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慕容起一觉醒来,看了看怀中的韩如雪,她还未睡醒,小脸上隐约带着笑容,两只手臂蜷缩着放在慕容起胸口,就像平日撒娇时趴在自己怀里的姿势一样。慕容起看着她可爱的脸庞,想起昨晚她对自己说的那番话,心里仍然感到十分温暖,闭上眼轻轻吻上了韩如雪晶莹红润的朱唇。这时韩如雪也醒了过来,虽然很是惊讶,但随即眼中就充满了笑意,也闭上眼,轻轻将手臂放在了慕容起的腰上。
这一吻吻了许久,慕容起睁开眼,坐起身,韩如雪也坐了起来。此时的韩如雪脸颊绯红,眼神迷离,不敢直视慕容起的眼睛,轻声说道:
“慕容大哥,你这是…这是干什么啊,真是的,怎么趁着雪儿睡着的时候,就…就占雪儿的便宜啊?”
慕容起脸上也微微泛红,却做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笑眯眯地看着韩如雪:
“呵,你这不是醒了吗?而且你刚才不是也…”
韩如雪用小拳头轻轻一捶慕容起的肩:“什么啊,我才没有呢。”
“那好吧,雪儿说没有,那便是没有。不过…我说雪儿,以后每天早上,我都这样叫你起床好不好?”
韩如雪跳下床去,涨红了脸,一言不发,脸上却抑制不住地笑着。慕容起见状,窃笑着做出一副失落的样子说道:
“唉…既然雪儿不喜欢,那就算了。”
韩如雪闻言慌张地说道:“我…我又没说…不过…不过只有你比雪儿起得早才可以,若是雪儿起得早些,就不可以了。”
“好,一言为定。呵,想不到你这个小丫头这么好骗,以后我便是每天拼了不睡,也要…”
韩如雪终于羞得发起脾气来,跺着脚说道:“哎呀,好了,别说了,真讨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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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在客栈吃过早饭,结了帐之后,乘马前往峨眉山。峨眉山距CD仅有百里,不到两个时辰,二人已经来到峨眉山附近,慕容起惊讶地指着峨眉山说道:
“雪儿你快看,那就是峨眉山。”
只见慕容起手指之处,高低起伏,钟灵毓秀,一条山脉一直绵延到远方,走势平缓,宛若女子的秀眉一般;较高的峰顶覆盖着积雪,云雾浓密之处,比之终南山有过之而无不及;山腰以下尽是苍松翠柏,与山顶的白雪却没有一丝不协调,反而相映成趣,别有一番美丽。韩如雪已然看得痴了,良久,才对慕容起说:
“慕容大哥,我们此次真是来对了,这样宛如仙境一般的地方,雪儿在梦里也没见到过,若是没亲眼见到,恐怕永远也不会想到世间还有这样美丽的地方。我真是…没什么语言来形容了,只有用‘美’这一个字。”
“的确,用任何词语来修饰此地的美都显得空洞,只有身临其境才能真正地感觉到这种震撼。”
“慕容大哥,我们快上去吧。”韩如雪说完,兴奋地催马前行,二人便一同往峨眉山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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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山下,慕容起和韩如雪二人牵着马,来到一所寺院门前,山门之上,朱红的牌匾上,三个苍劲有力的金字:“会宗堂”。慕容起走上前轻轻叩响山门,不多时,一个小沙弥打开山门,双手合十向二人施礼道:
“阿弥陀佛,两位施主,请问有事吗?”
二人立单掌还礼,慕容起对小和尚道:“小师傅,我们只是想问个路,请问峨眉派怎么走啊?”
“这个小僧不知,不过方丈正在寺中,二位施主不妨询问方丈。”
“那也好,那就劳烦小师傅带路了。”
小和尚打开门,二人走进寺中,只见寺中十分清静,隐约能听见婉转的诵经之声。两人跟着小和尚来到大雄宝殿,小和尚向门殿内施礼道:
“方丈,有两位施主前来问路。”
“请他们进来吧。”方丈声音听起来有些苍老,但是十分康健。两人走进大雄宝殿,只见方丈正面向佛像,一面低声诵着经文,一面敲着木鱼、拨着念珠。两人不敢打扰,向佛像拜了三拜,恭敬地站在门前。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方丈诵经完毕,站起身来,回身对二人道:
“二位施主,失礼了。”方丈双手合十,向二人深深一礼,这位方丈胡子和眉毛皆是花白,眉毛长长垂下,足有三寸多长。
慕容起合掌还礼道:“哪里,方丈正在朝佛,我等理当静候。”
“阿弥陀佛,二位施主贵姓?”
“啊,晚辈慕容起,这位是韩如雪。”
老方丈点点头:“二位施主是来问路的,那二位是要去哪里呢?”
“我们是想询问一下峨眉派在哪里。”
“峨眉派吗,就在旁边峨眉群峰中最高的一座峰,舍身山之上,阿弥陀佛。”
慕容起点点头:“是这样啊,多谢方丈告知。”
老方丈又问慕容起道:“峨眉派为佛宗门派,从二位施主气质看来该是道家中人,可是来峨眉寻仙的吗?”
“哦?这倒不是,我们只是路过此地,恰巧与峨眉派掌门是熟识,所以前来拜会。”
老方丈缓缓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老衲观二位骨骼清奇,眉宇之间似有仙神之气,定是有深厚仙缘之人,善哉善哉。”
“我们其实正是要前往昆仑山寻找仙人,不过并非为了寻求仙道,只是为了查一些事情。”
“因缘天定,我等凡人只有顺应天意…峨眉山乃是仙山福地,二位若有仙缘,在此定会有奇遇的,阿弥陀佛。”
“多谢方丈提点。”
“那么…二位施主慢走,老衲不送了。”
两人一同施礼拜别老方丈,退出大雄宝殿,离开了会宗堂。山门之外,韩如雪问慕容起道:
“慕容大哥,这位老方丈也快要成仙了吧?我觉得它给人的感觉似乎和南山子的感觉不同,似乎有一种很特别的威严,刚刚雪儿都不敢随便说话了。”
“呵,傻丫头,僧人研习佛法,功德圆满之后,乃是要成佛的,哪会成仙。不过这位老方丈虽然已超脱红尘之外,但应该还是个普通人,南山子前辈可是真正的仙人。至于这种威严,应该是由于老方丈毕生修习佛法,自心底而生的浑然正气。佛法无边,不是你我俗人能领会的。”
韩如雪点点头:“嗯,慕容大哥说的不错。对了,慕容大哥,老方丈告诉我们,峨眉派就在这边的这座山上,我们快上去吧。”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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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舍身山。
慕容起和韩如雪一起刚刚来到舍身山顶,天上就恰巧下起大雪,韩如雪见状兴高采烈地喊道:
“慕容大哥,你看,下雪了!好美啊,雪儿还没见过下雪呢。”
慕容起闻言,很是惊讶地问道:“怎么?雪儿竟还没见过雪吗?不会吧?”
“不是啊,雪儿以前倒确实见过雪,不过都是已经落在地上的,临安和武当山又好些年没下过雪,雪儿去过的地方都并非是从不下雪的,可偏偏雪儿就是看不到,所以雪儿一直觉得很委屈,甚至还为此对师公大哭过一场。这还是雪儿第一次看见雪花从天上飘落下来呢。”
“呵,那可真是太好了,你的名字就叫雪儿,如今见到真正的雪,更是第一次见到飘雪的场景,一定十分亲切咯。”
“嗯。”
韩如雪将雪花接在手上,看着她们在自己手里融化,又仰起头,让雪花轻轻地落在自己的脸上,高兴的不得了,慕容起看着又变成孩子一样的韩如雪,不忍心打断她,就在一旁面带微笑,静静地看着。韩如雪兴奋了好一会,才跑过来拉住慕容起的手说道:
“慕容大哥,我们走吧。”
“好。”
二人找到了舍身山上的峨眉派,轻叩山门,里内两位女弟子将门打开,问二人道:
“请问二位是?”
“升龙镖局慕容起和武当派韩如雪,求见峨眉派掌门素岚师太。”
“好,二位请稍等。”一位女弟子回到派中通报。片刻之后,那女弟子回到山门对二人施了一礼说道:
“二位请进吧,掌门有请。”
“多谢了。”
慕容起与韩如雪便随着女弟子一同来到了峨眉派正堂之中,素岚师太正坐在堂上,旁边是韩如霜的师父素莘师太。
“晚辈慕容起,见过掌门,见过素莘师太。”
“晚辈韩如雪,拜见二位前辈。”
素岚师太点点头说道:“你们二位请坐吧。”
慕容起和韩如雪谢过掌门之后,分别落座。素岚师太接着问道:
“在华山上,你们两位不是说过要去昆仑山吗,怎么却到我峨眉派来了呢?”
慕容起面带笑意地看了看韩如雪,韩如雪转过头笑着说:
“这都怪我,是我听说峨眉山风景秀丽,突发奇想,想要来峨眉山看看,慕容大哥拗不过我,就只好跟着来了。”
素莘师太笑着说:“你的性格倒是与你的妹妹十分相似。”
“嘻,慕容大哥也说过,我越来越像妹妹了。”
素岚师太问道:“你们去昆仑山之事,不会耽搁吧?”
慕容起拱手道:“掌门放心,我们二人一定尽快查明黑衣人之事。”
素岚师太点点头:“好,既然你们没有其它要事,就留在峨眉山小住几天吧。”
韩如雪笑道:“那可太好了,我们正有此意,多谢掌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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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韩如雪和慕容起正坐在峨眉派客房中。慕容起问韩如雪道:
“雪儿,你那么喜欢雪,怎么不出去看看啊,怎么和我一起呆坐在房里呢?”
韩如雪正坐在桌前拄着下巴,扭过头来气呼呼地道:“哼,还说呢,明明是我要带你一起出去,你偏偏不肯,我自己出去还有什么意思了?”
“呵,傻丫头,峨眉派大都是女弟子,我一个大男人怎么好在人家派中随便乱逛啊。”
韩如雪眨着眼想了想,对慕容起笑道:“嘻嘻,也对,男人就是麻烦。不过没关系的,峨眉山这么大,我们不在派中玩不就好了,我们出去,到山上去玩不是也可以吗?”
“也好,不过山上刚下过雪,十分寒冷,你还是换上那身小猎装吧。”
“嗯,也好,山上都是雪,不会弄脏,我就穿那个,慕容大哥,闭上眼睛吧。”
慕容起乖乖地闭上眼睛,趴在桌子上,不一会,韩如雪已经换上那身短打,对慕容起说:
“好了,睁开眼睛吧。”
慕容起坐起身来,上下打量了韩如雪一番之后,笑笑说道:
“山上全都是雪,你的名字也叫雪儿,而这身衣服偏又是像雪一样白,还真是很般配呢。对了,在CD我不是帮你找到一件大氅吗?你把它穿在外面让我看看吧。”
“对啊,我都忘了。”韩如雪说着,从包袱中拿出一件貂皮大氅,这件大氅是用雪貂皮缝制。韩如雪那身貂皮短打所用之貂皮是以白色水貂皮所制,这白水貂并不是雪貂,也不是天生白毛的水貂,而是活了近百年,毛色自然变白,已近成精的水貂,这种白貂极之罕有,万分珍贵。而这件大氅是用毛色天然为白色的雪貂皮毛,质感与毛色虽然都不如那件短打,但在中原也算比较珍稀。
韩如雪轻抚那件大氅说道:“这件大氅的成色和质感都不如我的小猎装,看起来似乎有些微微泛黄,单独看来倒还好,可与我的小猎装穿在一起,就逊色得多了。”
“没错,你的小猎装上的貂皮不止是纯白色,而且微微泛着银色的光泽。CD那位老板见了你的猎装着实惊讶不小,他说你这猎装上装饰的貂皮十分珍贵,举世难寻,想要找到一件同样材质的大氅怕是不可能了,不过你手里这件大氅所用毛皮的毛色天然就是白色,也算很少见了,你就不要埋怨了。”
“呵,没想到这次出来竟然得到这么多好宝贝。”韩如雪说着,将那件大氅披在身上,抱着琴袋跳到慕容起身边笑道,“慕容大哥,我们走吧。”
走出房门,二人便看见距客房不远处的演武场有许多峨眉派的弟子围在一起,绝大多数都是女子,仅有的几名男弟子从衣着和神态看来,辈分与地位也都不高。人群中两名年轻女子正在比剑,这两名女弟子容貌清秀,粉红色的衣裙使二人轻盈灵动的身影如傲雪寒梅一般,煞是好看。韩如雪远远望着那两名女子,笑道:
“呵,她们在练武呢啊,那我们就不要靠近了,免得招惹偷师之嫌。”
慕容起点点头,也笑笑说道:“人说峨眉的女侠皆是文武双全、才貌俱佳,如今看来,峨眉派中的女弟子果然如传闻一般都是英姿飒爽的侠女,姿容武艺皆非同凡响啊。”
韩如雪有些不大乐意地嘟起了小嘴:“唔…慕容大哥,那边都是女孩子,你一个大男人就不要盯着她们看了,多不礼貌啊。而且…雪儿也是女侠啊,是武当派的韩女侠,比她们厉害得多呢。”
慕容起笑着转过头来,上下打量了韩如雪一番:“嗯…我的雪儿怎么看都是个娇滴滴的大小姐,不适合舞刀弄剑。”
韩如雪嗔怒道:“才不会呢,雪儿很厉害的,你看。”
说着,韩如雪把抱在怀中的琴袋塞给慕容起,自己拔出了佩剑,迎风轻舞起来。韩如雪身穿着雪白的猎装和貂皮大氅,配合柔美的武当剑法,在雪花纷飞的背景中,那飘逸的身姿如同雪中精灵一般,裙角卷起地上的新雪,飘飘欲仙,恍若天人。舞毕,韩如雪插剑回鞘,笑着问慕容起道:
“怎么样?是不是比她们厉害多了?”
慕容起笑着摇摇头:“我的雪儿即便是舞起剑来,也不像侠女,却更像舞剑的舞娘呢。”
韩如雪只是想听慕容起夸赞她的好处,所以闻听此言自然很是气恼:
“哼!我不是侠女,没她们漂亮,也没有她们厉害,那你去娶她们好了!”
说完,韩如雪便愤愤地背转过身去,慕容起大笑着抱住韩如雪的腰身:
“哈哈,我的傻雪儿,我的意思是你的容颜和身姿都比她们要美多了,至于武功,连她们这些年轻弟子中最优秀的如霜妹妹都逊你一筹,那别人就更不用提了啊。”
韩如雪嘟着小嘴嗔道:“那你还说雪儿不像女侠。”
慕容起笑笑:“我可不忍心我的雪儿行走江湖,只要你不去嫁别人,我是绝不会让你作女侠的。不过传说中的英雄身边都有美人相伴,所以啊,你最多也就只能作慕容大侠身边的红颜知己了。”
韩如雪红着脸笑笑,挣脱慕容起的怀抱,转回身把琴袋夺了回来,娇嗔道:
“哼,你就会说这些好听的话骗雪儿,雪儿才不信呢。再说你哪里是什么大侠啊,根本就是个花心大萝卜,不理你了。”
韩如雪话音未落,便转身带着笑容跑开了,慕容起看着她灵动的背影,也笑了笑,发步赶上,握住了韩如雪的小手,走出了峨眉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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