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上,有厚厚的被子盖在身上,她总是觉得安心了不少,可无尽的寒冷,仍侵蚀着她的意识。
“父皇,好冷,好冷。”小脸惨白,慕铃闭着眼睛,觉得全身都浸到了一桶冰水中,身上就像一根根针在刺一样,冻得发颤。
“没事没事,让御医瞧瞧,会好的。”慕青桓安慰着她,自己心里却也是没有底的。
刚才已经有好几个御医来看过了,都说从没遇到过这种病症,更别说要用什么药物医治了。这小公主就不住地喊冷,可她明明浑身滚烫,没有一点凉意,更别说冷了,可再这么下去,就算冻不死,也得被这冷折磨死。
“冷,好冷。”自她醒过来之后,就一直在喊冷,可盖了那么多被子,喝了那么多姜汤,不但没转好,反而冷得更厉害了。
夜,越来越深,月光毫不遮掩地洒在那人飘柔长发上,照出几抹孤傲寂寥。那人左半边脸上的银色面具影烁不明,嘴角的勾勒出邪魅的弧度,他将手拂过右边脸庞,沉声道:“明天。”
说的不太清晰,可立在一旁的人却听懂了。他微微颔首,嗖地闪了出去。
王富走了后,整个林子都静了下来,耳边不时传来风声吹动柳叶的声音,倒也不觉烦杂。
“沈公子真是好雅兴,半夜三更,立于密林,不知为何啊?”那声音清澈间含有笑意,正摇摆着手中扇朝沈钰这边走来。
“今晚月光姣好,本尊无事赏玩一二甚觉有趣,自寻一方好去处停留。太子殿下,您半夜寻访,莫非是想同本尊一起赏月?”沈钰手指在面具上抚玩,倒真似享受。
“好啊。我家小舍粗陋,但湖边亭上一番好雅致,不知沈公子可否赏脸?”郁寂刷一声收起了扇子,借扇柄作势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钰温尔一笑,缓步走去。
郁寂眯了眯眼,再次打开扇子,摇晃着跟上前人的步伐。
郁寂是朝上文武双全的传奇人物,帝皇十分器重。
他府上金碧辉煌的房屋比比皆是,错杂的格局也让人眼花缭乱,一时之间容易迷路。
而眼前这位沈钰却健步如飞,不慌不忙地穿越过层层叠叠的房屋,这让从小在这长大自认为没有人会比他更了解这座太子府的郁寂有些惊讶。
他只不过在前几天来过一次,就能将整座太子府的构造记得清清楚楚,轻车熟路到这般境界,这是连他都要自叹不如的。
“玉尊。”一个下人差点迎面撞上,等看清来人是名扬三陆的玉尊时,连忙跪下,将头深深地低下,浑身颤抖不已。
郁寂不满地皱起眉,对跪在地上的奴仆大喝道:“大胆,半夜三更乱跑乱跳,还有没有规矩了?要是吓到了沈公子,你该当何罪?”
他本就看不太起玉尊这个名号,所以平时也都是叫沈公子。可人家也是有强硬背景的让三陆忌惮的玉尊,要是他府中人吓到了他,其它两陆人必然合伙欺压,所以沈钰在这歇脚时,也不敢怠慢。
沈钰只是摆摆手,看着地上的奴仆,饶有兴趣地看着他:“可是有什么要紧事,如此慌张无礼。”
奴仆颤着抬起头,疙疙瘩瘩地说:“是、是三公主。她、她、她······”
“公主她怎么了?”郁寂眉头更紧。
“三公主如今昏迷不醒!”奴仆说完这句话就立刻将头埋得更低,生怕这位脾气不怎么好的贵人一气之下迁怒自己。“三公主怎么了?你给我说清楚!”郁寂有些沉不住气,几乎疯了似的吼起来。
“三、三公主她,她在御花园散步时昏迷,御医已经看过了,都、都,都说无药可救了!”奴仆说完颤得更加厉害了,急促的呼吸导致身体大幅度起伏。
他是怕得罪这位贵人,可更怕的,还是自己刚才不小心迎面撞上的玉尊。
沈钰由上俯视着奴仆,是的,他似乎很喜欢用这样居高临下的姿势看别人:“啧啧啧,真是没用啊。”他轻飘飘的语气更是让奴仆将身子缩成一团。
“带我去。”郁寂努力压住怒火沉声道。
“是、是。”奴仆颤颤巍巍地起身,仍低着头不敢看玉尊那旁,只快速往前走去,不再说一句话,生怕这两人一个看他不顺眼就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