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如冰笑道：“对了慕容贤弟，我最近可是听说了‘铁扇书生柳清明’的事迹了，若我所料不差，那些事便都是你所为吧？”
慕容起笑笑：“呵，没错，这还要从柳书生的家说起。我本是想赠金给他们，可他们不收，我就说这金子是买他那间祖产房子的钱，他们才同意。我和雪儿为了保住那间房子，便去西安散播了些流言。我们在那所房子所在村落附近的终南山上，还遇见了一位老仙人呢。”
韩风惊讶地问道：“哦？仙人？”
慕容起点点头：“没错，老仙人号南山子，而且我、雪儿和笙儿已经拜他为师了。”
“是吗？为什么？”
慕容起稍有些犹豫：“师父，这个…”
韩如雪笑着对韩风说道：“爹爹，那个南山子前辈很厉害的，而且最重要的是他很固执，若是我们不作他的徒弟，他就哭，我们怎么忍心让一个老人流泪呢，一心软就答应他了。”
韩风抚髯笑道：“哈哈，真是个有趣的前辈。”
慕容起笑着点了点头：“没错。我们离开终南山之后，雪儿却突然想去峨眉山看看，我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了。”
韩如霜闻言，惊喜地问道：“哎呀，你们去峨眉山了吗？我师父师伯怎么样？”
“她们精神很好，身体也很康健。”
“哦，那就太好了。”
慕容起继续说道：“我们到了峨眉山之后，见到了好多峨眉山的奇景，有佛光、金顶日出和圣灯。”
韩如霜闻听此言，更是万分惊讶：“什么？佛光和圣灯？”
慕容起点点头：“没错，掌门也告诉我们，这两种奇景在两天之内一同出现是极之罕有的，说这是我们二人仙缘极深的证明。”
韩如霜说道：“岂止是极之罕有啊，我在峨眉山待了十几年，也只见过两次佛光，至于圣灯更是一次都没见呢，你们可真是幸运。”
“呵，这倒没什么，不过下面的事情可就真是奇遇了。我们在峨眉山之时，意外遇见了一个女孩，雪儿觉得她很亲切，便想要见见她，可是谁知道她却被我们吓到了，雪儿很是过意不去，连着两次想去找她道歉，结果第二次却意外地被一群老虎围攻…”
百灵听到这里，低下头偷偷笑了笑。
“这时那个女孩出来救了我们，雪儿这才找准机会，向她解释清楚了，然后表示想要带着女孩子离开峨眉山，结果那个女孩同意了，便跟我们一同，踏上了去往昆仑山的旅程，她…就是这位笙儿。”
众人看向笙儿，笙儿的脸红了起来，站起来施了一礼：
“你们好，我就是笙儿。”
韩如雪笑道：“好笙儿，你坐下吧，不用这么拘谨的。呵，对了，你们还不知道，这笙儿的名字还是慕容大哥取的呢。”
慕容起笑道：“呵，是啊。我们带着笙儿继续往昆仑山而去，半路上到了一个叫做大雪山的山脉，雪儿在那里意外地见到了一位女神。”
“女神？”众人闻言，皆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韩如雪笑着点了点头：“真的哦，是大雪山的雪山女神，女神姐姐还送我一件宝衣，就是传说中的‘霓裳羽衣’。”说着，从行囊中取出霓裳羽衣，顿时红光满堂，众人无不惊讶，韩如霜更是站了起来：
“哎呀，姐姐，好美的衣服啊，真是太漂亮了！”韩如霜摸了摸，惊喜地笑道，“哎呀呀，竟然还会自己发热，感觉暖暖的。姐姐，你一路上得到这么多漂亮衣服啊，我真后悔没跟你一起去。”
众人闻言都大笑起来。韩如雪把霓裳羽衣披在韩如霜身上：
“好妹妹，你喜欢的话，我就借给你穿。”
韩如霜笑着抚摸身上的霓裳羽衣：“呵，这宝贝穿在姐姐身上一定更漂亮。”
慕容起笑道：“这笙儿本是峨眉山山间的竹精，属于妖类，需要受到点化才能飞升仙道。雪儿被雪山女神找去之后，我和笙儿因为不知情，焦急得不行，便四处寻找，那时候笙儿穿了一件湿透的衣服，却没来得及换掉就去帮我寻找雪儿了，当雪儿回来之后，笙儿却病倒了。雪儿便把这霓裳羽衣披在笙儿身上，然而正因为如此，笙儿意外地被雪儿用霓裳羽衣点化，得成了仙身。”
众人听到此处，皆是唏嘘不已，韩如雪和笙儿却只是相视一笑。慕容起也笑笑，随后继续说道：“笙儿被点化成仙之后，我们又继续向西北方找，意外地找到了一个修仙门派，凌霄派。我们进入凌霄派，想要打听黑衣人的事情，却出乎意料地见到了在终南山见到的南山子前辈。原来这南山子是凌霄派的一位备份极高的前辈。连掌门都是他的师侄。”
韩风笑道：“哦？那你们三个岂不就是掌门的师弟了。”
慕容起也笑笑：“呵，没错。对了，师父，我还有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要跟您说。”
“什么事？”
“我…我在凌霄派，找到了我的生父，慕容云。”
韩风惊讶得站了起来：“什么？你爹？你的生身父亲？”
慕容起点点头：“没错。”
韩风惊愕了片刻，随即大笑道：“哎呀，那可太好了。这真是天大的喜事啊。”
慕容起笑着说：“呵，爹还让我跟您问好，让我多谢您这近三年的照顾和培养。”
“哈哈，哪里哪里，我有机会一定要见见他。”
慕容起接着说：“师父，我们还在凌霄派得知了那些黑衣人的事情，我这就详细地跟您说。”
“哦，那倒是不必了，我们昨日已经都知道了。”
“什么？”慕容起万分诧异，“怎么会呢？”
韩风笑道：“就是这位姑娘告诉我们的。”
百灵站了起来，慕容起、韩如雪和笙儿疑惑地看着她，百灵笑道：
“我的名字…叫百灵。”
韩如雪惊讶地问道：“哎呀，百灵？你就是那个妹妹，长孙百灵？”
百灵点点头：“没错，昨日我已经将我的身世都告诉韩伯伯和各位哥哥姐姐了。”百灵笑着说，“其实…你们在峨眉山碰见的那一群老虎，就是我派去的。”
韩如雪闻之，非但没有气恼，反而很是欣喜地笑道：
“是真的吗？你果然和掌门所讲的一样，会与百兽对话啊，那可太好了，你还不知道呢，这位笙儿姐姐她也和你一样会的。”
百灵闻言，欣喜地笑了起来，转头问笙儿道：“真的吗笙儿姐姐？”
笙儿笑着点点头。韩如冰笑道：
“慕容贤弟，你们一路的经历也讲了，我就来讲讲我和百灵的事吧。”
百灵狠狠地拍了韩如冰一下：“你别胡说啊，我不让你说，韩伯伯，还是你来说吧。”
韩风点点头笑道：“好，那就我来说。这百灵姑娘是冰儿在城中偶然遇到的，她本是被他二哥长孙睿找来临安打听起儿你的情况的，可没想到他大哥长孙康却找到了她，并且命她杀掉你、我、冰儿、雪儿和霜儿。可是她心地善良，不忍下手，便把冰儿找到山上，想借着野兽之口，杀掉冰儿，可是冰儿心里喜欢百灵，百灵最终也是不忍看冰儿死去，二人又由于一些意外而了解了他们彼此之间的情意，所以便在山上决定…呵，决定不去理会世俗之事，二人携手，相伴一生了。”
此时，百灵已靠在韩如冰胸口，韩如冰笑笑，轻轻地抚摩着她的秀发。韩如雪微笑着说：
“哥哥，百灵妹妹，你们的决定是对的。百灵，我并不是故意要侮辱你的哥哥，只是你那个大哥实在是太过分了，他的心性已经和疯子没什么区别了。”
百灵点点头：“是啊，二哥说过，大哥心魔已成，注定与我们不能同路，我只希望他能别再杀人，能变回小时候那个哥哥。”
慕容起紧锁眉头说道：“这也不能怪你大哥，他毕竟亲眼目睹了家人身死，这种打击对于心智稍脆弱一些的人来说，足以改变他的性格了。”
韩如雪走到百灵身边：“百灵妹妹，我们到后面聊聊吧，笙儿，妹妹，你们也来吧。呵，哥哥，你别怪雪儿带你的百灵走啊，一会我再把她还你就是。”说完，四位如花美眷便一同前往韩府花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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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府花园，凤春亭。
四位女孩在石桌旁落座，韩如雪笑着问百灵道：
“百灵妹妹，你和我哥哥相识多久了啊？”
百灵红着脸垂着头忸怩地答道：“还…还不到半个月啊…”
韩如雪点点头：“哦…是吗…那…百灵妹妹…你真的喜欢我哥哥吗？为什么仅仅这么几天，就下定决心要和他相守一生呢？”
百灵娇羞地嗔道：“还不是他…他…他把我紧紧抱住，硬是要我嫁给他，否则就不肯放手，我其实…我才不愿呢…”虽然这样说着，可她的脸上却泛着甜甜的笑，一点也不像是被逼无奈的样子。
韩如雪和韩如霜姐妹闻言，相视而笑，对百灵的心意已然明了，韩如雪摸了摸百灵的秀发：
“呵呵…百灵妹妹，你真的好可爱，怪不得哥哥如此迷恋你呢。我哥哥他虽然有许多小毛病，不过他可是个老好人来着，只要你愿意包容他，他一定不会辜负你的。而且他若是敢对不起你，或是对你不好，我们姐妹两个还有我们爹爹就一起教训他，你说好吗？”
百灵的两只金莲不住地踢动着，深埋着头轻轻应了一声：“好…”
韩如雪笑笑，又问百灵道：“百灵妹妹，你今年多大了？”
百灵抬起头来：“十五岁。”
韩如雪笑笑：“刚好到了出阁的年纪啊…呵呵…不过总觉得你还像个小孩子呢，哥哥也真是心急…”
百灵闻听此言，摇摇头说道：“不会啊，我本家祖上长孙无容，也就是唐初的长孙皇后，十三岁就嫁给太宗李世民了呢。”
韩如雪闻言很是惊讶：“长孙皇后？你是长孙皇后的后人？唐朝的皇族？唉？不对啊…皇族应该是李氏…而你姓长孙…哦，你难道是长孙无忌的后人？”
百灵点点头笑道：“是啊，没错。”
“原来如此啊…呵，那么…你将长孙皇后嫁给太宗的事提出来，就是想说自己已经可以嫁人咯？”
百灵的小脸蛋登时又红了起来：“没…没有啊…我…我只是说说而已…”
韩如雪见了百灵的样子，捂着嘴轻笑起来。韩如霜站起身来，走到百灵身后，俯下身抱住她的纤腰，对韩如雪和笙儿说道：
“姐姐，笙儿妹妹，以后我们不能叫她百灵妹妹了哦，要叫…嫂嫂。”
闻听此言，百灵羞怯地深深埋下了头，韩如雪和笙儿则与韩如霜一同娇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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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众位男子正在前厅聊天，忽然门外一名家丁跑进来对韩风说：
“老爷，归雁门齐路遥少侠在门外求见。”
韩风闻言惊喜地笑道：“哎呀，是吗？那可太好了，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下该到的人全都到齐了，快请。”
片刻之后，齐路遥脚步沉重地走进前厅，一进门，便跪倒在地。韩风惊讶地问道：
“路遥，你这是怎么了？”
慕容起走到齐路遥身边想将他扶起来：“齐贤弟，这是怎么了，快起来。”
齐路遥没有起身，只是抬起头，他眼睛红肿，眼神里充满了各种情绪，愤怒、悲伤、无奈、恳求和纠结，他开口颤声说道：
“韩前辈，我…我师父他…他老人家…西去了。”
厅中众人闻言一同震惊地站了起来，半晌无语，韩风颤抖着问道：
“你…你说什么？”
“我师父被人害死了。”
韩风跌坐回椅子上，眼神空洞，慕容起紧忙上前：
“师父，切莫悲伤，且听齐贤弟说明情况。”
韩风紧锁眉头痛苦地问道：“路遥，这到底怎么回事？”
齐路遥讲述了归雁门这几日内接连发生的变故，最后拿出雁归南的信：
“韩前辈，师父临死前已经猜测到凶手是谁，但并不敢确定，所以就拼却一身性命，为我们查清了凶手的身份。”
韩风紧锁着眉头问道：“是谁？”
齐路遥上前把那封信交给韩风：“这是师父给我留下的信。”
韩风急忙接过信，看完之后，不禁痛哭失声：“怎么会，雁大哥一生阅人无数，怎会被自己最信任的徒弟伤了性命啊。”
“师父，节哀顺变啊。”慕容起安慰着韩风，自己拿过信看了看，看过之后，皱着眉对齐路遥说道，“齐兄弟，我有一个疑问。”
“什么？”
“马如山是什么时候拜入归雁门的？”
齐路遥说道：“大师兄比我二师兄早半年拜师，虽然我自幼追随师父，但那时我还年幼，没有正式拜师，所以他是师父收的第一个弟子，已经拜入归雁门一十二年了。”
慕容起眉头紧锁：“怎么会呢？雁前辈说马大哥是黑衣人，可黑衣人的身份我们知道，他八年前十八岁，也是那时才刚刚上昆仑山凌霄派修习仙术，四年前才离开了凌霄派，怎么会…”
韩风也是一惊：“没错，起儿说的是事实，路遥，这封信真的是雁大哥给你的吗？”
齐路遥坚定地点点头：“没错，师父昨晚告诉我，若是他死了，就去密室中，自然知道答案，我昨日见师父西去，便独自进了密室，便在密室中找到了这封信，这事情绝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这…”
慕容起说道：“事已如此，齐贤弟你先留在韩府，我带你去见见如霜…”说到这，慕容起猛然一惊，“对了，齐贤弟。你跟我来，有一个人一定知道事情原委。韩大哥，你好好照顾师父。”
韩如冰点点头，慕容起便拉着齐路遥来到花园。韩如霜正与韩如雪等人聊着，见齐路遥竟然来到院中，不禁喜上眉梢：
“齐大哥，你来了啊！”说着，便兴奋地跑了过来，一头扑进齐路遥的怀里，齐路遥轻轻抱住韩如霜，一时心中无比纠结，流下两行热泪。韩如霜抬起头，发现齐路遥流泪，十分惊讶，抬手轻轻为他擦去眼泪，柔声问道：
“齐大哥，你怎么了？”
慕容起对韩如霜说：“霜儿妹妹，齐贤弟的事情一会我会跟你说，我们现在有要事要办，你就静静陪在齐贤弟身边就好。”
韩如霜乖巧地点点头：“我知道了。”
三人来到凤春亭，慕容起对百灵道：“百灵，慕容大哥哥问你些事情，你要如实回答。”
百灵点点头：“好，我会的。”
“归雁门的马如山是不是你大哥？”
“我不知道马如山是谁，不过哥哥确实在归雁门。”
慕容起思索片刻，对齐路遥说道：“路遥，我猜想，可能黑衣人长孙康就是你派中的某个弟子，你大师兄马如山很可能是他的同伙，这样的话雁前辈若是去问马如山关于黑衣人的事情，被杀也是有可能的。”
齐路遥点点头：“没错，可我还是不敢相信，我那忠厚善良的大师兄…”
韩如雪和韩如霜几乎同时震惊地高声道：“雁伯伯他…”
慕容起轻轻摇摇头，示意她们坐下，随后便对几人讲了事情经过，韩如雪、韩如霜、百灵都哭了起来，慕容起和笙儿只好先安慰她们。几人都冷静下来之后，齐路遥冷冷地问百灵道：
“你就是那黑衣人的妹妹？”
百灵平静地点点头：“是的。”
慕容起拍了拍齐路遥的肩说道：“齐贤弟，你先别激动，我先与你讲讲他们兄妹的事情。”说完，便向齐路遥讲了长孙兄妹的事。齐路遥听过之后点点头说道：
“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长孙康所为…但是那《绝尘篇》又是怎么回事？”
慕容起问百灵道：“百灵妹妹，你之前说你大哥把那本帮助你二嫂成仙的秘籍藏了起来，威胁你的二哥，那秘籍是不是就是《绝尘篇》？”
百灵摇了摇头：“这个我也不知道，但是那本秘籍是二哥从归雁门夺来的，还是大哥在归雁门暗中帮助他的呢。”
“那就是了。”
齐路遥点点头：“这么说伤我的那个就是你二哥了，他夺《绝尘篇》竟是为了他的妻子吗？如此说来…只有你大哥是我们真正的敌人了？”
百灵也点了点头，随后把头抬了起来，眼中带着恳求的神色说道：
“不过能不能请你们不要伤害他，他现在心魔已成，已经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时我会偶尔发现，他看我的眼神又变成八年前那个关心爱护我的哥哥，虽然只是一瞬间，但我能感觉到，他其实是不想做这些事的。”
慕容起点头答应道：“他的身世确实让人动容。”
齐路遥摇了摇头，对百灵说道：“唉…你哥哥纵然可怜，可是我师父若真的死于他手，我…”
百灵站起身来诚恳地说道：“齐哥哥，我知道哥哥做了很大的错事，但他是我哥哥，你若是真的要杀…就杀我好了。”说完，双腿微屈，盈盈跪倒在地，深深地垂下头。韩如霜急忙上前扶起百灵：
“哎呀，百灵，你这是做什么啊，快起来，齐大哥，你就答应她吧。”
齐路遥冷冷地说：“我会查清楚，若我师父是马如山所杀，我不会杀你哥哥，若是你哥哥所杀…”说到这，齐路遥沉默了一会，冷笑着说道，“呵呵，可是我又怎么能杀得了他，不如就和师父一样，死在他手上好了…”说完，便如失神一般，转身摇晃着离开花园，慕容起对韩如霜说：
“霜儿妹妹，你快去安慰一下路遥。”
韩如霜满脸愁容地点点头，追了上去。笙儿抱着百灵，百灵坐在石凳上，闭着眼睛，泪水却还是止不住地从眼角滑落。韩如雪满面愁容地看着慕容起，慕容起叹了口气，闭上眼抱住了韩如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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