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起和韩如雪回到客栈房间里,一起坐在了桌前,一时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呆坐了半晌,慕容起才对韩如雪说道:
“雪儿,明日我们就要启程了,先把东西收拾一下吧。”
韩如雪不大精神地应了一声:“嗯。”
二人便一起心不在焉地将行李都收拾了起来,待到都收拾完了,便又坐在桌旁,韩如雪叹了口气:
“哎…真是不想走,就像有什么事放不下心一样…不过没办法,可能我们还不习惯,不过一路上还会路过很多地方,若是都这么恋恋不舍的,恐怕一年也到不了昆仑山。”
慕容起也点点头道:“没错,我们就不要多想,好好休息一天吧,对了,明日路上没什么值得盘桓的地方,可以快些赶路了,若是一早出发向西快马加鞭的话,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赶到陈仓,陈仓城也不小,一路上打听一下应该很容易找到。”
韩如雪点点头:“好吧。”说完,便回身走到床边坐下,若有所思了一会,对慕容起说,“慕容大哥,明天我们先到金门镖局看看吧。”
慕容起诧异片刻,随即恍悟道:“哦…原来你一直满怀心事似的,是在想那洪二小姐和柳书生的事啊。”
“是啊,今天他们二人都没有来,我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慕容起笑笑:“我说啊,人家说不定忙着准备聘礼去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陈仓离西安可是比华山到西安远了不少呢,就算快马加鞭,到了陈仓时天也定然已经黑了,哪有时间好耽搁。”
“不行,大不了晚一天走,或者在半路什么地方住一晚,总之如果不去看看的话,我的心里总觉得有些事放不下。”
“唉…好吧,你决定的事情我又怎么敢不听呢。”
韩如雪笑笑:“嘻嘻,我就知道,慕容大哥最疼雪儿了。”
“你啊…”慕容起无奈地摇了摇头。
韩如雪笑容满面地坐在床上,打开装着在西安买的东西的那个包裹,把里面的饰品都拿了出来,捧到桌子上,问慕容起道:
“慕容大哥,你说雪儿戴哪个会比较好看呢?”
慕容起挠了挠头,无奈地说道:“这…我怎知道。”
韩如雪嘟起小嘴:“不行,不许敷衍我,今天每种首饰都一定要挑出一件最适合我的,不然我便不让你睡觉了。”
慕容起哭笑不得:“那…你要我怎么选呢?”
韩如雪眨了眨眼笑道:“雪儿每件都试一下,你只要选出雪儿戴哪个最好看就好。”
慕容起看了看桌上堆得如小山一般的首饰,欲哭无泪,拿起一支珠花道:
“唉…那你就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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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慕容起趴在桌上睡得正沉,而韩如雪也是坐在桌边睡的,桌上还放着慕容起给韩如雪买的一大堆首饰。这时韩如雪幽幽醒转,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四肢,自言自语道:
“唔…坐着睡觉还真累呢。”说完,看了看坐在对面熟睡的慕容起,不禁心里一阵酸楚,轻移莲步走到慕容起身边,柔声说道,“慕容大哥,真是苦了你了,你明知坐着睡这样不舒服,怎么从来不对雪儿说呢?”语气三分是责怪,更有七分是疼惜。说完,轻轻靠在慕容起的背上,两只纤细的手臂轻轻抱住了慕容起,眼角闪烁起泪光。
慕容起感觉到身后韩如雪在抱着他,便醒了过来,转头看了看韩如雪:
“雪儿,你怎么了?”
韩如雪站起身来:“没什么。”说完,用手背抹了抹眼角的泪水。
慕容起见韩如雪脸上还有泪痕,便站起身来关切地问道:
“雪儿,你怎么哭了?”
韩如雪终于抑制不住,扑到慕容起怀里,流着泪颤声说道:“慕容大哥,你对雪儿真的太好太好了,不过我要你答应雪儿,以后不许这样为难自己了,若是累了或是不舒服了,一定要对雪儿说,不要瞒着雪儿。”
慕容起还不知是怎么一回事,但还是安慰道:“好了雪儿,别哭了…我也没瞒着你什么啊。”
韩如雪直起身来,嘟起小嘴喃喃道:“还说呢,昨晚若不是雪儿也坐在这桌边睡着了,险些就忘记原来坐着睡是这么累,可慕容大哥你这些天一直都坐在这里睡,一定很累了,可你却一直不对雪儿说。”
慕容起轻轻捏了捏韩如雪娇嫩的脸蛋:“呵,原来是这件事啊,傻丫头,这我早已经习惯了,走镖之时若是路经荒地或是碰见天气不好无法赶路,前不及村、后不见店之时,夜里我们都只能在树林中歇息,可是却又不敢睡实,所以即便有趟子手轮流值夜,我们所有镖师也都是坐着睡的,时日一久也就不在意了,雪儿不必这么担心。”
韩如雪抹了抹脸上的泪水:“那也不行,你答应我,今天先不走了,今晚你一定要好好地休息,明天我们再赶路。”
慕容起伸手轻轻擦掉了韩如雪脸蛋上挂着的泪珠:“好吧,雪儿你都说了,那我照做便是,正好昨日你也坐着睡了一夜,一定也很累,也刚好休息一天。”
韩如雪破涕为笑,点点头说道:“嗯,这还差不多。对了慕容大哥,你看。”韩如雪伸手在桌上拿起了一支玉簪、一只玉镯和一对翠玉耳坠对慕容起说道,“这就是你帮雪儿挑出来的首饰。”
慕容起向韩如雪手中看了看,茫然地挠了挠头:“哎?我怎么不记得了?”
韩如雪嘟起小嘴,一脸的埋怨,嗔怒道:“还不是怪你,帮人家挑到一半就睡眼朦胧了,迷迷糊糊的,刚把耳坠挑完就倒头睡着了。”
慕容起拿过几样首饰看了看,这支绿玉发簪晶莹通透,几乎没有瑕疵,翡翠的手镯也是翠绿欲滴,而这对耳坠更是小巧精致,丝毫不显累赘,慕容起当即赞道:
“嗯,我迷糊的时候眼力还算不错,这几样首饰都为玉制,晶莹通透,温润无瑕,和那些金光灿灿的比起来,倒真的更适合雪儿你呢。”
韩如雪嘟着小嘴把头扭到一旁:“哼,算你有点眼光,若不是如此,我昨晚说什么也得把你叫起来。”
“哈哈,雪儿别生气,我来帮你戴上。”
韩如雪把头转了过来轻轻点了点,慕容起便把发簪和耳坠给韩如雪戴上,又将玉镯轻轻戴在韩如雪纤细的手腕上,然后扶着韩如雪的双臂仔细地看了看,随后发自内心地赞叹道:
“嗯,不错,很合适啊。呵,这几天来我的雪儿是越来越美了,不过你的姿容本来就已经绝世无双了,还是不要再粉饰了,你再这样打扮下去,天下的女子岂不都要无地自容了。”
韩如雪闻言,兴冲冲地跑到铜镜前,仔仔细细地端详起来,也不知看的是首饰还是她自己。
这时慕容起想到什么,对韩如雪说道:“对了,雪儿你不是说想要去金门镖局看看吗?”
韩如雪好像没有看够,头也不回,对着铜镜说道:“不着急,既然我们今日不走了,那就有的是时间了。”
慕容起没办法,只好坐了下来,倒了一杯茶,无奈地说道:
“唉…你这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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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已到辰时,这时慕容起和韩如雪已经吃过早饭,来到了街上,韩如雪问慕容起道:
“慕容大哥,金门镖局在哪里啊?”
“应该是在城南面,我们去找找看吧。”
二人来到城南,只稍加打听,就找到了金门镖局的所在,到了金门镖局门前,二人放眼看过去,只见这金门镖局门前挂的金字牌匾上五个大字“天下第一镖”,门前挂着一杆旗正迎风飘摆,旗上四个笔法苍劲有力的大字,“金门镖局”。韩如雪看了看金门镖局的府门,转回头对慕容起说道:
“这金门镖局的门面比咱们家的镖局可是阔气多了。”
慕容起瞥了金门镖局一眼,转回头来冷冷地道:“哼,不义之财竟也能用得如此心安理得,也算是一种本事啊。”
韩如雪转回身轻声对慕容起说:“慕容大哥,你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了好吗?雪儿总觉得这样的你让雪儿感觉好陌生,好害怕。”
慕容起对韩如雪笑了笑,温柔地说道:“好,雪儿不喜欢,那我便不说就是了,这些恶人早晚会有报应,也不必我们多费唇舌来讲。”
韩如雪开心地笑了起来:“慕容大哥你真好。”
慕容起亲昵地摸了摸她的小脑袋:“傻丫头,现在可不是说这种事情的时候,你忘了你要来干什么吗?”
韩如雪闻言一怔:“哎呀,对啊。”说着回身看了看金门镖局门口,“怎么不见柳书生呢?我们过去问问好不好啊?”
“也好,反正他们又不认识我们。”
二人走到金门镖局门前,门前的家丁看见二人过来,喊道:
“你们两个是干什么的?”
慕容起走上前去对家丁施了一礼道:“这位小哥,我们是来打听一个人。”
家丁闻言,脸色立马沉了下来:“打听人?哼,你知道这是哪吗?去去去,我们这没空搭理你。”
慕容起强压怒火,笑着施礼道:“哈,实在抱歉,我只是来问问你们可曾见过一位叫做柳清明的书生。”
家丁闻言一愣:“柳清明?你找他干嘛?”
“我们是柳书生的朋友。”
“那正好,你们告诉他,老爷说了,他要是再敢来纠缠我们家小姐,我们就打断他的狗腿,快滚吧。”
慕容起见此人如此无礼,眉头紧锁,刚要上前教训他一番,韩如雪却在后面拉住慕容起的手,慕容起回过头来,见韩如雪微微一蹙秀眉,又轻轻摇了摇头,也就只好作罢,和韩如雪一起来到一旁的街上。
慕容起愤愤地道:“狗仗人势,果然是什么样的主子养出什么样的奴才。”
“慕容大哥,不必跟这些小人物一般见识。”
慕容起点点头:“我知道。”
“慕容大哥,我担心的是另外一件事。”
“是柳书生吧?”
韩如雪点点头:“没错,那夜我明明见洪家小姐听见那首诗之后面露喜色,而且那首诗中也已经言明,她对柳书生还是颇为垂青的,可是为什么…”
“这种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的心思可无法用常理推断,说不定她后来觉得这个柳清明是个穷酸书生,所以改变主意,叫他爹把柳书生赶了出来也不足为奇。”
“我觉得不会的。”
慕容起轻抚韩如雪的秀发:“你这个傻丫头啊,总是认为世间的人都像你一样善良…好了雪儿,我们在这里争论也没有用,我看别人的事我们还是…”
话刚说到一半,慕容起突然停下来,侧耳倾听着什么,韩如雪见状,虽然不知所为,但也仔细地听了起来。这时二人都听见了,原来附近似乎有微弱的呻吟声,在嘈杂的街上不易发觉,只因二人修习内功已深,听力较常人要高出许多。慕容起拉着韩如雪循声寻找起来,终于在附近一个无头巷的角落之中找到一人,此人身著白衫,浑身上下伤痕累累,正是柳清明。
慕容起和韩如雪急忙上前,慕容起蹲下身去,问道:“你是柳清明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是谁把你伤成这样?”
柳清明右手捂着左臂,左臂无力地垂下,似乎已经断了。柳清明吃力地抬头看了看慕容起:
“你…你是…你是那晚赶走山贼的…”
“不错,是我。”
“我没什么,你们走吧。”
慕容起摇摇头:“等等,我先看看你的伤。”说完从下至上摸了摸柳清明的左臂,“幸好骨头没断。”他又轻轻捏了捏柳清明的左肩,柳清明吃痛,不禁痛叫了一声。慕容起说道:
“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脱臼了。”
慕容起点了柳清明左肩的穴道,问柳清明道:“你不怕疼吧?”
柳清明摇了摇头。慕容起抓住柳清明的左臂,用一股巧劲向上一推,只听见“喀喇”一声骨骼契合之声,柳清明疼得满头冷汗,几欲晕倒,但竟硬咬着牙未吭一声。慕容起微笑着对柳清明说道:
“看你一介书生,倒是挺坚强的,我虽然点了你的穴道,可以缓解一些疼痛,但是这痛楚仍然足以让一般人晕厥,你却非但没有晕倒,竟连叫都没叫一声,真是佩服。”
柳清明脱力一般垂下头说道:“多…多谢你们了,我已经没事了,你们走吧。”
慕容起笑笑说道:“你这个人好生有趣,我们好意帮你,你却如此心怀敌意,难道我们还能伺机害你不成?你既不是豪门子弟,又非武功高手,哪有那个必要。”
“并非敌意,只是我不想牵连你们,你们可知我是被谁伤的吗?”
慕容起不以为然地笑了笑:“呵呵,不就是金门镖局吗?”
柳清明闻言十分惊讶:“你…你怎么知道。”
慕容起撇撇嘴笑道:“哈哈,我便是洪老爷派来取你性命的。”
柳清明心中一凛,随即笑道:“哼,那还不快动手。”
韩如雪对慕容起说道:“慕容大哥,你别吓人家了。”说完走到柳清明跟前说道,“柳公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在赏月会上见过你,今日看你有难,所以想了解一下情况,或许能帮上你的忙。”
慕容起也笑着说:“你这个书生还真不知好歹,我若是想杀你,何必费神帮你接骨呢。”
柳清明叹了口气:“唉…我柳清明岂是不识好歹之人,只是你们帮不上忙的,我知道你的武功很好,可是洪家底蕴深厚,不是单凭武力就能与其抗衡的,若敢招惹他们,便是武功再高,也难全身而退。你们还是快走吧。”
“你不说又怎知我们帮不上,好了,且不论帮与不帮,你先把事情给我们讲一遍,我再看看到底有无转机。”
柳清明没有办法,只好对二人讲了事情经过。原来中秋夜赠诗之后,柳清明十分欢喜,彻夜未眠,第二日一早便来到金门镖局洪府,希望拜见一下洪家小姐和洪霸天。到了门口,家丁问了他的来意,回府禀告过洪霸天之后,竟然带了十几名武师出来,对柳清明说:
“老爷说了,小姐怎么会看上你这种穷书生,你分明就是来捣乱的,识相的快滚,别来玷污我们家小姐的清誉,要不然打断你的狗腿。”
柳清明虽是一介书生,但自幼性格刚毅,而且自从第一次见到洪家小姐,便一见钟情,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洪家小姐的倩影,哪里肯轻易放弃,便和家丁理论了几句,言语间倒是毫不失礼,给足了他们面子,可洪府那些一向狗仗人势的家丁哪有闲心与他一个穷书生舌辩,便让武师对柳清明拳打脚踢了一顿,直到柳清明晕了过去,才把他扔到角落里,任他自生自灭。如此一来,柳清明非但没见到洪小姐、洪霸天,就连洪府的门都没跨进一步,就被痛打了一顿。柳清明一直昏迷了一天一夜,直至今日凌晨方才醒转,可是浑身上下疼痛难忍,左臂更是丝毫用不上力,挣扎着想要回到客栈,却连站都站不起来,索性就坐在这里,想等伤势好转些再离开。
慕容起听过之后愤愤地道:“哼,如若我所料不错,洪小姐应该还不知道你来找过她呢。”
柳清明闻言十分惊讶,韩如雪也疑惑地问道:“为什么?慕容大哥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这个洪霸天勾结贪官污吏这点你们是知道的,他的大女儿,就被他许配给了当今兵部尚书之子,以此来巴结讨好兵部尚书。我想他只是把他的女儿当成了换取权势的筹码,又怎会轻易将女儿嫁给你这种没权没势的穷书生呢?”
韩如雪秀眉紧蹙:“这…天下竟有这样的父亲?”
慕容起叹了口气:“世上这样的人又岂是少数,只不过雪儿你命好罢了。”
柳清明点点头说道:“这位公子说的对,不过我绝不会让洪小姐变成被用来换取权势的工具。”
慕容起皱着眉头问道:“那你想怎么做呢,又能怎么做呢?”
柳清明坚定地说道:“我就是拼了命,也要阻止洪霸天,哪怕洪小姐嫁的不是我,起码也得是她喜欢的人。”
慕容起脸色凝重:“你就是拼了这身性命,也不过是在他的手下多加一个冤魂,在他刀上多染一滴鲜血,像他这种人,你认为你一个穷酸书生的以死相拼会有用吗?”
柳清明一时语塞:“我…我…”
韩如雪拉着慕容起的手说:“慕容大哥,我们帮帮他吧。”
慕容起没有回答,而是继续对柳清明说道:“好好想想吧,我劝你最好还是放弃,免得白白赔上自己的性命。”
柳清明想了许久,抬起头,坚定地说:“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要想办法帮助洪小姐。”
慕容起闻听此言,静静地观察了柳清明片刻,突然露出了笑容,点点头说道:
“好,那我们就助你一臂之力。”
柳清明惊喜万分:“真的吗?你们怎么帮我?”
慕容起摇摇头:“这个稍后再说,我们还是先送你到客栈,找个郎中帮你治伤。”说完,便背起柳清明回到他所租住的客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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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柳清明房间中,郎中帮柳清明包扎好伤口,又开了几副药,便离开了。柳清明急切地问慕容起道:
“慕容公子,谢谢你们相助,你方才说要帮我,到底是何帮法啊?”
慕容起知道柳清明心焦,也确定了此处的谈话不会有外人听到,便不再隐晦:
“首先我们必须要确定洪二小姐的心意,若真是洪二小姐不愿理你,我们做什么就都是徒劳的了。”
“那要怎么确认呢?”
“这个事情还要拜托雪儿去冒一冒险。”
韩如雪眨了眨眼问道:“我?是要我去做什么吗?”
慕容起点点头:“没错。今晚我们两个潜入洪府,我去闹点乱子引开家丁和武师,你趁机找到洪二小姐的房间,询问一下洪二小姐到底是何想法。”
韩如雪笑笑:“原来是这样啊,也对,你一个男人深夜怎么好到人家小姐的闺房里呢。好吧,我去就是。”
“接下来就是见机行事了,应该怎么做就看洪小姐的意思了。”
柳清明对二人说道:“柳清明多谢二位相助。在下与二位素昧平生,却得二位倾力相助,我…”
柳清明话未说完,慕容起便笑着摆摆手:“不必客套,我这个人向来‘管得宽’,最好多管闲事,而且这次我们家雪儿铁了心要看你们这对苦命鸳鸯有个结果,我这也算是妻命难违啊。”
韩如雪当即红了脸,在慕容起腰间狠狠地掐了一把:“什么妻…妻命…柳公子,你先休息吧,慕容大哥,我们走!”
说完,也不等柳清明和慕容起回应,拉着慕容起便走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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