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禄带着两人进了门,估计是熟人的缘故,并没有人来盘问,只见院子里的人来来往往,表情严肃,如丧考妣,内堂当中摆着一个供台,上边放着一个巨大的牌位,上边写着令考东方朔之灵位,左边跪着一个男子,已经哭的不成人形,往下依次还有几个男子,那供台前有一个大的火盆,有个上了点岁数的妇人指挥着几个年轻的女子在那里添加纸钱。
司马禄对夏侯耀说:看见哭的最惨的了吗,那就是东方师叔的儿子,名叫东方仁,另几个都是师叔的徒弟,那个妇人就是师叔的夫人,那几个女子就是师叔跟这位夫人的女儿。夏侯耀便问:怎么这位夫人不是师叔的正堂?司马禄说:咱们这么师叔最会养生,尤其是那采阴补阳的房中秘术,这位已经是第三位夫人了,大夫人姓贾,没有子嗣便身故了,东方仁是二夫人张氏所生,只可惜也亡故了,这第三位夫人赵氏却是个有福的,生了三女两子,不过还是东方仁最得师叔的真传,所以你这事少不了还得他出手。
两人正窃窃私语,就听到大门口一阵喧哗,只见一个年轻人哭闹闹的闯了进来,边走边喊道:我的爹啊!你怎么就去了!后边还跟了一堆的人,司马禄忙将夏侯耀和云娇娇拉到一旁,小声说:看到没,这就是二公子东方行。那东方行路过夏侯耀身旁的时候,回头看了一眼夏侯耀,夏侯耀只觉得那眼神很奇怪,但却没有多想。
东方行到了灵堂前,扑倒在地,直哭的人肝肠寸断,哭了一会,赵氏才止住他,东方行问道:母亲,这是怎么回事?父亲怎么突然就没了?虽然是问赵氏,但是眼睛却看着东方仁,东方仁自然知道这其中道理,便回答说:父亲早晨说要去齐云山上采药,结果竟然失足坠了山崖,跟随的童子回来禀告,我即派人去那崖下查看,却是没有见到父亲的遗骸。东方行冷笑一声说:真是天大的笑话,父亲行走江湖几十年,那齐云山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怎么就会失足坠崖了?
东方仁便对身旁一人小声嘀咕了几句,过了一会,那人便带来了一个童子,这童子已经是吓的哆哆嗦嗦了,东方仁便问那童子,那童子说:我跟老爷去齐云山采药,老爷还去玉虚观跟浩真道长喝了回子茶,出来后,老爷说要去小壶天采药,结果竟然就掉落了下去,我...说着便跪下痛哭不已,东方行摆摆手,有人将那童子带了下去,东方行才问:小壶天?难道父亲大人真的得道升仙了?东方仁便说:不管如何,父亲自有缘法,当下还是先了结父亲的丧事最重要,以后的事,等过几天咱们再议。东方行才点点头,退到了东方仁下首。
等了一会,便有人在灵堂门口大声喊道:吊唁开始!只见那院子里的人便自发的排好,没进去一拨,那人便喊出来人的身份,里边的男子便磕头,女子便痛哭,等到了司马禄等人时,那人明显一愣道:上午刚派出人去鄂州报信,你怎么这么快就到了?司马禄便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人才恍然大悟说:难怪,不知道这位是?司马禄一一做了介绍,那人便喊道:卜门司马禄、命门夏侯耀、东华岛云娇娇吊唁,见礼了!
周围的人一阵骚动,纷纷看向他们三人,夏侯耀便正了正衣襟,到了灵堂,便是三鞠躬,司马禄和夏侯耀到了东方仁面前,云娇娇则去了赵氏面前,一一见礼完毕,夏侯耀知道此时不是说事的时候,说了声节哀顺变便出了灵堂,足足折腾了小半天,夏侯耀才问:怎么不见他们家老三?司马禄说:你是说东方洪?那是个纨绔子弟,还不知道在哪里疯呢,他不来正好,来了不知道惹出什么事端呢。不过我看这几天他们家也没空理会其他的事,不如咱们暂且在徽州找个地方住下,等他们家事了了,在做计较,怎么样?夏侯耀说:看来只好如此了。
三人出了东方府,便在离着不远的地方找了个客栈住下,到了第四日中午,三人正在客栈一层吃饭,只见外面吵闹了起来,过去一看,只见一群人围着一个人打,打了一会,其中一个骂道:今天要是不拿出钱来,就别怪老子不客气了!被打的那个被打的满脸是血,还一个劲的直嚷嚷:那你去我家跟我妈,跟我哥要钱去,你又不敢去,如今我爹没了,我便是没人疼,没人管的了,好啊,那就打死我好了!
司马禄等人挤进去一看,竟然是东方洪,司马禄连忙制止住那些人问:他欠你们多少钱?那人抬眼看看,觉得他们三人也不是一般人,便说:这家伙在我们春满楼白吃白住白玩了半个多月,一句没钱就想赖过去,也不打听打听我是谁!东方洪便说:那你怎么不早要?单等着我住了那么多天,欠下这么多银子了才要,不过是看我爹没了,怕我拿出不这些钱来罢了!
司马禄连忙制止住无谓的争论,从怀里掏出一个钱袋来,递给那人说:这些都给你,我替我这兄弟还了。那人接过钱袋,垫了垫说:算你小子走运,撤了!那帮人便哗啦撤了,司马禄将东方行扶回客栈,又叫来吃食,东方行猛吃了一会,抬起头问:这位漂亮姑娘怎么称呼?司马禄无奈的很,拍了一下东方行的后脑勺说:你这整天没个正行,你爹都没了,还不知道收敛!
东方行才说:生老病死,人之常情,我爹一辈子行医,救人无数,见惯生死,倘若我哭哭啼啼,也不是他老人家愿意看到的。对了,这两位怎么称呼啊?司马禄便将夏侯耀和云娇娇介绍给他,他才一抱拳说:当真是稀客,不知道两位来有什么事?云娇娇便把事情说了一遍,东方行皱了皱眉道:我太了解我那大哥了,这事你若求他,必定难成,不过,谁让你们遇到我了呢,这事我管了。
夏侯耀三人颇有疑虑的看着东方行,那东方行似乎看出了他们的疑虑,便说:行,你们如果不信,就先去找我哥,我随时恭候。说着起身要走,刚走了几步,又回来了,舔着脸对司马禄说:禄哥,身上有银子吗?给点,嘿嘿...司马禄只好无奈的掏出一个钱袋,东方行一把夺过去,边走边说:事情不成,就来春满楼找我,我随时恭候!
等东方朔头七过后,司马禄便说:头七过了,咱们去找东方仁吧。三人便来到东方仁府上,通报过后,几人便在门房处等候,不一会,只见东方行气冲冲的走了出来,临走时又回头看了夏侯耀一眼。
不一会,那管家便领三位到了正堂,只见赵氏座在上首,唉声叹气,东方仁站在一旁,轻声安慰,地上一片狼藉,正有几个丫鬟在收拾,东方仁见了司马禄等人,长叹一口气说:让大家见笑了!司马禄便说:师兄严重了,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赵氏见有人来了,便退回了后堂,几人分别落座,云娇娇说了来的目的,只见那东方仁一皱眉说:恐怕此事难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