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晓晨虽然依旧心系宁海,但是为了能够完成任务,为了宁海和自己都能在这个世界中活下去,她只得忍痛前去W组织的基地。
她弯下身子,躲在一块岩石的后面,小心地探出头,两只眼睛缓缓扫过眼前的景象:这是一个钢铁堡垒,整个基地被大约高四米的合金墙壁围住,只有一扇紧闭的大门,门口有两名全副武装的士兵,而大门的两边则分别架设一个激光枪,估摸着大概装有热感应装置,墙壁上每隔三米都有一个长得很像避雷针的东西,而基地里面同样有一个大号的“避雷针”,一些不知名的小虫子无意飞过基地上空,中间的“避雷针”立刻发出一道电光将其电成焦炭,而余下的电光则被周围的“避雷针”所接受重新输送回基地当中。这,仅仅是外围的防御设备,以及算得上是铜墙铁壁了,潜入的几率几乎为零,而且,里面的防御设备还不知如何,说不定会更加地森严,这,似乎是一个钢铁牢笼,而且是一个就算进得去,可能也没法活着出来的钢铁牢笼。
孙晓晨将头缩了回去,靠着岩石壁,托着腮思考着到底怎么潜入进去,望了望旁边空空荡荡的地方,有些出神,她不禁想着,如果,宁海在这儿的话,也许自己就不需要动脑了吧,或许这种在自己眼里难如登天的问题,他只是一瞬便带着那阳光而自信的微笑,对着自己侃侃而谈,说出他那天才般的方法。
想到这不禁升起一股惆怅,一种难以言喻的感受堵在胸口,很难受,她长叹一口气,不知该如何来办。眼中似乎又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他一本正经地对着自己说:“晓晨,也许哪天我就阵亡在哪个画作当中,你也要懂得自己来解决问题,记住画廊不会给我们死路的,凡是都有一线生机,只要找到生路,就可以生存下来,而找到生路的关键……”后面的话,她似乎记不太清了,因为她当时只是当宁海在危言耸听,自己永远不需要自己来承担起思考的任务,然而,她从未想过,这一天居然来的这么快。
孙晓晨,向着宁海的方向望了望,攥紧了拳头,开始猫着腰借着岩石的掩护,环绕这座基地,观察着一切可以潜入的地方。她已经绕到了整个基地的后方,却依旧毫无发现,她已经快要绝望了——难道,这是画廊为了灭口,不让我们把这个消息传出去所特意制造的死局吗?虽然如此想着,但她还是抱着那一丝似乎有些不切实际的幻想,继续绕行。
“铿”孙晓晨似乎踩到了什么金属物品,她奇怪地低头看了看,只是一堆杂草而已,她弯下身子,拨开草丛,有一个银白色的东西露了出来,反射出耀眼的光芒,她的眼睛瞬间充满了希望,她摸了摸这里的岩石,似乎有一点湿,而且还在往外冒着水。孙晓晨一下子反应了过来:这大概就是W组织排放污水的地方,而刚好借助这些水中所含的一些元素来促进周围植物的生长,从而为这个地方进行进一步地掩藏。孙晓晨差点就欢喜得跳了起来,想到这里离那座基地不到500米远,她最终还是忍住了冲动,只是默默地在心中欢呼雀跃着。她取出双斧,开始将这上面的岩石出去,每一斧子砍上去,都因金属与岩石的摩擦而溅射出火花,反震的力量震得孙晓晨的胳膊有点发麻,但孙晓晨却咬着牙继续挥斧,斧头在岩石上留下一道道或深或浅的印记,而银白色的井盖,也逐渐显现出了它的庐山真面目。一个圆形的井盖显然已经很久没有进行过修理了,居然生了锈,变得十分地脆弱,毕竟,画廊的真正目的不是灭杀人类,至于真正的目的,他们这些人,自然还是不知道的。
随着一声金属断裂的声音,下水道的入口已经被打开,虽然没有丝毫的恶臭,但是水也是脏兮兮的,对于一个女生来说,跳入到这污水中是一个非常困难的抉择,孙晓晨低头望了一眼不断向上涌着的污水,调整了一下呼吸,深吸一口气,毫不犹豫地扎进了水中。冰冷的水直接穿过她铠甲的缝隙,浸透了她的衣服,带来了一阵刺骨的寒意,孙晓晨不禁打了个哆嗦,嘴唇因为过度寒冷开始微微发颤。水下的世界,冰冷、黑暗,向下的水路似乎没有尽头,一片深渊,深吸的那口气似乎已经不够用。孙晓晨毅然收起了全身的铠甲,开始奋力向下游着,她不顾由于迅速下游倒置地水压的急剧上升,只是一心地向下游着,渐渐地,血流像一条小蛇从她的眼眶、鼻子和耳朵中钻出,她浑然不知,因为冰冷的污水已经完全麻木了她的知觉,她唯一的念头就是向下游…向下游…又到最底部。
不知过了多久,也不知孙晓晨究竟游了多长的路程,她的耳边忽然传来一阵大型机器运转的轰鸣声,似乎是用来给污水加压使其上升到山上排出的。孙晓晨瞬间有了动力,加快了摆动双手的速度,终于,她离开了垂直水道,来到了一片水面平静的污水道当中,她艰难地用没有知觉的四肢划着水,在水中以蜗牛的速度缓慢行进,靠近岸边,艰难地爬了上去,小心翼翼地侧躺在那窄窄的旁边的石路上。她身上的最后一丝力已经用尽,只觉得整个世界天旋地转,然后便不省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