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有正气,杂然赋流形。下则为河岳,上则为日星。于人曰浩然……”
在国清净的一角,有着一间破败不成样子的古代儒家书院,书院中住一名青年。
每日清晨,青年都会静静地伫立在书院中,微微仰着头迎着朝阳而高声诵书。读书声充满了韵味,带着一股悠然古意,透过了层层的云雾,回荡于天地间。
不论是刮风还是下雨,他的读书声都会准时地响起,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斗转星移永恒不变。久而久之,他的声音,似乎带上了人间的沧桑和远古神话的韵味,响绝于天地,成为这座破败书院的一绝,吸引了无数的人不远千里前来一听。
昔日的儒家书院,现在的风景区,而他也如那猴子般,游客争相观赏。
这名青年名叫李青,是这座破败儒家书院的主人,今年已经三十三岁。虽然俊朗的脸颊有点清瘦,却是显得异常有神采,特别那一双清明的眼睛,如同整个人的灵魂般,让人眼前一亮。
他,生于此,住于此,学于此,也会死于此。
这座破败的书院,是他家祖上一代一代传下来的,传到了他的手上,也不知道传了多少代。追溯它的历史,也不知道是源于哪一个朝代。
时间,过得太久太久了。
书院虽然破败不成样子,但它却是收藏了无数的古籍,经、子、史、集……多如牛毛,就如一座浩瀚无垠的书海。
每天,李青或一杯清茶藏于书馆中读书,或美人相伴在屋檐下对梅弹琴,或在门前摆下棋盘与路人下棋,或灯下随意行书,或酒后意气泼墨,日子过得无比的悠闲自在。
认识他的人都说,李青不应该生于现代,而是应该生于古代。
他一身青衣,读书破万卷,身上弥漫着一股浓郁的书生气息,放在古代就是一名最正宗的儒家书生。
书生意气,不该的年代!
一篇《正气歌》诵完后,李青精神焕发,显得神采飞扬。
这几年来,李青读书更勤奋了,几乎把所有的时间都花在读书上,连琴棋书画的娱乐也少了,真正做到了读书破万卷。经读完,读子,子读完,读史,史读完,读集……儒家十三经,他早已经藏于胸。
诗、词、文章,也锦绣于胸。
即使是他,也不知道这是为何,他只是心中有一种感觉,那一种感觉在催促着他读书。
似乎,有什么在等着他。
这时,书院中走进了一名非常青春亮丽的女子,大概二十七八岁的样子,很漂亮,有点文静,身上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股充满女性魅力的气质。
此时,她静静地站在李青面前几米外,看着他默默不说话。
“你来了。”李青柔情地看着这名女子,微微一笑道。
女子依然是静静地站着看着他不说话,脸色黯然,似乎心情并不好。
“怎么了,心情不好吗?我给你弹一首曲子听听。”李青关心地问着。
“不用了,我们分手吧。”女子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声音微微有点呜咽,似乎心中有点不舍。
李青听到不由一愣,继而静静地看了看她,认真地问着:“真的吗?”
女子顿时泪流满面,重重地点了点头,呜咽地道着:“李青,你说我们相识了多久?已经整整七年了,七年了啊。相识之时,你就是这样子,七年后,你依然还是这样,永远不知上进,对什么事都不放在心上,也不关心。只有死死地守着你的书院,死死守着你的书馆,你还关心过什么,还在乎过什么?你已经三十三岁了,除了书院,你还有什么啊?”
李青黯然神伤,只是静静地看着她,什么话也没有说。
“你永远只活在这书中,做着你的书生梦。在现在,它能做什么?除了一堆破书,你一无所有。”女子在哭诉着。
“呵呵……”
李青心中酸楚,继而对着女子有点不舍地道:“我知道了。”
“李青,你浑蛋!即使是我们分手了,你依然是不在乎……”女子依然是哭着,跑了出去。
除了一堆破书,你一无所有!
李青静静地看着女子跑出去的身影,神情有点落幕,接着不由仰天大笑了几声,高声道着:“朝诵先贤,一日江山,无边清净;暮入上古,十方世界,何等悠闲呐!哈哈……”
声音听似豪爽,却是藏着丝丝的悲凉。
然后,孤寂地走了回去。
在书院的一个角落,藏着一块高达十丈的巨石,巨石上刻画着两句话。
此时,李青又走到了那一块巨石前,静静地看着那两句话: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落款:檀香学府。
巨石上的字,点如坠石,画如夏云,钩如屈金,戈如发弩,纵横有象,低昂有志,充满了一股无边的气势,不像世人所书。
这块巨石是李青数年前,从书院的地下挖出来的。
“檀香学府……”
李青轻轻地念着,这数年来,他查了无数的资料和古籍,依然没有寻到有关檀香学府的一星半点信息。似乎,这个檀香学府,从来没有存在过于世上。
思索了一会儿后,李青静静地走到了书院的书馆中,拿起了一卷关于上古神话的古籍看了起来。
“天有九州,地有十国,但我查了无数的古籍,只是查到了一些零星的记载。九州中,有神州,儒州;十国中,有太上国……”
李青喃喃地道着,有些出神,似神游。
此为一个不知道年代、没有任何记载的一个“九州十国”,众多的史学家都认为这只是先古人民杜撰出来的一个传说。
九州十国,它根本就不存在。
一天,就在李青静静读书中过去了。
夜守书斋,远离了城市的喧嚣,避开了尘世的名缰利锁,心之犁铧,于无声中悄然破土。一盏台灯洒下静谧桔黄的柔光,安然静怡,宁神展卷,书里那智慧的生灵又在娓娓倾吐着耐人寻味的哲言。
夜更深,人更静,李青最后大声吟诵着:“万卷古今逍永昼,一窗昏晓送流年,哈哈……”
酣然入梦!
在梦中,李青又梦到了一座同样是破败不成样子的儒家书院,那座书院的名字叫“檀香学府”。在学府中,同样住着一名青年书生,他也是一身青衣,却是看不清他的面貌。
而且,他在静静地睡着。
似乎,一个声音在呼唤着:“醒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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