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查的怎么样?”
“回主子,那张家人确实得了命令,杀雪娘并且焚尸灭迹。”
洛轩沉吟了一下:“莫家那有什么动静?”
“莫家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没有任何行动,不过…”夜离有些不确定的犹豫了一下。
“说!”
“是,昨天夜里那村子里一百三十六口人全被屠杀焚烧,张家也已遭灭门,并被一场大火烧了整个张家宅院,官府对外称是强盗所为。”
洛轩不屑的笑了:“强盗?杀人灭口,毁尸灭迹,强盗需要做的这么绝?。”
似乎察觉到不对头,猛然想到什么,立刻吩咐夜离:“马上叫人准备回琼州。”说着便飞身往会赶。
虽然不知道是谁要杀她灭口,可当时夏秋在村里闹出那么大动静,莫寒渊不可能不知道,可他现在依旧按兵不动,很显然知道自己派人盯着他,对于这种阴险至极的人,只有一个可能---偷袭。
还没到小屋就感觉到了极重的杀气,夺门而入,满室充斥着鲜血的腥味,一眼就看到卧房地上躺着两个黑衣男子,一人颈部被划开,鲜血横流,另一人心口插着自己的长刀,一双死不瞑目的双眼惊恐的瞪着。
而夏秋此刻则抚着肩头的伤,恶狠狠的看着来人。
“这就是你说的安全?”第一次相信人,结果却是这个德行,男人果然都不靠谱。
“我…”洛轩语塞,这次的确是他疏忽了,让莫寒渊钻了空子。
“主子,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夜离进来的时候看到一地的狼藉也愣了一下,疑惑的再夏秋身上扫视了一圈。
夏秋知道这是要转移阵地了,活动了一下手脚,捂着肩头的伤站起来就往外走,路过洛轩身边时又补了一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我说过别当着面骗我,我不想也把你撩在这。”说罢转身走了出去。
洛轩一句话没说,只是那么怔怔的看着夏秋,他想过回来看到的场景可能是夏秋已经死掉,也可能夏秋认为被出卖所以离开,毕竟之前给她用了安神散,又拿走了她枕下的刀,他前脚走,后脚就有人来刺杀,给谁都会相信自己被出卖了。
可如今看着夏秋的背影,洛轩的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是满意还是担忧,满意她的表现,但却担忧这样的人怕是不好控制。
而夏秋则在心里泛着嘀咕,为什么要等他回来?虽然知道这不可能是洛轩的阴谋,既然已经达成合作,那他就没必要做这些小动作,可刚刚的疏忽让自己险些致命,这让她有足够的理由离开,为什么不走?
算了,人生地不熟的,能走到哪去。
门口果然占满了人,刀砍斧剁一样的整齐,一看就是精挑细选出来的。
夜离吩咐:“阿虎,派一路人到前面探路。”
领头的一名侍卫一躬身:“是!”说罢带了一个小队转身离去。
夜离转身对着洛轩道:“主子,林中道路难行,轿撵无法进入,属下已经在林外安排了马车。”
“嗯。”洛轩淡淡的应了一声,在下人面前,将主子的派头摆了个十成十。
他知道夏秋受伤,本来想先让她包扎一下,可一想到刚刚她在下人面前对自己的态度,洛轩放弃了,他有预感,这女人早晚会脱离自己的控制,他必须在她面前立起威信,让她明确从属关系。
夏秋跟着众人在林中穿行,肩头的血早已印湿衣衫,但她愣是一声没吭,甚至连眉都没皱一下,这洛轩明摆着在这么多人面前给她下马威,至于为什么她不知道,不过既然他要立威,夏秋也没空跟他胡扯。
走了大半天,在天黑之前众人出了密林,一辆宽敞的马车停在一边,还有几匹马在一旁悠闲的吃着草。
洛轩直接上了马车,夜离也骑上了一匹马,夏秋只犹豫了一下便也转身去牵马,虽然……她根本不会骑马。
刚要上马,车里传出一个冰冷冷的声音:“夏秋上车!”后又静了下来。
此刻所有人都做这自己的警戒护卫工作,似乎根本没听到自家主人这从未有过的破天荒要求。
不是要在别人面前立威吗?这又是哪一出?夏秋想着钻进了马车。
洛轩是一百个不想管她,可这一路那血淋淋的肩膀让洛轩觉的刺眼的很,再看看她脚上,连鞋都没有,只用布草草包了一下,怎么骑马,更何况这又是个女子,他是要立威,而不是欺负伤员,意思意思得了。
“夜离,到前面镇子停一下。”洛轩一边吩咐,一边将药箱扔向夏秋,示意她自己包扎。
也不知道这东家唱的哪出,索性也不再管他,坐在一边拉下肩头的衣服开始给自己上药包扎。
洛轩看着那本该雪白的肩被鲜血浸染沉默不语,心里不知在想着什么。
·············································
“我还真是养了一群废物,结个弱女子,几次三番的失手,你们自己看着办吧。”莫寒渊坐在书桌前悠闲的看着书,似乎说着诗词一般的优雅。
“公子,那雪娘确实厉害,而且又有洛轩护着,我们确实不好下手。”跪在地上的杀手回着话,但手却在微微颤抖,他不知道自己下一刻的命运。
“哦?”莫寒渊一挑眉:“怎么个厉害,你倒是说说。”
那人将村子里发生的再到小屋刺杀一一说与莫寒渊听。
莫寒渊始终没有说话,就是那么静静的看着书,心中不知在思量着什么。
半晌后莫寒渊才轻起薄唇问道:“这都是你亲眼所见?”
“恩……”杀手犹豫了一下:“是听下面汇报的。”声音有些心虚。
“废物。”莫寒渊白了地上的人一眼,地上那人早已抖似筛糠。
“顾琅。”忽然莫寒渊开口唤道。
“公子有何吩咐。”从门外进来一个身穿绿衣的男子,长的不丑,但脸上一道狰狞的伤疤从额角斜斜的越过一只眼睛和鼻梁蔓延至下颚贯穿了整张脸,让人看着不寒而栗,那袭绿衣也被映的阴凄凄的。
“备车,随我去趟七王爷那里。”说罢嘴角还勾着一丝笑意。
“那他…”顾琅看着地上的人。
“杀了。”莫寒渊看都没看,冷冷的开口。
“公子…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啊…”那人哭喊求饶,身手矫健的杀手,竟然丝毫不敢反抗,只能认命的被几个家丁拖了出去。
洛轩,我倒要看看,这次你跟我玩什么花样。
·······································
天黑的时候,众人赶到了一个不知名的村子,夜离找了客栈开了房间,而房间只开了一间。
洛轩在房间里洗漱干净准备睡觉,却听到“哐”的一声,门分左右还打着晃,很显然是被踹开的。
夏秋堂而皇之的走进来,身后还跟着小厮,当着洛轩的面,夏秋就那么安排着小厮给浴桶换上新水。
“你要干什么?”洛轩脸色阴沉,对于夏秋的自作主张显然很不高兴。
将小二打发下去,夏秋用手试了试水温,头也没抬:“洗澡睡觉。”
“我有允许你进屋了吗?”对于夏秋的不听话,洛轩很恼火。
“允许?我需要你允许了吗?”夏秋这股火憋一天了:“任性一天了,你也该闹够了吧。”
任性?竟然说自己任性,洛轩长这么大头一次有人这么说他:“你…”
“你什么你!”剩下的话全被夏秋堵了回去:“你不就想在下人面前立威嘛,你不就是想让我知道谁是主谁是仆嘛,白天赶路我不稀搭理你,但是洛轩我告诉你,没有什么主仆,也没有什么从属,我跟你只是合作关系,你顶多算我的东家,你给钱,我办事,就这么简单。”
“反了你了!”洛轩气急拍案而起了,他没想到夏秋竟然也会是个一点就着的炮仗,他知道这女人不好驯服,可这发难来的也太早了些,竟然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反?根本就没有顺从,哪来的反!”
对于那种趾高气扬的雇主,这种人的活儿她向来不接,可如今这跟暴发户一样的男人竟然还想让自己给他当下人,跟那些侍卫仆人混在一起,她不是瞧不起下人,而是瞧不起暴发户。
其实遇到这种情况她向来不会发火,因为瞧不起,所以根本不屑去理他们,可如今不知为什么,火就那么一拱一拱的往上冒。
可夏秋忘了一件事,这是古代,没有人人平等一说,不是主就是仆。
洛轩觉的再不来点真格的,这女人就真拴不住了,飞身上去就要去抓夏秋的肩膀,夏秋侧身躲过,另一只手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匕首,冲着洛轩的脖子就划去。
洛轩往后一侧怒吼:“夏秋你来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