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在一个漆黑的夜晚,天空划过一道白色的裂痕,把这黑得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照得白森森的,阴风怒号,电闪雷鸣,天空开始下起了暴雨,雨滴落在树木上,把一片片树叶打得哗哗响,这里的一切就像是末日的来临,而在康乐市马兰县石子村秦大傻家,却在这不平凡的晚上迎来一场喜事,那就是秦大傻的老婆要生了;
秦大傻原名秦勇,家族世世代代为农,靠种地为生,都是本本分分的农民,而秦大傻自出生便大脑发育不全,打小就比正常人智商低,但为人厚道老实,又乐于助人,以致得到村中张家张玉芳心,而娶到媳妇张玉;
张玉也算是一位贤妻良母,即使所嫁之人家境贫寒,家里连个像样的电器都没有,但自二人结婚以来便任劳任怨,承担起了家中大小事务。
不久后,张玉便怀上秦家骨肉,十月怀胎,以至今日。
“美姨~,美姨~”一阵喊叫声和敲门声吵醒了正在熟睡中的村民。
“谁呀?这么晚了还敲门,还让不让人睡觉了,来了,来了,别敲了”,“嘎吱”门打开了,出来的是一位年过五十的老妇女,只见她头发凌乱,脸色苍白,双眼无神,身穿一件花衣裳一条花裤子,和一双红色拖鞋,嘴里还不停的嘀咕抱怨着秦大傻打扰了她的好梦。
她叫美姨,是个接生婆,村中只要有谁家生孩子,那都得来找她,美姨在村中算得上是德高望重,因为美姨年轻时上过大学,是村中最有文化的人。
美姨年轻的时候很美,又贤惠,但不知后来为何,走出大山去了外面的世界后,回来就性情大变,开始变得泼辣刁钻,谁要是惹了她,打、骂、咬、拽、没有一样是美姨干不出来的,尤其是男人,打不过,那张嘴就可以从天黑骂到天亮,当然,美姨也不是一个不讲理的人,相反,她就是站在理字上跟别人讲,讲不通才行使非常手段;反正就是只要有谁不讲理,谁惹了她,她可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女的打,男的骂。
“什么事啊?大傻,是不是你老爹复活了,你高兴得睡不着,赶来告诉美姨”美姨先打了个哈欠,再半咪着眼看着秦大傻道,双眼中充满了困倦。
“我,我也不知道是什么事,好像是出大事了,可我怎么就这么笨呢,才刚刚发生的事,现在就想不起来了”秦大傻似乎是在努力想着什么但又想不起来,着急地道。
“大事?是不是你老婆要生了?”美姨还是那般无精打采的模样,听到出了大事,于是便猜测道。
“啊?对对对,我老婆是要生了,所以我是来请美姨去给我老婆接生的”,秦大傻对自己终于想起来到这里所为何事而兴奋道,但又有点疑惑美姨是怎么知道自己老婆要生了,于是就问:“美姨,你怎么知道我老婆要生了?”。
听了这句话,美姨翻白眼道“大傻啊大傻,美姨干哪行的你还不知道吗,我除了会种田,还会接生,村中十分之九的人家我都去接生过,你忘记了?美姨可是学过医的,你找我除了接生,我这老太婆还能有什么值得你们拜访的,再说村中谁人不知道你老婆要生了,好了,好了,快带我过去吧,不然就晚了”。
秦大傻听到此话就连忙在前面带路,一边带路一边笑道:“美姨,阿玉说了,要是孩子出生了,您就给取个名字,您知道我和阿玉没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我又呆头呆脑的,我爹死得又早,谁都知道你当年到城里读过几年书,村里就属您文化高,所以麻烦您给取个名字.....“取名字那可是大事,一般由家中长辈或村里德高望重有文化的人来取名,要是名字取得不好,那这孩子别期望有什么好将来,别人也会拿这个名字取笑他,若是名字取得好,那这孩子将来定是人中之龙,要飞天的。
话说着说着就到了秦大傻家,只见一个人工搭建的碎石房屋屹立在一座小土坡上,屋顶由茅草盖成,占地也不过二十几平米,周围也还算干净,种满了花花草草,追其原因只是张玉喜欢花,秦大傻就在这周围的山上寻找各种花草,并将其挖回家栽种,讨张玉欢心,虽然是野花野草,算不得名贵,但这围绕着屋子的一片花,却种出了秦大傻对张玉满满的爱。
而屋内就没有外面那般美丽,吃的睡的穿的都在一个屋子,虽然家中没有什么电器,就一个电灯,但屋里却特别干净,一看就知道是张玉干的家务,因为秦大傻可干不来这样的细活。
一进门的正前方就是一张大床,周围围着一群人,张玉便躺在床上叫唤着,满脸都疼出了冷汗,其中一个叫阿芳的女人一只手正拉着张玉的手,另一只手不断地为张玉擦汗。
“阿玉,再忍忍,秦勇已经去叫美姨了”,阿芳安慰道。
阿芳是张玉的最好的朋友,在村里,两人可是从小一直玩到大,那感情好得可以说是比亲姐妹还亲。
“阿芳,你上次生你女儿的时候,是不是也很疼啊?”,张玉似乎疼痛缓了一缓,便喘着气问着阿芳,不等阿芳回答,便又咬着牙道:“美姨怎么还不来?啊~疼死我了.”
说曹操曹操到,张玉刚说完话,就听见屋外有人大叫美姨来了。
“走开走开,都出去,生孩子有什么好看的,你们老妈生你们的时候也围这么多人啊”。美姨一进来就嚷嚷道。
村里人见是美姨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阿芳和张玉见了也纷纷问了个安;
“好了,你们现在都出去,屋内这么小,人又这么多,会造成缺氧的,阿芳,还有你们几个帮我接生”美姨见张玉躺在床上的辛苦样,连忙把屋内的人赶了出去并叫住了阿芳和几个还没来得及离开的妇女留下来帮忙....
美姨进屋为张玉接生有一段时间了,阿芳和那几个妇女来来回回换了好几盆水,美姨也忙前忙后的累出了汗,秦大傻也没消停过,只见秦大傻在屋外来回的走来走去,脸上写满了焦虑,此时的秦大傻只感觉时间过得好慢好慢,仿佛自己活了三十多年也没有此刻漫长,听见自己老婆在屋内疼得大叫,自己的心就像被人狠狠揪了一把,这世上就只有张玉对自己好,自己也特别的喜欢她,喜欢到宁愿自己可以为她承受这份痛苦,但这是不可能的,面对这种事,除了等就没什么能做的了,能做的,就只有希望接生后母子平安,让张玉能够尽快摆脱痛苦.....
时间又过了一会儿,“哇~哇~”,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在某一刻屋内传来了孩子的哭声,听到有孩子哭,村民都松了口气,只有秦大傻还在那里走来走去并且小声嘀咕道“怎么还没好,都这么久了”。
“大傻,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母子都很平安,进来吧!”
听见屋内有人喊自己进去,秦大傻就进去了,进去之后才知道孩子已经平安出生了,还是一个男孩,秦大傻就算是傻也知道高兴,连忙接过美姨手中的孩子,道:“我当爸爸了,我当爸爸了,哈哈...”
要知道,秦家就秦大傻一个独苗了,传宗接代就只能靠他自己,“延续香火”那可是秦大傻父亲临终前的遗言,也是秦大傻的一个梦想,现在生了个孩子,还是一个男孩,秦大傻真要感谢老天爷的大恩大德,让自己如愿所偿,让秦家香火不灭。
“好了,现在你们的孩子也出生了,幸不辱命,母子都平安”美姨用手擦了擦汗,喘了口气,转过脸继续对秦大傻道“大傻,以后做点好吃的给阿玉,回头给阿玉炖只老母鸡,补补身子”。
“好好好,我马上去炖”,秦大傻兴奋道。
“这倒不急,等阿玉先休息休息,生孩子也挺辛苦的,相信她也累了,明儿早在炖也不迟”美姨转过头看了张玉一眼,见其脸色惨白,躺在床上四肢已经没了力气,只有阿芳在为她擦汗。
“知道了,美姨”。
“好了,忙了一晚我也困了,也该回去了,你们也都回去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说着,美姨起身就要走。这时,张玉急忙道:
“美姨,我让阿勇请你为我们的孩子取名,他说了吗?”
“说了,说了,来的路上就想好了”,美姨顿了顿,眼睛望着屋顶,回忆了一会儿,道:“就叫秦枫好吧....远上寒山石径斜,白云生处有人家。停车坐爱枫林晚,霜叶红于二月花,希望他以后事业能像枫叶那般红红火火。”说到“枫”字,美姨情不自禁的想到这首诗,并且念了出来。
“好名字,好名字”张玉兴奋道。
“听见没有,你以后就叫秦枫了,高不高心啊?”秦大傻高兴坏了,逗着小秦枫道。
而在这充满快乐的屋子里,人们怎么也想不到刚出生的婴儿就被几个不属于这世界的人惦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