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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远方

酷夏,嘈杂的街道上蒸腾着集市上独有的腐臭气息,每个人的脸上都因焦虑而显露出了烦躁的神情。街角一处阴暗的窝棚里,斜卧着一只黑猫,不时眯起一黄一绿的眼睛,打量着满街的活物。燥热的风自街角袭来,卷起一阵热浪和风沙,模糊了众人的视线,在这风沙中,默默走来一个战士,拖着把沉重的巨剑,每一步都像要在石砌的小路上印下一个脚印,最终他停在了一家小酒馆门口。

这家小酒吧白天并没有什么客人。

“客人喝点什么?”

“一杯黑石麦酒。”

“好的。”酒保陪着微笑去给男人取冰水去了。

“啊呀回来了?这么狼狈啊。”一个嘴里吊着烟枪的人带着嘲讽的语气说道,抬头看着这个战士,紫色的眼眸里面貌似有着浩瀚的宇宙。

“昂,你没死我怎么舍得去死。”战士也嘲笑着他说道。

......

城市里,另一个阴暗的角落,地上的老鼠吱吱作响,天空中偶尔划过鸟的细语,突然,一连串的脚步,在垃圾桶的旁边停了下来。

男孩踮着脚几乎刚能碰到垃圾堆,半个身体几乎都在垃圾桶里,捡起来一块已经长毛的面包,轻轻的吹了吹,自言自语的说道:“这些人真浪费,这么好的面包就给扔了。”

一口口的咬着,男孩看起来很邋遢,十足路边的一个小乞丐,脸上是一些分不清什么的污秽,看不清他的长相。

吃完了以后男孩擦了擦嘴,这个只有八岁的男孩穿梭在大街小巷里穿梭这,活着,对于他而言是最重要的。

男孩是一个孤儿,在一年前放生了他一生无法忘怀的事。

他只记得自己在教堂里长大,每天的生活过得很充实,小时候骑在神父的脖子上,拽着他的头发,拿着积木砸着神父的脸,在教堂的后院草坪上打滚,回来被神父说教一顿,长大一点在神父的怀里开始认识一些字,觉得书中的世界非常有意思,神父就像是他的父亲一样,在那个夜晚,他所有的美好的记忆就像是一个砂锅被打碎了一样。

镇上的所有镇民仿佛都变了,他被神父放在阁楼上的一座天使像的后面,神父跟他说道:“不管怎么样都不要出来,小罪我出去一下,等着我回来明天带你去海边看日出。”神父留给他两样东西,一块布,和一个精致的十字架,十字架的中心缀着一颗宝蓝色的宝石。

布上上面只写了简简单单的两个字,灭罪,十字架被灭罪戴在了脖子上,神父摸了摸灭罪的头,灭罪一生都没有忘记那个背影那个背影,很熟悉,但是在他脑子的太深处只是一个模糊的碎片。

阁楼里面传来了镇民们愤怒的喊声:“异教徒,用你的血来祭奠神明吧。”

“你不配当一个神父。”

“跪下,跪下.....”

灭罪趴在出窗台上,望着教堂门口的一切,所有的镇民脸上都有仇恨的表情,手里拿着锋利的农具,手里的火把就像是一个个跳动的恶魔。

神父站在楼下的楼梯口解释着什么,不知道事情的变故,一个村民毫不犹豫的一柴刀砍在了神父的身上,鲜血溅射出来,虽然灭罪还小,但是他知道什么是鲜血,知道什么是死亡,从窗户上看到几个人冲进了教堂,灭罪害怕极了,躲进了天使像的后面,眼泪像开闸的水龙头,听见了镇民冲上了阁楼,他几乎快用能让自己窒息的力量捂上自己的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音。

镇民在阁楼上巡视了一圈,并没有很仔细的寻找,仿佛就像是奔着教父来的。

火势烧毁了半个教堂,神父被可怕的镇民带走了,灭罪走出了天使像,手里攥着那块绣着他名字的破布,在教堂的阁楼上蜷缩着,把头埋进了膝盖里,哭了起来,不知道过了多少个日夜,哭累了,啜泣着睡着,醒了看见这一切继续的哭着。

不知道什么时候,灭罪看着手中的十字架默默地祈祷:“神啊,求求您,保佑他,找到天国的方向。”

灭罪从那天之后开始坚强了起来,他知道如果自己死了不管再怎么恨也是徒劳的,他每天都会带着食物回到阁楼,然后在被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这种日子持续了一年,毫无色彩,但是丝毫没有改变他要活下去的想法。

一个燥热的下午,街道上还是有热浪袭来,灭罪在一棵大树下乘凉,一直狗坐在了树荫外面,貌似很热的样子,吐着舌头,喉咙里散发着喘粗气的声音,盯着灭罪捡回来的食物摇着尾巴。

灭罪看着自己手边的食物,又看了看那只狗,拿起来一截火腿肠,脸上露出了犹豫的表情,想了想还是掰了一半扔在了地上,露出了心疼的神情,那只狗也没有客气,摇着尾巴快速的走了过来,叼着那半根火腿肠趴在灭罪身边吃了起来。

远处看来一人一狗在树下乘凉,灭罪吃饱了以后躺在了大树下,那只狗也挨着灭罪趴的很是舒服。

突然传来了一个女孩的声音:“木头,你怎么在这?过来。”

那只狗乖巧的走了过去,灭罪也睁开了眼睛。看见了一个少女,少女可爱小巧的脸庞,大大的眼睛,紫色的眼眸十分清澈。

灭罪有些疑惑的歪着头看着女孩:“姐姐,你的眼睛为什么是紫色的啊。”

“姐姐的眼睛本来就是这样的。”女孩说完接着说道:“你怎么吃这些东西啊小朋友?”

灭罪边捡着地上的食物边说道:“没什么。”接着跟了一个灿烂额笑容。

“你叫什么名字啊姐姐。”灭罪捡起地上的食物说道。

“我叫萝灵,小朋友,跟着姐姐回去吧?姐姐带你去吃好吃的。”萝灵上去想要抓住灭罪的手。

灭罪往后欠了欠身子,说道:“不了姐姐,我要回家了。”

萝灵没有下一步的动作,看着灭罪转身离去,就在灭罪转身离去的时候,木头上去咬住了他残破的布风衣。接着传来了萝灵的笑声:“看,木头都不让你走,跟着姐姐走吧,姐姐又不会吃了你。”

萝灵上去牵上了灭罪的小手,就这么一直走着。

萝灵突然开口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啊?”

“灭罪。”

“奥,小罪,你怎么还抱着那堆垃圾啊。”

“万一以后饿了怎么办啊?可以以后吃啊姐姐。”灭罪天真的笑着说到,但是眼神中有一抹不易察觉的悲伤。

萝灵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笑容。

很快到了萝灵父亲的小酒馆,里面只有一些散客,坐在了酒馆的各个角落,一个端着烟枪的男人走了出来,跟萝灵一样的紫色眼眸,稀松的胡茬,有些健硕的身躯,标准的中年男人,貌似是从厨房里刚走出来,背后飘着厨房该有的蒸汽。

随手朝着一个手边的木板凳上磕了磕烟枪,用着有些沙哑的嗓音说道:“萝灵,你手边的孩子是谁啊?”

“爸,这个小孩看起来好可怜,我把他带回家里吃点东西可以吗?”萝灵有些弱弱的说道,貌似有些怕她的父亲。

灭罪也悄悄的躲在了萝灵的身后,抓着萝灵的衣角。

“可以啊,这也算是我们的小客人。”说着蹲下身子摸了摸灭罪的小脑袋,接着问道:“你叫什么啊小朋友。”

“我......我......叫灭罪。”灭罪有些颤颤巍巍的说道。

萝灵的父亲点了一下头笑着说道:“不错偶,好名字,我叫萝裘德,你可以叫我裘德叔叔。”

起身冲着萝灵说道:“萝灵,你去给我们的小客人弄点吃的别饿着我们的小客人。”

萝裘德说完转身进了厨房,萝灵拉着灭罪说道:“走吧,去后院我的屋,臭老头同意了。”

萝灵拉着灭罪往后院的方向走,刚进后院萝灵冲着木头说道:“回你窝里去。”木头摇着尾巴走到了一个角落,卧了起来。

萝灵带着灭罪进了一个小屋子,不大的小屋子里面一应俱全,一个陈年的木质长椅,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上面的一些刀痕仿佛在诉说着它经历过的故事,长椅旁边有一张小床,从摆设上看就知道是女生睡得床,正中央有一张石长桌,一个书架树立在墙边,里面的书上画着古老的字符。

“小罪,你先在这里等一会我给你去弄点吃的,喜欢吃什么?”萝灵把灭罪安置在长椅上问道。

“我什么都能吃灵姐姐。”灭罪笑着说道,接着把怀里的垃圾放在了长椅的旁边。

“好,我去给你准备吃的,那边有洗脸的地方,你可以去洗个手,顺便洗把脸,你个小脏孩。”萝灵笑着说完,走出了房间。

灭罪尴尬的笑了笑,目送着萝灵走出了屋子,走到了洗脸台,灭罪洗了一下手和脸,铜镜里出现了一个十分帅气的男孩的脸,清秀的面庞,黑色的眼眸里,虽然天真无邪,但是最深处藏了一份仇恨与坚定,深的不易察觉。

他在屋里无聊的转着,他爬上了书架随便找了两本书捧在怀里,虽然他还小,但是跟着神父已经学了不少的字了,所以看起书来还是比较方便的,随便翻了两页,都是关于一些魔法学的书,对于灭罪而言这些书就跟天书一样根本看不懂。

灭罪坐在木质长椅上抽动了一下鼻子,萝灵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面有各式各样的食物,看到了这么多的好吃的灭罪直直的盯着,萝灵把托盘放在了桌子上,看着灭罪笑着说道:“傻小子,赶紧来吃东西,别看了,饿坏了吧。”

灭罪回过神来,走到了桌子前面,没有管萝灵开始大口大口的吃起来,一手拿着鸡腿,一手拿着汤勺,这边一筷子那边一口的,吃的不亦乐乎。

萝灵看着在哪狼吞虎咽的灭罪浅浅的笑了起来,说道:“你慢点吃,不够我再去给你弄,你慢点吃。”

可是灭罪根本不管萝灵说什么,对于他而言这些食物简直就是人间最好吃的食物,风卷残云一般,灭罪的小肚子也鼓了起来,他也真的很饱了,一个饱嗝打了出来,露出来了一个满足而又幸福的笑容。

萝灵开口问道:“好吃吗?”

“灵姐姐,真的很好吃,真的好想一直都能吃到这样的饭菜。”灭罪眯着眼睛说道。

萝灵又问道:“你想一直都吃吗?”

灭罪接着就挺起来了身板说道:“当然想啊。真的太好吃了。”灭罪强调道。

“好啊,说不定真的有机会偶。”萝灵玩味的笑着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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