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信他的鬼话?”巫承枫离开后,夏秋抬眼看了看空津溪,又低下头去看不清表情。
“虽然难以置信,不过你确实不是雪娘,我有幸见过她一次,跟你……完全不一样。”
“你叫小溪?”
“空津溪。”
“我的确不是雪娘,但我可以肯定的告诉你,雪娘确实死了,这个身体里只有我自己。”
“那你是怎么做到的?”
“不知道,醒来的时候就这样了,所以你要是继续下去的话,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我死,然后等着尸体腐烂。”
“可……我还是想试试,不过你是一个奇迹,我是不会让你死的,但如果我不做的话,他不会死心。”
空津溪将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她,夏秋将脸埋在黑暗中不再说话。
“我会想办法逼出你的极限,无论是身体还是内心,我承认就算这真的会白费,我也不甘心,不为任何人。”空津溪拉了拉夏秋之前被拽扯凌乱的衣襟:“我会给你两天的时间准备,首先会停止给你用药,等你身体彻底恢复了之后,我就会开始,会疼,不过忍忍就能过去了。”
空津溪话语柔和,跟她那阴郁的样子差别很大,但夏秋听在耳中却寒彻了骨,这一劫要怎么逃。
软骨散果真没有再给她继续服用,身体也逐渐的恢复,只不过四肢却都被铁链紧紧的束缚住,夏秋觉的这场景有些眼熟,果然是报应啊,上次给那百晓堂的菲玉逼供的时候,似乎就是这么绑的,还开了人家的后背,不知道自己的这层皮能不能保的住。
真的安静了两天,这两天中谁都没有来打扰过她,当巫承枫和空津溪再次出现在她眼前的时候,夏秋看着空津溪在自己面前摆出的东西,心中一阵苦笑。
场景再现啊,只不过自己变成了人家砧板上的肉而已,风水轮流转这句话不是胡说的,东西很简单,木凳,指枷,浴桶,银针,小刀等等,都是些冷刑具,虽然没有自己的精致,也看的出空津溪确实不想要她的命,可这也够她一受了。
不过忍忍应该就过去了,要说挑战人的忍耐极限,她夏秋还真就没输过,以前受过专业的训练,痛苦归痛苦,这古代人的刑讯手段到底是比不上她专业的。
夏秋始终保持沉默,这种时刻,她需要将自己调整到冷凝状态,将所有的感官都尽可能的关闭。
“我建议你出去。”空津溪一边低头准备,一边对巫承枫说道。
“不需要。”巫承枫着人搬了椅子过来,就那么坐在那里,惜字如金,似乎也在调整着心态,他也必须要忍,忍住心疼,忍住喊停的**,自虐般的将自己锁在椅子里,看着将要发生的一切。
“吃了它。”空津溪说着,将一粒药丸强行塞到了夏秋的嘴里。
不过一刻的时间,夏秋便觉察出了药性,身体的所有感觉都变的异常敏感,就连耳边那细碎的刑具碰撞声都震耳欲聋,固在自己腕间的锁环此刻磨的皮肤生疼,就连衣服与肌肤的摩擦都似乎让人难以忍受,还没开始任何动作,夏秋的额头已经微微的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看来这是要逼出她的潜意识,没想到古人虽然没有理论,但是却懂得方法。
当双手被指枷拉紧固定的时候,夏秋疼的心脏猛的紧缩,这个年代竟然有这么高强度的灵敏药,呼吸间,空气划过鼻腔都会觉的热辣辣的难受。
“你给她吃了什么?”巫承枫也察觉出了夏秋的异常。
“这是我们空家的密药,为了提高自身与天地万物的感应,只要吃了这药,再细微的感觉都能察觉的一清二楚,不过没想到……”空津溪自嘲的笑笑:“如今却用来干了这个。”
“你是说她现在只要施加一点疼痛,都会被放大数倍?”
“不是数倍,是数百倍。”
巫承枫紧了紧眉头,看着夏秋隐忍的表情,胸口闷闷的。
鲜红的大氅被狠狠的撕开,翻飞的衣料似乎在控诉着即将到来的痛苦。
空津溪用指甲轻轻的划在夏秋的胸口,时不时的抠动在她跌落悬崖时还没愈合的伤口上,疼痛感以惊人的倍数扩大,传递,像一把锋利的刀割裂着夏秋的神经,将她的脉络一寸寸的撕开。
极为痛苦的低鸣,从紧咬的齿间破碎的逸出,紧绷的手臂上青色的筋脉因为用力而微微鼓起。
“雪娘,醒醒吧,我知道你向往强大,但小秋只不过是你的臆想,你不能永远存活在自己的幻想中。”空津溪的声音带着惑人的音色,似催眠一般。
夏秋紧咬这唇,不让自己回应空津溪,尽量保证不让自己的身体做出任何反应,虽然她已经开始了本能的颤动。
这……才仅仅是开始。
她觉的现在的一切好可笑,为了一个不切实际的可能,自己遭受了这般对待,根本就是没有任何成果的施虐。
未好的伤口被空津溪扯开,鲜血顿时如游走的细蛇一般蔓延而下,让那如脂般白嫩的肌肤带上了几分破碎的狰狞。
低垂的眼眸中将那血色无限融解开来,满眼的红带着那翻卷的伤口让夏秋一度疼的窒息。
空津溪一把抓住夏秋的头发,强迫她将头仰起,夏秋将双眼紧闭,强迫自己进入无意识状态,但那被无限放大的感官疼痛却冲击着她的意志。
“回来吧雪娘,你看看他,唯一关心你的人,你将他置于何地。”将她的头强迫的转向巫承枫,一眼扫过了那张满是疼惜的面容,夏秋只给了一个不屑的冷笑。
关心吗?宁愿伤害也要得到自己想要的,这是关心?明明是自私。
夏秋那蔑视的笑狠狠的在巫承枫的心上剌了一刀,虽然知道这不是同一个人,可心依旧会疼。
见她依旧不语,空津溪将一只手抚上了她的胸口,从腹部由下往上扣住了一根肋骨。
只听“咔嚓”一声,随着夏秋的一声仰头尖叫,空津溪生生的折断了她的一根肋弓骨。
“不要!”巫承枫的疾呼并没有阻止空津溪的动作。
无法承受的痛苦,让她的身子疯了一般的往起一挣,反弓起的身子迫使头颅似断了藤的瓜一般向后倒去,那双猛然睁开的乌黑眼眸渐渐失去了光彩,
“小溪你疯了!”巫承枫有些气急败坏。
“她不是雪娘,你不是不在乎吗?”空津溪挑着眉梢看着巫承枫。
似被打脸一般,巫承枫脸色闪过一丝羞愤。
“雪娘,如果你再不恢复正常,你信不信我一根根掰断你所有肋骨。”空津溪说着,手已经轻轻抚上了她另一边的胸口。
夏秋如今是真的哭笑不得了,越是愚昧的人,越有着一种固执的执着,如同信仰一般。
别说掰断肋骨了,就算杀了自己又有什么用呢?
雪娘在哪?死了?还是像自己一样穿越到了另一个时空,亦或是如这些愚昧人的信仰一般轮回转世?至少是肯定不会在这具身体里的。
意识已经开始涣散,模糊,空津溪和巫承枫的对话从她耳边划过却为入心。
“承枫,我要听你弹琴,我最喜欢听你弹琴了。”
“哥哥,我什么也不知道,求求你,放了我吧,让我见见承枫。”
“承枫,把这幅画送我吧,我想留个纪念。”
“娘……”
“哥哥,我不想死。”
断断续续的声音朦胧间刺破耳膜。
谁,是谁?这声音好熟悉,好……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