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山川河流不断向身后退去,越来越远越来越小直至消失在视野之中。苏羽开始适应这样飞行的感觉,胆子也越来越大了。因为已经御剑飞行足有大半天的功夫,苏羽肚子着实是顶不住了,从包袱里拿出些干粮索性就坐在了飞剑之上狼吞虎咽起来。“吴师叔,要不要来一块饼啊?咱们这么飞已经很久了,需要这么着急赶路吗?”吴道人自出了村庄后就没搭理过苏羽,自己的师傅也还没见到,这让苏羽很是无聊,一会坐着一会躺着最后竟然还在飞剑上睡着了......
等苏羽一觉睡醒已是夜晚了。“吴师叔,这都飞了一天了,还有多久才到啊?”已经熟悉飞剑的苏羽此刻也没有起初那股兴奋劲儿了。茫茫夜色间两人飞驰在山林之上,苏羽早已感觉无聊的很。在夜色之中胸前避风符上的字迹忽隐忽现发出淡淡金光,这引起了苏羽的注意力。仔细观察发现符上的字迹与原先师父给他时有所不同,已经消退了一半了,随着时间一点一点过去,苏羽发现字迹确实在缓慢的收缩消退,想也知道等到字迹全部消退的时候这符就没什么用了。现在回想起来,飞剑飞行速度之快可自己一点被寒风吹过的感觉都没有,这才明白“避风”二字的含义来。
毕竟只是孩子,玩闹的天性是改不了的。一个念头悠然而生,“如果把符给摘下来会如何呢?”苏羽将手慢慢放在符上感觉与平时用的纸没什么区别,只是略显柔软而已。说是要摘下来可真到了最后付诸实施的时候心里还是非常紧张的,万一出现了意外怎么办?可一想来师叔就在身前,自己就算有什么异样凭借师叔的能力救自己还是不费事的,况且现在自己在飞剑上稳当的很肯定是没事的。
“嚓......”苏羽将胸前的避风符摘了下来刚想握紧,一股强风迎面袭来,寒意瞬间侵袭了全身,没等苏羽反映过来,就像撞击在一堵墙壁上一样,被强风直接推下了飞剑,整个人往山林间跌去。
“混蛋,你......”苏羽双风灌耳只听到吴道人喊出来的几个字就只剩下呼呼的风声了,“这下完了,掉到下面肯定会被扎成筛子了,吴师叔你倒是快点来救我啊,再不接住我就只能给我收尸了啊。想我苏羽英明十六载却折在了这鬼地方实在是冤啊。这到底什么地方啊,至少让我知道地名吧,不然后人该到哪祭拜我这个英雄少年啊。”一想到吴师叔要来救自己,苏羽也没那么害怕,可迟迟没感觉自己被救起来,开始慌了。下落的速度太快本来就没穿几件衣服的苏羽被肆意席卷全身的寒风冻的有些意识模糊起来。“哎......奶奶的什么师叔啊,有没有本事啊,没本事你倒是提前知会一声啊,还以为你能救我没想到你啥作用都不起啊,早知道不撕掉符了,这下完了,是真的要完了啊。”苏羽心中那个苦啊,对吴道人也是失去了信心,想抬头看看他到底有没有跟上来,可下落速度太快头根本就抬不起来。
“嘭”的一声,苏羽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断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掉在了什么上面,感觉自己掉下来的时候地面也跟着往下一沉缓解了冲击力,背部传来的疼痛让他话都说不出话来。
“你的符呢?”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继而胸口又被拍了一下,寒风凛冽的感觉顿时没了。苏羽才慢慢缓过神来,看着站在身前的师父才明白过来自己得救了。
“符?咳咳咳咳......”苏羽不敢把自己撕符的事情告诉师父,只好低着头手掌拍胸假装咳嗽的厉害敷衍过去。一会没见动静才鬼灵地抬起一点头想要看看。见师父此时已站在了最前面御剑去了,而眼前却多了四个和他年纪相当的少年。几个孩子都吓傻了眼像见了鬼一样盯着苏羽。想来也是这飞于天际本来就已经够震撼的了,没有一点定力的人早就吓尿裤子了,现在飞着飞着的过程中突然从天上掉下来一个人,不吓傻了才怪。
苏羽看了看天上,吴师叔正在头顶方向,距离相当之远不过也能想到此刻肯定在大发雷霆怒斥自己了,还是不去想的好。
苏羽忍痛艰难的坐了起来,看着胸前崭新的避风符此刻才觉得这玩意真是宝贝啊,想想刚刚没有抓紧的半张避风符此刻不知道飞到哪去了心疼不已。飞剑在师父的控制下继续前行,一路上也没再搭理苏羽一句话。虚惊一场的苏羽也不想再被责罚索性也不去解释前面发生的事,这样相安无事反倒更好。
坐在飞剑上的苏羽发现这柄飞剑能站的地方比吴师叔的还要大,承载四五个人问题不大,看着眼前这几个少年衣衫俭朴就知道不是生于富贵人家的公子哥了,都毕恭毕敬的站着,再反观自己懒懒散散的坐着,怎么想怎么觉得他们才是以后仙途修炼中的人才而自己顶多就是修炼道路上的一个混子啊。
“那个......你们是干嘛的啊?也是被师父选中的弟子吗?”苏羽被这几个少年用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时间久了实在让他有点受不了,便先开口打破尴尬的场面。
这几个孩子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不知道到底苏羽到底问的是谁,一时也没个人先回答。
“都吓傻了啊?小爷我是艺高人胆大懂吗?那么高的地方‘嗖’的一下飞下来这是在试探你们的定力,看你们吓的这样,以后能干大事吗?”苏羽一手指天比划出刚刚掉下来的高度。
“我们都是各个村里的孩子,前些天被赵仙人看中收作弟子随其回门派修炼的。”终于有一个稍微大点的孩子说了句话。
“赵仙人?原来师父性赵啊?”苏羽心里嘀咕确实自己到现在还不知道自己师父到底姓什么来着。“那你们以后得管我叫师兄了啊,你们这胆子也忒小了,刚一吓就傻了,来都叫声师兄,以后我罩着你们。我叫苏羽你们叫我苏爷也行。”
“苏师兄”,“苏爷”,“苏师兄”,几个孩子有叫师兄的有叫爷的,显然被苏羽刚刚那惊天一摔吓得不轻,再加上几句忽悠就真管苏羽叫师兄了。这让苏羽整个人都膨胀起来了,“来看爷给你们展现几手绝活。”说着就开始在飞剑上上蹿下跳翻跟头大劈叉都整上了。几个孩子像看杂技一样拍手叫好,飞剑之上跟开庙会一样叽叽喳喳闹个不停,在寂静的夜晚里热闹异常。
闹了一夜的孩子们都困了,相互扶着才勉强站着,唯独苏羽我行我素,反正赵道人对他不管不问索性就在飞剑上呼呼大睡。从远处看苏羽一人睡在最后面占了飞剑三成落脚地,赵道人站在最前面有四成落脚地,四个孩子加一起才三成,真是惨不忍睹。
清晨苏羽一觉醒来,赵道人还在驾驭飞剑继续赶路,四个孩子相互依靠着站了一夜,四个人回过头来眼圈都黑了,吓了苏羽一跳整个人顿时清醒过来。“你们怎么不睡觉呢?小小年纪熬夜身体吃的消吗?”装作大人口吻的苏羽哪能明白眼前几个孩子心中的苦啊,都被你占了别人想睡要有地方睡啊,只能苦苦支撑一夜。苏羽从包袱里翻出几张饼分给他们,这才平息了大家内心的怒火。
吃饱喝足苏羽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在夜里什么都没看清,现在才发现周围的环境与自己生活过的地方有很大的不同。四周都是荒山,山体上的黑土裸露在外,植被稀少的可怜,完全想象不出这就是仙家修炼的道场。飞剑速度也开始慢了下来,并且高度也随之下降,离近了看让苏羽倒吸一口凉气,原来不是植被稀少而是这里的植被都被大火烧过一样,焦黑的枝干有些还冒着烟,刺鼻的焦炭气味都闻得着。不难看出这里一定发生过一场特大的山火,想想那连绵燃烧的山林持续的时日之长火势之大,都让人脊背发凉。
飞剑顿时停了下来,苏羽眼前是一个环形的空地,地面呈现暗红色。空地最前端有一个缺口,那里有一道石门。随着飞剑再次向石门飞近,三个大字“黑炎门”赫然映入眼帘,石门差不多有两丈之高。
一行六人缓缓落地,赵道人与随后赶到的吴道人带头向石门走去。石门前有两排护卫,为首的一个请赵道人出示令牌后才让他们进去。
迈过石门,便是长廊,长廊极宽可并排七八个人通过,头顶是封住的,想要进入其内部也只能是通过石门了。看着高耸的壁顶,最少有四丈高。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都摆放一盏油灯,在火光下四周殷红的石壁清晰可见。整个长廊一眼看不到尽头,苏羽跟随这两位道人一直向长廊深处走去,越向里走炙热感也越来越强,几个孩子包括苏羽都开始汗流浃背了。“奶奶的这里这么热,难道仙家道人都躲在这鬼地方修炼吗?难怪没人发现他们的下落啊,谁没事到这地方来找不痛快啊。”苏羽将最后一口水喝干,只能边走边咽口水抵消炎热感,心里也开始抱怨起来。
一行人终于走到了长廊尽头,在苏羽眼前的是一个特大的圆形道场,道场上坐着许多与自己年纪差不太多的少年,道场边上是一层一层阶梯式上升的台阶,台阶高度足有一丈高,分成一间间供人居住的石室。在道场前端还有一段长廊不知通向何处去了。最吸引苏羽的还是道场正中间有一个坑洞,设有一个螺旋向下的阶梯,一直延伸下去,从高处向下能看到其中泛着火焰的光泽在阶梯上忽明忽暗,透着诡异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