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默了许久的傲雪露出了微笑,凝望着慕容起的脸,轻声说道:
“慕容大哥…雪儿好想你…”
慕容起震惊得无法开口,傲雪道:
“慕容大哥…是我…雪儿回来了…虽然只能借用傲雪的身体片刻,但无论如何也想和慕容大哥说说话…慕容大哥…说点什么吧…”
慕容起双手紧握,双唇都在颤抖,但还是开口道:“雪…雪儿…我…我能抱你吗…”
傲雪微笑着眨了眨眼:“呵…傻哥哥…当然…雪儿是你的妻子…”
傲雪还未讲完的话戛然而止,慕容起已冲上前来紧紧地将她抱在了怀里。
“雪儿…我的雪儿…”
韩如雪也紧紧地环抱住慕容起:“呵…傻哥哥…你都要把雪儿的魂魄从傲雪身体里挤出来了…轻一点嘛…雪儿不会跑掉的…”
“雪儿…我…我真是太笨了…我…我竟然不知该说什么…”
“呵…”韩如雪把脸颊在慕容起胸口轻轻摩娑,“这才是雪儿的傻哥哥啊…慕容大哥…你什么都不必说…在你的怀里…雪儿能听到你心里所有的声音…就这样抱着我…就好…”
“雪儿…”
韩如雪轻吻慕容起的脸颊,在他耳边轻声细语道:“呵…也难怪慕容大哥只能叫出雪儿的名字…现在慕容大哥心里…就只有这两个字呢。”
“当然…我的雪儿…除了你,我的心里哪还能装得下别的呢…”
韩如雪笑着踮起脚,环住慕容起的脖颈:“呵…那是因为慕容大哥的心太小了吧,雪儿可没那么壮啊。”
“哈哈…我的傻雪儿…”
“傻哥哥…”韩如雪的脸轻轻贴在慕容起脸上,“慕容大哥…让雪儿抱抱女儿吧。”
“嗯…好。”
慕容起轻轻放开韩如雪,韩如雪抬手轻轻挡住慕容起的双眼:
“慕容大哥…闭上眼,不准盯着我看…”
“哦?怎么?”
“呵…那样你会爱上傲雪的。”
“啊…我都忘了…你是在傲雪的身体里…好…我不看就是…”
“呵…傻哥哥…见到雪儿什么都忘了,还好你没有乱摸,不然我会揍你的。”
“呵…傻丫头…”
韩如雪扶慕容起在石台边坐了下来,她自己也抱起慕容雪坐在了他身边。
韩如雪轻抚小慕容雪的头发:“我的乖女儿…娘已经好多年没有抱你了…一转眼…你都已经这么大了…”
慕容雪望着傲雪的脸,鼓着嘴想了片刻:“嗯…娘?”
韩如雪笑笑:“嗯,是啊,娘借傲雪姐姐的身体回来见见你和爹爹啊。”
“呵,娘,师公和爹爹就要救你回来了,到时候娘就能天天抱着雪儿了。”
韩如雪轻吻慕容雪的额头:“嗯,娘的乖宝宝…娘真想天天都抱着你…”
慕容雪兴奋地抱住韩如雪的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又亲:
“雪儿也想天天被娘抱在怀里呢。”
“呵…好孩子…”
韩如雪抱着慕容雪,轻轻依偎在慕容起肩上:“慕容大哥…雪儿现在感觉好幸福…”
慕容起轻轻抱住韩如雪:“我也一样…”
“可是雪儿有些害怕…这就仿佛是雪儿偷来的幸福…雪儿怕转眼间就又会失去了…”
“不会的…这就是你,我的雪儿自己的幸福啊…我是你的爱人…小雪儿是你的女儿,这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又怎么会是偷来的呢。很快…只要到了明天…我们的痛苦就结束了…以后的每一天…我们都将被这幸福包围…我…我们的孩子…还有笙儿…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雪儿只是怕…”
“不会的…雪儿…你只是孤独太久了…你放心…从今以后…无论如何…我都会陪着你…永远不会再让你感到孤单…”
“傻哥哥…慕容大哥…雪儿好像变得自私了…雪儿竟然希望慕容大哥会…会一直陪着我…”
“不…那绝对不是自私…我懂…我的雪儿…只是这些年你太孤单了…而且…我也累了…从此以后我也只想陪着你…再也不想离开了…”
“慕容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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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刻钟后,小慕容雪在韩如雪怀中睡着了,韩如雪把她轻轻放在石台上,慕容起给她枕上玉枕,把自己的长袍盖在她身上。韩如雪站起身对慕容起道:
“慕容大哥…差不多到时间了…希望雪儿…能陪慕容大哥一起看明天的朝阳…”
慕容起起身抱住韩如雪:“会的,一定会的…”
“慕容大哥…”韩如雪抬起头轻抚慕容起的脸颊,“吻我…”
“可以吗?”
“呵…闭上眼就好…”
“嗯。”
慕容起刚刚闭上眼,韩如雪已经踮起足尖吻上了慕容起的唇。
这一吻不知吻了多久,韩如雪用额头抵住了慕容起的额头,轻抚他的脸颊:“雪儿走了…”
“我马上就会接你回来的…”
“嗯…”
韩如雪静静地听着爱人无比熟悉的呼吸声,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她退后一步,离开了慕容起的怀抱:
“呵,慕容大哥!雪儿会杀回来的!你要做好准备哦。”
慕容起笑道:“尽管放马过来吧!我等着你。”
韩如雪露出欣喜的笑容,不再停留,转身向洞外跑去。
慕容起望着她的背影消失后,轰然跪倒在地,额头抵着地面,掩面而泣:
“雪儿…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等了太久太久了…我真的快撑不住了…从今以后…再也不要离开我了…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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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一转眼的功夫,慕容起还未止住悲泣,便感觉有人温柔地轻拍他的背。慕容起抬起头,却见面前的是傲雪,南山子也在她身后,慕容起擦去泪水:
“傲雪…师父…”
傲雪温柔地笑笑:“傻哥哥…是我…”
慕容起一怔:“雪儿?你不是…”
南山子道:“如雪魂魄附在傲雪体内的时间的确不能再长了,所以为师才带她过来。”
“什么意思?”
南山子长舒了一口气道:“起儿,你以前是否有来到雪玉洞就像来到如雪身边的感觉?”
“没错,我和笙儿都有这种感觉。”
“那并非是由于如雪的尸身,也不是你们的错觉。而是因为…如雪的魂魄就在这雪玉洞隐藏着的真洞天,也就是里洞天之中。”
慕容起惊讶地站起身来:“雪儿她…一直都在雪玉洞?”
南山子点点头:“不错,这样你也就知道为何当初笙儿为了安慰你化身成如雪的样子时,神女缨络说她会给很多人带来困扰,就是因为你若是因此而不来雪玉洞,如雪就真的只能孤单一人了…她这些年虽不能到这外洞室里来,却一直能看到来洞中陪她的你啊。”
慕容起捧着傲雪的脸:“真的吗…雪儿…”
傲雪抱住慕容起:“呵,当然。”
“那师父带雪儿回来就是…”
“不,进入里洞天并非一定要从这里,为师是特地来这里找你的,虽然接下来为师做的,对复生如雪没有太大意义,但为师觉得这是你们夫妻现在最需要的。”
“是什么事?”
“如雪马上就要回里洞天,为师会以离魂咒送你的魂魄一同前往。”
慕容起惊喜地道:“也就是说我能去陪着雪儿了?”
“没错,但此法效力只有两个时辰,现在距子时仪式开始,也还有两个时辰,为师希望半个时辰后再送你前去,一则此法多次施用对你魂魄有损,再者外面六天神已至,两个时辰后为师要准备开始仪式,无暇顾及你们了。”
“好,师父,半个时辰后去的话,仪式进行时我也能陪着雪儿,这样很好。”
“嗯,为师正是此意,那为师先送如雪进入洞天,你在此稍候吧。”
“嗯。”慕容起轻抚傲雪的脸颊,“雪儿,再等我一会儿,我马上去陪你。”
“呵,这么多年雪儿都等了,还怕这半个时辰吗。”
南山子闭目捻诀,转眼间,傲雪面前出现一个法阵,傲雪踏入法阵后,瞬间与法阵一同消失了。
又是一转眼的功夫,傲雪又出现在雪玉洞,慕容起试探着问道:
“傲…傲雪?”
傲雪转过头:“慕容哥哥?已经见过姐姐了吧?”
“啊…见过了。”
傲雪点了点头,便随南山子一同离开了雪玉洞。此刻慕容起的悲伤也淡了许多,便坐到慕容雪身边,轻抚她的头发,等待这最后半个时辰的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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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玉峰顶,一众仙神灵兽齐聚,显得十分热闹,南山子带着傲雪到来,见六位天神已至,便上前迎接:
“众位天神下界相助,老朽不胜感激。”
太阳神羲和一副俊朗的青年容貌,身着金色长袍,外罩红色披风,手执耀日镜,威严庄重,气宇不凡。见南山子上前,嘴角微扬:
“老先生不必客气,黄帝有命,我等自当遵从。”
月神肤色雪白,是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模样,容颜绝美,只是神色清冷,一双妙目中没有半点感情流露,身着银白长裙,外罩黑色披风,寒幽珠悬浮于掌心之上。
“不错…最近几千年来,天帝首次命我们下界,想必此次要救的神女将来的作用不小,既是如此,倒也值得我们相助。”
灵神句芒是一位中年模样,头上没有头饰,一头黑白相间的长发披散,身着淡绿长袍,外罩墨绿色的披风,手执月桂木杖——苍桂。
“哈哈,老友,好久不见了。”
南山子笑道:“的确啊,两千年了啊…你在神界都觉长久,这人间更是几番沧海桑田了啊…”
南山子又转向雷神屏翳,雷神屏翳也是中年模样,一头短发,也无头盔与头饰,身着银色铠甲,金黄色披风,手中一条金鞭正是神兵囚霆。
“雷神大人,九天应元府的天雷,已为我等准备好了吧?”
“那是雷声普化天尊的事,我无权干涉。”
“呵,那还请您尽力护我徒周全。火神大人,您也一样。”
火神一身红甲红披风,连发色都略带火红,手中一支并不起眼的三角令旗便是炙炎旗。
“我们来这便是为此。”
水神与火神和太阳神一样,是青年模样,一身天蓝色长袍,深蓝色披风,手中托着同样貌不惊人的浛海盂。
“老先生放心,天火什么的,交给我就好。”
南山子笑道:“那就仰仗水神大人了。”
除六天神外,连干将与师旷也受邀而来,南山子上前施礼:“二位老友也愿前来,老朽在此谢过。”
师旷向南山子的方向还礼:“不必谢我们,我们原本就想来助你们一臂之力的。”
干将笑道:“没错,我们是真的很喜欢慕容起和韩如雪那两个娃娃,就算不为将来的异变,让我们来帮这两个娃娃,我们也是不会推脱的。”
“呵,那我就代那两个孩子谢过二位了。来,二位和众位天神,请跟我入阵。”
说完,南山子引两位散仙和六位天神进入法阵中各自的位置上,自己与易天地也加入其中,其中八人成八卦之位,乾、坎、艮、震、巽、离、坤、兑分别对应太阳神羲和、水神共工、灵神句芒、雷神屏翳、师旷、火神祝融、月神望舒、干将。八位仙神站定后,南山子将八卦令置于法阵中央,四灵圣物按东青、南赤、西白、北黑放置于八卦令四周,随后让宸轩、傲雪、沧寰、上冥来到阵中,在八卦令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四角站定,而他与易天地的位置,则在八卦令东西两侧,代表八卦中央的阴阳二气。
随后,南山子一挥袍袖,包括裂地锤在内的二十二件神兵一同出现,环绕在南山子周围,随南山子指尖点指,二十二件神兵依次在四神兽周围排布成环形,包括为六天神的神兵留下的空位在内,东西南北各七件,位置分毫不差。
南山子御剑气升起,由上空检视法阵,确认无误后,开始以剑气在地面上刻画咒文,最后,在咒文间画了一条蜿蜒的曲线,此线看似杂乱无章,却将八卦令、阴阳、四灵、四神兽、二十八神兵及八位仙神由内而外完全连结在了一起。
这条线画完,南山子最后检视了一次后,长舒了一口气:“众位,今日子时,就按此站位发动法阵,不得有误。缨络、玲珑、潇湘、路遥,还有…笙儿,此阵可改写轮回,有逆天道,一旦发动,必遭天谴,届时你们须协助阵中众位抵挡天雷天火,虽然众仙神、神兵、神器、圣物及法阵本身,能抵挡大部分伤害,可你们的任务依然最为危险,法阵发动后,会形成如天幕般的拱形灵力屏障,无论如何不可离开屏障,否则以各位能力,绝对难以抵抗天雷天火。”
五人一同应下,南山子点点头:好,那各位现在休息一下吧,调整好状态,子时前一刻,开始准备发动法阵。
“是。”
布阵结束,众位倒是在百忙之中、重任之前得到了些许清闲和喘息的时间,未免打乱法阵布置,各自离开了法阵范围,或感慨或叙旧,最长已有几千年未见的众位也算有了一次沟通的机会。
师旷双眼不便,法阵是静物,无法用听力分辨,所以未免法阵被自己打乱,他索性坐在原地,幻化出一架古琴,弹奏起琴曲来。干将看得手痒,也恨不得趁这段时间抄起铁锤,随便打个什么东西出来,但见众神就在不远处,由不得他胡来,也就打消了这个念头,捧起一旁的一块巨石耍了起来。
南山子环视众人片刻后,独自返回了雪玉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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