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来想着要和迟景然这个莫名其妙的人抗争到底,绝不服软!可是老天爷都不帮我,绝食抗争了小半天,我突然觉得腹部绞痛,大姨妈竟然汹涌而至。
因为体质不好,所以每次大姨妈来看我的时候,我都生不如死。
勉强自己冲了一个热水澡,我倒在床上,疼得蜷在一块。
莫莉在客厅打着电话,大概是叫人去买东西,我隐约听到了红糖、大枣什么的。但是疼痛让我无法集中精力,此刻就像有一把小刀在我小腹搅动着,我连话都说不出来。
不知道是疼晕了还是睡着了,总之我的意识进入了半昏迷状态。感觉有人给我盖好被子,用热毛巾擦着我的脸,隔着衣服在我的小腹处贴了一个暖宝宝。
温暖渐渐弥漫了我整个身体,脚上似乎也被套了一双袜子。
“冉小姐,您再坚持一下。”莫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我很想点点头,告诉她我没事,但我的眼皮睁不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充斥着大枣和姜混合的味道。我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清醒了一些。
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莫莉正端着一个小碗走过来。
她把碗放在床头柜上,过来扶我。我靠着她坐起来,她又拿过碗。碗里装着深红色的汤水,我又闻到更浓的大枣和姜混合的味道。
“冉小姐,这是用大枣、生姜、红糖、桂圆熬的水,你喝一点。”莫莉准备喂我。
我从她手里慢慢接过碗,对她说:“我还是自己来吧,谢谢你。”
莫莉把碗安安稳稳递给我,笑着说:“不必客气。”
她伸出手腕看了看腕上的手表,对我说:“迟总应该快回来了。”
我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红糖水,终于觉得不那么难受了。我把碗交给她,又躺回被子里,说:“我再睡一会,你忙你的,不用照顾我。”
莫莉接过碗,帮我调整了一下被子,脚步轻轻地走了,还顺手关上了卧室的门。
还真是训练有素呢……
大概过了十分钟左右,我听见大门有些响动,然后是莫莉的脚步声和迟景然的讲话声。
“她怎么样?”迟景然问。
“冉小姐已经没什么事了,但是她一直没吃东西,只喝了一碗红糖水。”莫莉声音轻轻的。
“知道了。”
我听见迟景然的脚步声,忙闭上眼睛装睡。
他轻轻打开卧室的门,轻轻走到我身边。我心里紧张的不行,努力让自己淡定。等了好久,也不见他出声,可我又不敢睁开眼睛。
“别装了,睫毛一个劲的颤。”他的声音忽然从我头上传来。
我猛地睁开眼睛,看着他。
“吓唬我?”迟景然嘴角弯弯,坐到我身边,伸手顺了顺我的头发,温柔地问:“疼得厉害吗?”
我脸“唰”地红了,不管怎么说,被一个大男人问到这种事情,多少会有一点尴尬吧。
“咳……我没事。”我往被子里缩了缩。
“为什么不吃饭?”他又问。
我翻了个白眼,没什么好脾气地说:“你把我软禁起来,还管我吃饭不吃饭吗?”
话一出口,我忽然觉得不对。怎么听都觉得我像在跟他撒娇呢?!
迟景然叹了一口气,解释道:“我不是软禁你。”
我直视他的眼睛,想从那双深邃的眸子里看出一些破绽,可是我失败了,那双眸子深不见底,什么也看不清。
“对不起,下午吓到你了。是我没控制好自己的脾气。冉墨,我是心疼你。”他认真地看着我,看得我心跳都漏了好几拍。
我这才仔细看他,脸上的伤已经处理过了,没有下午看起来那么吓人,不过还有几处淤青,怕是要几天才能消退。
“我一直都跟你说过吧,我喜欢你。从第一次见你,就喜欢你。可是你这个傻丫头,只知道把我往白桃身边推;只知道喜欢杨健那个混蛋……在医院我听见杨健那么说你,你还傻乎乎的不知道反驳,真的很生气。”
房间里静悄悄的,迟景然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一样平静,仿佛下午暴走的那个人不是他。
“你跑出去,我控制不住和杨健打了一架,还是护士过来拉开的……”说道这,他自嘲地笑了笑,又说:“我不想你再受伤难过自己躲起来哭,像上次我找到你那样,把自己暗无天日地关起来。”
“可是白桃她……”
我还没说完,他伸出有些凉的手指,按在我的嘴唇上,眼睛盯着我。
“嘘……这次不管你说什么,我都要把你留在我身边。”说完他放下手指,继续用那种讲故事的语气说:“你想让我去白桃身边,我试了,可我做不到。你体会过单恋的滋味,难道想让白桃变成第二个你吗?我和白桃没有交往过,只是朋友。你不要有心理负担。况且,我们两个的事情,跟白桃没有关系。你只需要听从你自己的意愿就可以了,不是吗?”
当一个人受尽磨难、满身伤痕的时候,如果遇到一泓药泉流淌而过,是什么感觉?
我习惯了遇到事情就躲起来一个人扛,扛不住了也躲起来一个人哭。最怕这种时候有人来安慰我,那会让我的委屈加倍泛滥。
此刻,我只觉得四肢百骸都流淌着那股药泉,温暖而平静。橘黄色的床头灯照亮了迟景然的脸,他微微低着身子,认真的看着我。
我心里的防线就这么崩溃了,紧绷的那根弦就这么断了……
不想疲惫地追随着杨健,不想让赵修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不想自己总是一味付出没有回报……
他似是懂了我的心情,露出放松的笑容。
“小丫头,真难追。”他伸出手,揉揉我的额头。
“谁说你追到了的?别乱得意。”我别别扭扭地躲开他的手。
他不以为意地收回手,说:“嗯……没追到。但是我突破了你的防线,就是成功。”
“你这是在炫耀什么吗?”
他笑,摇摇头。
“我们的事,慢慢说。你只要记得,别再拒我于千里之外就好。你现在只需要依靠我,遇到什么问题都不要自己扛。”
迟景然再这么煽情下去,我肯定又要哭了,我忙暗暗掐了自己一把。
“别煽情。”我扭过头。
“我说的是认真的。这几天你就在这里好好休息,外面的事情都交给我,我肯定会处理好。嗯?”
我实在受不了他的温柔攻势,胡乱点头。他终于满意地点点头,将我从被窝里拉起来。
“好了,雨过天晴,这下可以好好吃饭了吧?”
“知道啦,吃饭,真啰嗦。”
“你居然嫌我啰嗦?”
“哎呀,我错了……啊……你放我下来……迟景然!!!”
迟景然竟然大手一捞,直接把我打横抱了起来。我吓了一跳,本能伸手勾住他的脖子。
他从容地迈着大长腿,一脸云淡风轻。
“别乱动,快到了。”
他加重了手上的力道,提醒我不要乱动。我红着脸,任他把我放在餐椅上。从头至尾,我都不敢抬头看正在厨房忙活的莫莉。
莫莉端出早已经准备好的饭菜,一样一样摆在桌子上。
“你照顾了我一下午,赶紧坐下一起吃吧。”我对莫莉说。
莫莉对我露出礼貌的笑容,说:“冉小姐不必担心我,我稍后再吃。”
然后她转向迟景然,说:“迟总,您没有其他吩咐的话,我就去办您刚才交代的事情。”
迟景然点点头,“去吧。”
莫莉恭敬地退下去,直接到玄关处换鞋出门。
晚餐的饭菜很好吃,莫莉的手艺比孟娜还要好。我吃了一小碗米饭,又喝了一碗汤,才恋恋不舍地放下筷子。
“还和胃口吧?”迟景然问。
我猛点头,竖起大拇指,说:“很棒。”
迟景然笑笑,起身去厨房的砂锅里,帮我舀了一些红糖水,放在保温杯里。回来时,放在我手里。
“渴了就喝这个,不要沾凉水。”
“嗯。”我忽然不知道说什么。
迟景然轻轻拉起我的胳膊,上面有一小块淤青——是杨健和迟景然抓我胳膊时留下的痕迹。
我不自在地抽着手臂,他这么拉着我,总是太亲昵了。
突然感觉腹部一阵抽痛,我的大姨妈又作起来了。估计当时我的脸色挺难看,因为迟景然立刻反应过来了。他又把我打横抱回卧室,放进被窝里。我疼得蜷缩在一块,冷汗直流。
迟景然不知所措,在一旁来回来去地走,我很想告诉他不要紧张,我死不了。他再这么走来走去,我都要被他走晕了。
可我疼得说不出话。只知道捂着肚子,微弱地哼哼。
“很难受吗?要不我们去医院吧?”迟景然紧张的不行。
我努力摇摇头,心想您可千万别因为这个把我弄到医院去……
好不容易挨过了这一波大姨妈的攻击,我感觉自己都快虚脱了。
“我……我没事。”我深呼了一口气,终于把心里一直呐喊的话告诉他。
迟景然又皱起眉头看着我,仿佛在确定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也是,他又不是女人,他怎么能懂呢?
我挣扎着想要起身,迟景然一把按住我,让我不要乱动。
“你要什么?我帮你拿。”他说。
我面上一红,讷讷地说:“我要上厕所。”
迟景然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慢慢扶我起来,告诉我卫生间的位置。我慢慢挪过去,关上门的时候差点笑出声来。
大约半个小时左右,莫莉提着好多东西回来了。
那时我正靠在床头,喝着红糖水,准备睡觉。
莫莉走进来,把一些纸袋子递给我,我看着纸袋子上的logo,都是一些女装的品牌。接过时,问号在我脑子里一个个排列开来——她给我这个做什么?
“这些是迟总吩咐给您买的衣服,因为公寓里没有女装。”莫莉解释道,然后指着后面几个小袋子说:“这些是内衣和睡衣,尺寸是我大概估计的,您看看合不合适。不合适我马上去换。”
我惊讶地看着这些袋子。
“这……我自己有……”我忽然有些语无伦次。
迟景然慢悠悠地走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咖啡,看着我,淡定地说:“这段时间你住在这,有些换洗的衣服也方便。”
“可……我自己有……”
我的大脑又短路了,只会重复一句话。
“你就别推脱了,你现在不舒服,不要到处乱跑,先用这些。”迟景然说完喝了一口咖啡,表情有些许不自然。
他向我走过来,莫莉侧身给他让了路。他修长的手指勾着咖啡杯把,莞尔地看着我。
“外面现在可以说波涛汹涌,简单跟你说吧,杨健这笔买卖无论如何是赔定了,他又死命要这个时候和赵修颖订婚,杨叔叔的病在医院反反复复一直不见好。至于……李总那边嘛,老油条,你懂得。这个时候他不会表态。”
迟景然看了看我,又说:“而且,白桃已经知道你在我这。”
我呆呆地看着他,好像被他最后一句话给击中了。
“那我更要回去了!”
我大喊了一声,把对面的两个人都吓了一跳。
迟景然清了清嗓子,好笑地看着我,说:“你平时遇到事不都是躲起来吗?怎么现在我让你躲起来你又不躲了?”
我一愣,仔细想了想他刚才说的话,显然现在我躲起来与不躲起来已经没什么区别。我已经在他这待了一天,这会出去不但解决不了问题,反而会让问题激化。
先是杨健,再是白桃……想想我就头大!
我烦躁地抓着被子,思考对策。
“我之前不就跟你说过,乖乖待在这里,外面的所有事情都交给我,你只需要依靠我就可以了。”迟景然说。
“可是……”
我还想说什么,可迟景然抬手制止了我的话。
“没什么可是的,你放心,我肯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结果。你现在就好好休息,什么都不要管。”
说完,他直接起身走出了卧室。
我看着他的背影,觉得有些茫然。
的确,无论遇到什么事,我总是先想着怎么躲开麻烦,从来不曾真正面对。此刻,听完迟景然的话,我心里逃避的种子又开始发芽……
和自己思想斗争了一会,终于逃避的种子长成了参天大树,战胜了所有。
我让莫莉把衣服都收起来,自己则钻进被子里睡觉。
不管了……既然他说都交给他,那就交给他吧。
后来几天,迟景然几乎没怎么回到公寓里来,多数的时间都是我和莫莉独处。
莫莉是个称职的——嗯,管家。我暂且这么称呼她吧,因为我也不知道她的工作具体该怎么形容。
每日三餐营养均衡,有时候我怀疑自己是不是正在长身体的青少年,她每天都换着花样地做菜,让我食欲大增。
家务打理的井井有条,屋子里可以说一尘不染,我走路的时候都要看看鞋底是不是脏的,以免破坏莫莉创造出来的洁净。
生活用品一应俱全,因为我完全没有出过这间公寓,但是我的生活丝毫不受影响。
莫莉像超人一样,虽然每天和我在一起,但是从来不让我觉得受束缚,好像她的忙碌都是悄无声息的。
她总是恰到好处地微笑,待我很亲和却也保持着适当的距离。也许在她心里始终顾及着迟景然,她把身份的界限划得十分清楚。
算算时间,我在迟景然的公寓里已经住了小一个礼拜。和姨妈的抗争基本接近了尾声,终于不再每天卧床不起了。
此刻,我正坐在迟景然的书房里看书。
他的书房里有一整面墙都是木质书架,整个书房都是中国风的装修风格。到处都是实木结构,偶尔几处点缀着一些名家的水墨画。
宽大的实木书桌放在靠窗的位置,上面简单地放着一个笔筒、一盏外形看上去很像油灯的台灯、一个瓷花瓶。花瓶里插着一些我不认识的小花。
书桌旁有一把摇椅,我正坐在上面看一本小说。
莫莉敲门进来,手里拿着一张毯子。
“冉小姐,现在天气有些凉,您还是盖上毯子吧,不要感冒了。”她微笑着将手里的毯子递给我。
我接过,盖在腿上,跟她说谢谢。
莫莉依旧公式化地微笑,然后转身离开。
我看了看窗外,初冬的风凛冽地吹着,枯叶落寞地离开树枝,随着凛冽的寒风飘飘荡荡。
忽然想起林徽因的诗:“我情愿化成一片落叶,让风雨吹打到处飘零;或流云一朵,在澄蓝天,和大地再没有些牵连。”
不知道外面的风波平静了没有。
我拿出手机,看了看屏幕,只显示着待机桌面和时间。
那天迟景然告诉我白桃知道我在他公寓的时候,我以为过不了多久,白桃就会打电话给我。可是这么多天过去了,谁都没有给我打过电话。
这样的安静让我无所适从。
我又想起那次在TIME,白桃声泪俱下地握着我的手,跟我说的话。
她是个情感很细腻的女人,我不相信她会这样沉默着对待这件事。说实话,我心里有些焦灼。因为我不知道迟景然会怎么处理,我也不知道白桃会怎么想我。
握着手机,我犹犹豫豫地拨了白桃的电话,心想横竖是一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电话响了几声,白桃冷漠的声音响起,我的心一沉。
“桃儿,是我。”我说。
“嗯。”
然后就是尴尬的沉默,我们谁都没有说话。时间仿佛静止了,我搜肠刮肚想着该说点什么。可是嘴上如同被粘了胶水,什么也说不出。
“你……还在景然的公寓吗?”白桃问,声音有一些颤抖。
“……是。”
我紧张地握着毯子。
“喔。”
又是一段长久的沉默,然后白桃问我:“冉墨,你喜欢他吗?”
我刚想开口,忽然听见开门的声音,迟景然回来了。
我来不及挂断电话,迟景然已经推门进来。
“怎么在这坐着,多冷。”
迟景然穿着黑色的西装,利落的短发,看样子是刚从公司回来。他看我没说话,又问了一句:“在和谁通电话?”
然后,我听见白桃微弱的叹息声。
“算了,冉墨,你以后……别再打给我了。”白桃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嘟嘟”的忙音让我的心空落落的,我握着电话的手慢慢放下,抬头看着门口的迟景然。
“白桃。”我说。
迟景然单手插进裤子的口袋,靠在门框边上,歪着头看着我。
“得到你预期的结果了吗?”他问。
我摇摇头。
“不要想太多,现在这样对白桃来说不一定是坏事。听过那句话吧——‘长痛不如短痛’。”迟景然说。
如果理智的思考,他说的是对的。
既然迟景然不喜欢白桃,现在这样的结果对白桃而言的确是好的。哪怕她和我断绝往来,但至少她能早一步接受迟景然并不喜欢她的事实。不会像我一样,付出很多情感,到最后被迫接受那么残忍的事实,然后伤痕累累。
我本想怪迟景然,要不是他,我也不会失去白桃。可我现在竟然怪不起他,因为这并不是他的错。
迟景然看见我难受的表情,站直了身子,认真的对我说:“冉墨,你不要把所有的事情都揽到自己身上来。我让你在这,就是不想你给自己太大压力。”
我忽然有些心酸,闷闷地问:“你不是说你会处理这些事吗?还要多久呢……”
“要不了多久。已经接近尾声了。”
他走到我面前,蹲下和我视线相平,两只手把着摇椅的扶手,深邃的眸子看着我。
“很高兴你已经开始愿意依靠我。”他伸出手,习惯性地揉揉我额前的头发,继续说:“放心。”
我心里一暖,心想迟景然的撩妹技能果然是满分。
我看着他的眼睛,有那么一刻,我想直接扑向他算了,幸好理智及时出现让我清醒了一些。我也不知道自己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化的,可我竟然已经慢慢习惯、慢慢接受迟景然的存在。
可白桃满是泪痕的脸突然在我脑海里浮现,所有的臆想瞬间破碎。我慌乱地低头,看着自己的手紧紧抓着腿上的毯子。
迟景然慢慢站起身,拂了拂裤子上的褶皱。
就在他转身要走的时候,我鼓足了勇气,开口说:“我不想躲在这里了。”
他有些吃惊,问:“为什么?”
我看见他的眼神一点一点冰冷下去,连面部表情都开始紧绷起来。
“你别多想。”我双手举在胸前,胡乱摇着,急切地说:“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我不想躲起来了而已。那些事情,或多或少都跟我有关系。我想要面对,我不想躲了!”
迟景然面色缓和了许多,看着我。
“你决定好了?”他问。
我用力点头。
不知怎么,习惯于逃避的我,这次竟然想要勇敢面对一次。
也许是躲在这里让我十分不安,我接触不到外面的世界,也许是刚才跟白桃打得那通电话……总之,我现在特别想做点什么。
迟景然一改先前面若冰霜的脸,勾起嘴角笑了。
“好,那你准备一下,陪我出席杨健的订婚宴。”他说罢还打了个响指。
杨健竟然真的决定和赵修颖订婚了,这真的出乎我意料之外。我以为杨叔叔身体不好,他多少会顾及一些。
除了这些客观因素,让我更感觉奇怪的是——我竟然没那么难受。
我曾经觉得离开杨健我肯定会伤心欲绝,毕竟我喜欢了他那么久,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我心里一定是特别难过的。那时的我甚至想象不到,这一天真的到来时,我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可如今,我听迟景然说完,竟然没想象的那么难受。
也许真的像我所说的,如今我和杨健早已互不相欠吧。
杨健的订婚宴定在三天之后,地点竟然是孟娜之前约迟景然吃饭那家饭店。命运的转轮还真是奇妙。
迟景然帮我选了一件红色蕾丝连衣裙,设计上有点像旗袍,但是又没有旗袍那么中规中矩。整条裙子用蕾丝包了一层外料,看起来大气优雅。长短适中,到膝盖位置。
我自己选了一双红色绸面高跟鞋,鞋的侧面也用蕾丝点缀着花朵的图案,耳朵上搭配了一对珍珠耳环。
莫莉真是十八班武艺样样精通,不知她从哪找来一整套化妆的工具,帮我化了一个复古系的妆容,上了一个大红色的口红。
因为我的皮肤比较白皙,这套红色系的搭配看起来相当衬托我。
“冉小姐,您想做什么样的发型?”
莫莉轻柔地捋顺我的长发,将它们放在我的身后。
我没什么主意,让莫莉看着弄。
门铃响,莫莉让我稍等一会,她去开门。
门打开,熟悉的声音传进我的耳朵。
“宝贝儿,你可想死我了!”阿文一边换鞋,一边用他那腻腻的嗓音唤我。
我站起身迎接他,他直接给我来了个热情的拥抱。
“文儿,你怎么来啦?”
阿文双手抱在胸前,一头亮粉色的头发分外抢眼。
“迟总让我来的呗,他说你今晚要参加宴会,让我派个靠谱的造型师来。我这不赶紧带着Alex过来嘛……”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我才发现后面还跟着一个人,金发碧眼。
“Marry!好久不见!”
“Hi,Alex。”
金发碧眼的老外正和莫莉热络地打着招呼,我和阿文都一脸茫然地看着他们。
莫莉转向我说:“冉小姐,我在加州留学的时候和Alex同班,他现在是国际知名形象设计师。”
我点点头,笑着和Alex打招呼,心里对莫莉又多了一分崇拜。
“Hi,Mrs冉,很高兴为您服务。”Alex绅士地向我行了个礼。
“麻烦你。”
我将他们带回梳妆台前,Alex利落地打开工具包,想了一会,开始摆弄起我的头发来。期间还仔细端详了我的妆容,并且对莫莉赞赏有加。
大概半个小时左右,我的妆发都彻底完成了。Alex将我的头发先编成粗辫子,再把这些辫子盘成了韩式盘发的样子,用和我耳环搭配的珍珠发饰固定,整体造型大方优雅。
我满意地点头。
莫莉走过来对我说:“冉小姐,迟总已经在楼下等您。”
我套上一件白色的羊绒大衣,拎起手包下楼。
“谢谢你们。”出门时,我笑着对他们道谢,然后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