人,我们就这么下去吗?”
“嗯…我想你下去可能会吓到我的同门,不如你带我到山门附近,我自己先进去,之后再来找你。”
“不必,主人只需高声唤我,我便可听到。”
“啊?高…高声…我们要落在距凌霄派很远的地方呢,只用喊的…可以吗?”
“没问题。”
“嗯…那也好。”
麒麟背负着慕容起来到山门附近的山中,慕容起从麒麟的背上滑了下来,活动了一下腿脚,对麒麟说道:
“还好,我已经好多了,自己可以走进去了,你在这里等等吧,我一会就会喊你进去的。”
“是,主人。”
慕容起走到山门,迎客弟子见是慕容起,便上前施礼道:
“师叔,你回来了啊,已经半年没见您了,您这是去哪了啊?”
慕容起笑笑:“呵,去办了点私事,嗯…也不完全是私事。”
“哦,那我去帮您向师叔祖和掌门师伯通报一下吧。”
“不必麻烦了,你就留在这里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是。”
慕容起走进派中,直接来到步云坪,隐约听见他和韩如雪的房间之中,正传出韩如雪的琴声。慕容起继续向房间走去,远远地便望见步云坪正北,笙儿正坐在地上抱着双腿望着北方。慕容起悄悄走上前去,到了笙儿身后,轻轻唤了一声:
“笙儿。”
笙儿回头,看到慕容起的脸,惊得呆了一会,然后站起身来颤声说道:
“哥哥…是你吗?”
慕容起抬手摸了摸笙儿的秀发:“呵,不认识我了吗?”
笙儿欣喜若狂地扑进慕容起怀里:“哥哥,你终于回来了,你怎么去了这么久,笙儿好担心你啊,笙儿好害怕哥哥会出什么意外。”
慕容起拍拍笙儿的头:“好了,好妹妹,别难过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笙儿直起身来:“嗯,对了哥哥,你快去看看姐姐吧,她…嗯…啊,她每天都盼着你回来呢。”
慕容起见笙儿有些犹豫,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紧张地问道:
“怎么?笙儿,你有什么话想说吗?是雪儿她病了吗?”
笙儿连连摆手:“没有啊,哥哥别乱想啊,姐姐没事,她身体很好,只是太思念哥哥了,一会哥哥见到姐姐,就知道笙儿没有说谎了。”
慕容起这才放心地点了点头,此时他才仔细倾听起韩如雪的琴声,他发现,这琴声中丝毫没有以往的欢愉,而是满溢着企盼、牵挂、责怪和感伤,慕容起皱起眉头:
“雪儿…”
笙儿轻轻推了推慕容起:“哥哥,你快去吧。”
“嗯。”
慕容起来到房门前,轻轻推开门,走了进去。正坐在房中几前抚琴的韩如雪听见房门声响,并未抬头,只是停止弹奏,轻轻抚摸着琴弦,低声说道:
“笙儿吗?我现在不想吃东西…你先回去休息吧…我没事的…”
韩如雪垂着头,纤手轻抚琴弦,神情忧郁,已不见了往日的神采。慕容起看在眼里,万分的疼惜,紧锁着眉头轻声说道:
“你身子这么弱,不吃饭身体怎么受得了呢…”
韩如雪抬起头,错愕了片刻,然后再次低下头凄然而哀怨地说道:
“慕容大哥,雪儿又梦见你了,你什么时候才能回来,雪儿好想你啊…”
慕容起的双眼登时便湿润了,他走到韩如雪身边,躬下身来轻轻抚摸她的秀发,柔声说道:
“雪儿…是我,我真的回来了。”
韩如雪抬起头,惊讶地瞪大了满含着泪水的双眼:
“慕…慕容大哥?你回来了?”
慕容起笑笑,轻轻吻了吻韩如雪的额头:“是啊,我回来了。”
韩如雪又难以置信地盯着慕容起看了许久,抬起颤抖着的小手轻轻抚摸慕容起的脸。突然,却又猛地捶打起慕容起的胸口:
“你…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你不知道我很担心你吗,你怎么不再晚些回来,你怎么不等你的孩子出生之后再回来。”
“呵,我错了,我…”慕容起正说着,突然猛地一怔,“什么?我的孩子?”
韩如雪收回小手,扭过脸去,脸颊绯红地低声说道:
“你…还没发现吗?”
慕容起赶忙仔细打量了韩如雪一番,只见她的肚子已经圆鼓鼓的了,显是有了很长时间的身孕,慕容起惊愕地轻抚韩如雪的肚子,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之后,兴奋地问道:
“哈哈,雪儿,我要当爹了?已经多久了?”
韩如雪嘟起小嘴:“哼,还能多久,你一离开就是半年,可这个小家伙已经陪了我七个多月了。你刚走不久,我就感觉不舒服,师父给我诊脉的时候告诉我的。”
慕容起笑容满面,丝毫没有掩饰心中的狂喜:“哈哈,刚才我见到笙儿,这么大的事她怎么也不告诉我。”
韩如雪合上双眸,轻叹一声,淡淡地说道:“是我让她不要告诉你的。”
慕容起疑惑道:“哦?为什么啊?”
韩如雪睁开眼,脸上却又浮现出了哀怨的神情:“人家有了孩子都是很开心的,可是雪儿听师父说完之后,却哭了好些天,你知道是为什么?”
慕容起心里一紧,笑容退去:“我…知道。”
韩如雪抬起纤手,深情地抚摸慕容起的脸,随后,从怀中取出一块丝帕,递给慕容起。慕容起展开丝帕观看,原来上面没有图案,只绣着一首诗:
“私心念君泪成行,
倚梦孤影绣罗裳。
何时悄然归妾梦,
挑帘轻嗅芙蓉妆。”
这丝帕上除了这首诗,最让慕容起心疼的,是其上斑驳的泪痕。慕容起左手紧握着丝帕,右手捧起韩如雪的脸,疼惜而满怀歉疚地轻声说道:
“对不起…我的雪儿…让你受苦了…”
韩如雪用哀怨的眼神望着慕容起,轻轻抚摸着他的脸,低声说道:“慕容大哥…你知道吗…雪儿多希望自己听到自己怀孕这个消息的时候,慕容大哥你能在雪儿的身边,我们一起开心,一起兴奋…我幻想我们一同听到这个消息之后慕容大哥会是怎样的反应…惊讶得说不出话?兴奋得大笑?还是抱紧我?或是亲吻我?或许都会发生?不论怎样,雪儿都会很开心的。可雪儿越是幻想,就越伤心、越难过…因为这个机会只有一次,可是…却再不可能了…也许以后雪儿还会给慕容大哥生好多孩子,可是…无论如何…都再不可能有第一次的那种复杂的喜悦了…”
韩如雪幽怨地倾诉着,慕容起没有打断她,只是含泪紧锁着眉头倾听着,他知道,她的心中积攒了太多的苦水,仅仅只能向他倾吐的苦水,所以他轻抚着她的秀发,让她继续尽情地向自己倾诉。
“雪儿从不计较慕容大哥做任何事情,是好、是坏、是对、是错,只要是慕容大哥的选择,雪儿决不会反对…雪儿也能容忍慕容大哥的任何错误,你不关心自己、对雪儿粗心大意、哪怕你娶别的女人,只要你对雪儿好,雪儿就可以全都不在乎。可是这次…雪儿好嫉妒…为什么别的女人都能得到的,雪儿却总是得不到…我们初识的时候没有花前月下的美好,这无法选择,我也不去计较…可是…为什么…为什么我连自己最幸福的时刻都不能和我最爱的男人分享呢…每个女人都该有这个权利的不是吗…慕容大哥,你知道吗,当雪儿知道自己有了你的孩子那一刻,雪儿突然好害怕…我害怕我的孩子还没出生就没了父亲,我害怕我的孩子出生之后找我要爹爹,我更害怕…你还没见一眼自己的孩子就…离开我们…雪儿甚至已经决定了…即便慕容大哥不在了…雪儿也要…把我们的孩子…生下来,然后…就…就像哥哥那样…”
韩如雪哽咽得再难说出话来,慕容起此时也再难以抑制心中的歉疚和感伤,泪水奔涌而出,紧紧抱住韩如雪的身体:
“雪儿,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一定再也不离开你,不离开我们的孩子,不让你担心,不让我们的孩子难过。我会用我的一生补偿你,我要让你知道,你得到的并不比别的女人少,我要让你韩如雪、我的雪儿,作天下最幸福的女人。”
韩如雪又抽泣片刻,终于放声大哭起来,紧紧地依偎在了慕容起的怀里,将她这半年来独自承受的孤寂、痛苦和委屈,用泪水彻彻底底地宣泄了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