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宫女得了令,快走去了太医院,请了院正来。院正和随身的小徒弟小跑着进来,见到帝后先打了个千,随后撩起盖着月事带子的布来查看。
院正细细查看了一番,回禀了帝后:“臣看来,上面确实是鸡血。”
那个去叫太医的宫女,听到这句话就像是听到死亡的宣判一般,双腿开始发抖,一软跪了下来。这个宫女是怡妃的贴身宫女--藤萝。
只见她吓得呜咽出声,紧紧缩成一团,口里一开始只是低声呢喃,随后越来越大声,大喊道:“不!不要打我!娘娘饶命啊!”
怡妃听到藤萝越嚷越大的声音,心里生出不详来,原本端着的面容也有些破裂,面色泛白。
藤萝这般叫嚷,言语里透着凄凉绝望,江然身边的大太监原来是在监狱里当过差,这样的言语分明就是长期受虐,神志不清。他小步走去江然边上,得到江然眼神的默许后,附耳说出自己的判断。
清妃在此时开了口:“帝后,妾看,这宫女叫嚷的这样吓人,定有隐情。说不定和妤妹妹这次的事情有关。还望皇上明察。”
怡妃一听要明察,顿时有些慌乱。这些年她在皇上心里好不容易稳固了她温婉娴淑的形象,若事情败露,说大了,那就是欺君啊。若是得了个抄家......怡妃不敢继续想了,急急开口:“不过是个宫女,哪里值得皇上明察,是妾管教不当,回去妾自当好好训训她。”
江然冷冷的看了眼怡妃,心下有了自己的决断,这些年他又不是没有风声听到,不过是看着怡妃没出大麻烦,出身低正好平衡后宫才没有出手。但这次,牵涉到七儿。他这半年多,都有一种空空的失落,有时连折子都会看着走神,也不知道想了什么,一下就是半个时辰。
宣太医,太医只说他身体无恙,只是思虑过多。这半年,朝堂安稳,边关无忧,他又有什么可以思虑的呢?
这样莫名的失落和患得患失,在他看见七儿的那一刻都飘散的无影无踪。
那时,他就知道七儿于他,如水于鱼。他发现,好像连江山都不如她一人要紧。这个念头出来的时候,他自己都吓了一跳,却又更确定自己那早已沦陷的心。
哪怕久儿真的不是他的骨肉,只要七儿说他是,那他就是。
怡妃,这个女人,可以不用存在了。
“不用明察了。怡妃,你所作当朕真的不知道?朕惜你入宫多年,并未惩戒,却不想你心肠愈发歹毒。难道,你害死那么多宫女还不够,还要害死妤妃才罢休!”
皇后听了江然的话,眼底一沉,这话里的维护是从未有过的,皇上从未像对妤妃这样在意过她!
心里的酸涩逐渐浓烈成了恨意,她没办法恨皇上这个枕边人,只能恨虞卿玖。皇后暗地给了宫女雨燕一个眼神,雨燕偷偷离开。
怡妃把求助的眼光投向皇后,皇后却避开了。怡妃心猛的一沉,脑袋一阵眩晕,皇后已经弃了她。她与虎谋皮,这些年都是她赢了,却败在皇后手下。
江然看着匍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怡妃,心底的厌恶又生三分,遣人送她回了宫,褫夺封号位份,打入冷宫。
虞卿玖在底下跪着,冷宫里可还住着位瑛贵妃呢,不知道瑛贵妃看到怡妃,是怎样有趣的狗咬狗。
拖走怡妃后,又嘱咐太医医治藤萝,至于那个作证的月卉,本以为是要死了,却被皇后留了下来。
皇后在月卉即将被拉走的时候道了句且慢,随后起身也跪了下来:“这些年怡妃的行径,臣妾也有耳闻,只当是风声不曾在意,却不想是真的。臣妾没有管理好后宫,是臣妾失职。但臣妾受太后训诫,皇家血脉不可有疑点,若不查明,只怕妤妃妹妹的名声也会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