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奇幻的景色让沐云感觉一阵恍惚,这种玄妙难明的意境自神秘珠子和玄妙玉简之后,他便再未曾遇见过,如今再次见到,心中依然兴奋难平。
正在他好奇的观察周围景色之时,身体突然一震,紧接着一种漂浮感传来,他发现自己竟然已经从刚才那个奇妙的空间之中退了出来,而此时的他正漂浮在祠堂的房梁之上,而在他的下方居然出现了另一个自己,确切的来说,应该是自己的肉体,现在的他好似一个旁观者一般,看着这个小小祠堂内的一切。
沐云对于这种感觉颇感新奇,他好奇的转动着视角,看着周围的一切,此时在他的感觉中,周围的一切变得异常的清晰,草木的晃动,屋外的风雨飘摇,即使是草丛间昆虫的脚步,他都能清楚的察觉到,一切好似都早已了然于胸一般。
这种突如其来的掌控感,让沐云一时间有些痴迷,观察了良久,才缓缓收回心神,看向自己的肉体,此时他的肉体正悬浮在半空,道道红光围绕其上,在这红光之中隐隐还透露着丝丝的乌光,在这光芒交替间,沐云眼中的肉体竟然渐渐变的透明了起来,肉体内部的一切瞬间呈现在了他的眼前。
只见此时他的身体内犹如一个血池,里面皆是好似烂泥一般的血肉,除了那颗被凤凰守护的心脉外,再无一个完好的脏器,而在这肉泥之中不时有着丝丝的乌光在其内时隐时现。
沐云看着眼前的一切,虽然明知下方的那个肉体就是自己,但是依然还是有着阵阵的恶心感袭来,他抑制不住的想要转移视线,但是就在此时,原本堆积在体内的肉泥突然蠕动了起来,大量的血液带动着一团团肉泥在他的身体内飞速的旋转。
在这旋转之中,那些好似稀泥一般的血肉竟然开始慢慢变得黏稠,而那些本来时隐时现的乌光在血肉黏稠起来的时候开始大面积的从中浮现而出,好似一只大手一般,将血肉一块块的分离出来,然后犹如泥塑一般,缓缓地将它们捏成一条条血管,经脉以及脏器。
沐云双眼死死的看着自己体内的变化,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恶心感,因为他发现每当有一个全新的器官以及经脉出现时,他的身体便会增加一丝生气,随着时间缓缓地流逝,他体内原本消失的一切渐渐的全都复原了回来,而且他还发现自己身体内的经脉比起先前不知宽大了多少倍,原本腹部被破坏的丹田也已被修复,沐云明显的感觉到现在的丹田也已不像先前那般脆弱以及窄小。
沐云看着身体经脉随着乌光的闪动一点点的出现,自己原本犹如死人一般的身体也已经彻底恢复了过来时,内心不由得激动异常,当最后一条经脉也被塑造完成与心脉相连之时,一道震耳欲聋的好似战鼓一般的心跳声骤然在他体内响起,将他的脑袋震得一阵晕眩。
在他还没缓过来的时候,原本在他心脉处盘旋的凤凰突然发出一声清鸣,双翅一震,带着一抹红光,疾速的向他脑海深处的百会穴冲去,紧接着一声更为洪亮的轰鸣在他的脑海中响彻开来,他只感觉周身一震,脑海深处似乎有一个奇特的空间被凤凰给冲了开来,还未待他细细察看,一股大力突然袭来,犹如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漂浮在半空的意识一把抓住,狠狠地塞回了肉体之中。
在沐云意识回归之时,他原本紧闭的双眼骤然睁开,两道刺目的红光在其眼中一闪即逝,他漂浮在半空的身体在红光消失的瞬间,也是噗通一声掉落在了地上,刚刚苏醒的意识在这一摔之下,再次陷入了昏迷。
房间之内又一次安静了下来,只是原本矗立在供桌上的凤凰石像已经变成了一摊碎石,而此时的沐云就静静的躺在碎石之中,只是这一次他的呼吸变得稳定而悠长,已然脱离了之前的将死状态,他胸前的小黑珠在沐云昏迷之后闪过一道乌光,一道苍老的声音在祠堂内悠悠响起:“既然天不愿收你,那就让我看看你在这天地间能留下怎样的威名吧。”
语罢,小黑珠再次一闪,一切彻底归于寂静,只有沐云的呼吸声在这祠堂内轻微的回荡着,远处的天边一丝鱼肚白缓缓地出现,一轮朝阳即将照耀在这天地之间。
此时,凤鸣山的主峰之巅,一道苍老的身影正盘膝坐于一块巨石之上,略显佝偻的身体犹如与这天地融合在了一起,仿佛自生来他便是这凤鸣山山巅的一块顽石,只是不动如山的他,此时那满是皱褶的脸上却露出了一丝诧异,他睁开闭合的双眼,两道金光陡然射出,一阵狂风随着他眼中的金光在这天空之上肆虐吹拂,将周围的云雾都给吹的翻滚起来,良久,山巅之上才渐渐平息,那道身影双眼如电的看向凤鸣山的山腰,嘴中一阵低喃。
“这凤鸣山山腰处刚才怎会出现如此强大的天地灵气?莫非有什么灵物出世?为何待我细细观察之时,却又消失不见了?莫非此灵物竟强大到能屏蔽我的探查?”
矗立在山巅上的老者眼中闪过一丝不解,略一沉吟,自巨石之上站起,一阵微风吹过,他竟突兀的消失在了这山巅之上。
“唔~~”
数个时辰过后,一道轻微的呻吟自沐云的嘴中发出,他晃晃悠悠的从地上坐起,随手将身上的碎石拂去,看着祠堂内的一片狼藉,沐云的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知道昨晚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梦,那也就是说他真的彻底恢复了。
想到这里,沐云赶忙从地上爬起,活动了一下身体,发现之前的虚弱已经彻底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爆炸般的力量感,他随手拿起一块巴掌大的石头,手掌猛一用力,只听啪的一声,那块石头竟被他给捏的粉碎,沐云看着自己的手掌,眼中的兴奋更甚,他知道凭借现在的自己,仅凭身体的力量就能轻松地灭杀掉曾经的自己。
沐云压下心中的激动,将胸前的小黑珠取下,恭敬的放在面前的供桌之上,双膝一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随后双手抱拳,恭声说道:“谢前辈救命之恩,沐云在此拜谢。”
说完,沐云又是咚咚咚连磕三个响头方才起身,将小黑珠再次挂回自己的脖子上,看着又恢复如常的小黑珠,沐云心里很是好奇,一肚子的疑问想说,却又不知如何开口,而且小黑珠自昨夜过后,便又化作了一个普通之物,完全没有了之前的那股灵气,无奈之下,他只得作罢,留待以后再说。
心情大好的沐云转身走到门前,伸手将门推开,看着屋外刺目的阳光以及草木间挂着的滴滴露水,不由得狠狠吸了口气,一种难明的舒畅感瞬间席卷全身,让他有一种想要对天长啸的冲动。
正在沐云感叹着自身变化的时候,一阵微风自他身旁吹过,带起滴滴房顶上的露水溅落在他的额头,沐云轻笑着伸手擦去头上的水滴,手掌晃动间,一道身影却陡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沐云心中一惊,不自觉的后退一步,看向面前的身影,只见来人是一个不修边幅的老头,他身穿一袭粗麻长衫,乱糟糟的头发上插着一支略显老旧的发簪,满是褶皱的脸上长着一缕白色的山羊胡,此时他正双眼微眯的看着沐云,嘴角挂着一抹轻笑。
沐云看着眼前的老头,心中很是震惊,他清楚的记得刚才这凤凰祠周围除了他再无第二个人,而就在他伸手擦去脸上水珠的刹那间,这老头竟然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他的眼前,颇感诡异的沐云警惕的出声问道:“你是何人?怎么会出现在这凤凰祠?”
“呵呵,我吗?我不过是问天宗的一名闲散修士,来此想问小友一事罢了。”
老头手掌轻捋胡须的笑着说道,若不是沐云知道此人那来无影去无踪的手段,光看他那副和蔼可亲的模样,还真是与尘世的普通老头一般无二。
沐云听说此人也是问天宗之人,不由得松了口气,他双手微一抱拳笑道:“那前辈可真是来错地方了,此处是我宗惩罚违反门规之人的面壁之地,我一普通弟子身陷此处,又能知道何事?”
“无妨,我并非为了外宗琐事,只是想问一下小友,昨夜此处可有何异象?”
老头听到沐云所说,微微摇头,随后他环顾了一下凤凰祠四周,再次问道。
沐云一听老头询问异象之事,心底立时一沉,他虽不经世事,但也知道怀璧其罪的典故,一番计较之下,他只得牙齿一咬,打着哈哈说道:“啊,异象?没有啊,我昨晚睡得很沉,要是非说异象的话,那就是昨晚的雷打得那叫一个响,其他的都很正常。”
看着面前略显不自然的沐云,老头嘴角挂起一抹轻笑说道:“哦,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