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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舍弃江山伴心爱

宇文拓野就料到晗曦没有吃饭,受到如此惊吓,自己又现在才赶来陪着她,看看怀里的她,脸色依然苍白,神情还是有些恐惧。

宇文拓野在心里责怪着自己,要不是自己的一时大意,眼前的一幕是可以避免的;要是他送她回宫,或者他不去皇后那儿,一直陪着她,那些人就不会下手了。

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晗曦吃东西,吃了东西才有力气,精神也会好一点儿,于是宇文拓野吩咐道:“去准备一些清淡的吃食送进来。”

“是!”瑾凝去准备了。

宇文拓野开口:“都先退下吧。”

众人退了出去。

晗曦如今觉得皇宫是那么恐怖,她吓坏了,轻轻的出声:“轩浩,我有话和你说。”

“嗯?说吧。”宇文拓野将晗曦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

“我想…想出宫。”晗曦提出要求。

“上哪儿?”宇文拓野以为她想上哪里游玩儿呢,温暖的看着她。

晗曦说出了想法:“唉~这皇宫太不适合我了。”

以前是她太天真了,以为自己退让一些,便不会有太大的麻烦;而如今发生这样的事,让她想想都毛骨悚然!

这下子,宇文拓野慌了,抱紧她,坚定并心疼的道:“晗曦,我知道这次让你受惊了,是我的错,但今后不会了。”没有她在身边,他不知道独自要怎么生活!

“这不是你的错!”晗曦情绪有些激动:“是我,是我,是我没用。”她自己不会保护自己,还让他如此心疼着她。

宇文拓野很自责:“若不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你也不会遇到这样的事。”

“轩浩,你我之间的相遇就像一场美丽的梦,我不属于这个皇宫,可……”晗曦说到这儿,声音已经哽咽,眉间的那朵小梨花渐渐显现。

的确,她和他的相遇充满梦幻的色彩。她原本是不属于皇宫的,可命运令她偏偏爱上了当今皇上。

“好!既然如此,那我们就一起离开这里,我愿意为了你放弃一切。”宇文拓野看着晗曦要哭,便做出了个惊天的决定,那就是他要带着晗曦浪迹天涯。

既然皇宫容不下晗曦,那他就带着她走。与其,让心爱的人受罪,不如带她远离伤害。

“放弃一切?”晗曦怔怔的看着他,这个平时对她百依百顺的男人,眼下要为了她而放弃一切,值得吗?

“嗯!”宇文拓野郑重地点头:“权利、地位、江山,还有一切的一切。”

在宇文拓野心里弘瀚王朝可以换皇帝,可晗曦不能没有他。

“不可!”晗曦本能的脱口而出。

她不能让他为了她,而放弃一切!不能让他成为史官笔下的昏君;不能让他背负着不孝的罪名;更不能让他跟着她浪迹天涯!他能为她有此决定,她就已经很满足了。

“为何不可?”宇文拓野认真并深情的凝视着晗曦,温柔道:“你走了,留我一人在这儿,又有何意义呢!”

晗曦微低着头,为难的说:“这样你就得背上不孝之名!”一方面她想离开皇宫,一方面又舍不得离开他。

“为了你,我心甘如怡!”宇文拓野用手轻轻托起她的下巴,吻上了她的朱唇。

“太皇太后驾到!”随着通传声,宇文拓野和晗曦整理了一下衣冠,从内间出来。

两人正纳闷儿,太皇太后怎么来了?

太皇太后正由李嬷嬷扶着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两个宫女。

宇文拓野上前行礼:“孙儿给皇祖母请安!”

晗曦口头行礼:“臣妾参见皇祖母!”

众人默默行礼。

宇文拓野扶着太皇太后坐下。

晗曦吩咐:“冰霜,上茶。”

冰霜上完茶就退到一旁。

太皇太后说明来意:“哀家听说你受了惊吓就过来瞧瞧,没什么大碍吧?”慈祥的看着晗曦。

晗曦受惊之事,消息传的真快。想想也是,一个贵人受到惊吓就能让当值的所有太医齐聚在她的寝宫,除了晗曦,没有第二个人了。

“谢皇祖母!臣妾已经没事了。”如果说在皇宫里面晗曦能感觉到温暖的,除了宇文拓野之外,就是眼前的这位太皇太后了,她老人家给晗曦的是长辈疼爱晚辈之情。

太皇太后一拍桌子,厉声道:“不知是哪个大胆的东西竟然在宫里无事生非?不想要脑袋了吗?”

宇文拓野立刻禀道:“禀皇祖母,尚未查出凶手,孙儿已经下旨彻查此事。”

太皇太后点点头:“孙儿,你定要查明真相,给曦丫头一个交待。”

“是!皇祖母。”宇文拓野神色决绝。

他不把此事查个水落石出,他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皇祖母,您的身子要紧,别因为这等小事儿而动怒。”晗曦很是乖巧,怕太皇太后气坏了身子。

这么懂事又孝顺的孩子,只会让长辈们心疼。

李嬷嬷替太皇太后捶着肩,心里想:“难怪太皇太后喜欢这琦贵人呢,除了能抓住皇上的心,还这样的孝顺。”

太皇太后叹了口气道:“唉~曦丫头啊,难为你此时还有这片孝心了。”拍了拍晗曦的手背,转而对宇文拓野说:“孙儿啊,你先出去会儿,哀家有话要对曦丫头说。”

听到太皇太后发话了,李嬷嬷带着宫女们出去。李嬷嬷是从小就伺候太皇太后,跟着太皇太后大半辈子了。很多事情不等主子吩咐,就能顺着主子的意思去办。

宇文拓野放心不下情绪刚刚好转的晗曦,不想出去,故而问太皇太后道:“什么话啊?还要背着孙儿啊?”

宇文拓野这一举动让晗曦心里一阵儿温暖,却令太皇太后不免担心历史重演。

太皇太后笑了笑,一脸慈祥,声音和蔼:“放心,哀家吃不了这丫头。”

“是,孙儿出去了。”宇文拓野没办法,不情愿的往出走去,目光却依然滞留在晗曦的身上,最终差点儿被门槛儿所绊倒。

晗曦大惊失色,脱口而出:“小心!”

太皇太后无奈的一笑:“你这孩子,小心点儿。”

宇文拓野一笑,出去了。

房间内,只有太皇太后和晗曦两个人。

太皇太后开了口:“曦丫头啊,这次让你受委屈了。”

“皇祖母言重了!”晗曦有些不知所措,毕竟自己只是只是受到了些惊吓。

太皇太后怜爱的拍了拍晗曦的手背,道:“哀家虽说已经不怎么理事了,但还不是老糊涂,孰是孰非,黑白对错,哀家明白得很,这次的事肯定和某些宫妃脱不了干系。”顿了顿:“但你也不要记恨他人,毕竟树大招风嘛,你说是吧?”

不愧是太皇太后,话说的明白,分析的也很清晰。

这就是后宫,皇上宠谁,谁就是众嫔妃的敌人。

“是!谨尊皇祖母教诲!”晗曦深知今日之祸是自己太受宠导致的,但这也不是自己的错呀,她们没本事拢住皇上的心,就要把气撒在她一个人的身上,凭什么!

“你与皇上的感情明眼人都看的真真儿的,哀家也很感动,所以哀家会尽量维护你的,只是在明面上不能太过。”太皇太后语重心长:“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哀家的意思你可明白?”

在宫里,晗曦是孤立无援的,要不是宇文拓野处处保护,肯定早就去见佛祖了。

如今,她累了,不想呆在这个阴森恐怖,到处是明争暗斗的皇宫里了。

“皇祖母,我以后想以青灯古佛为伴,还望皇祖母成全!”晗曦眉间的小梨花隐隐呈现。

太皇太后立即出声阻止:“万万不可!你这么做是会逼死皇上的,哀家不想看到前朝的事情再次发生。”

“前朝?”晗曦不明白,但看太皇太后的神情很伤感的样子。

太皇太后一叹道:“唉~前尘往事了!”眼前浮现出儿子的脸庞,不禁红了眼眶:“当年先皇为了一个歌妓想放弃了整个江山,哀家出手阻止,最后那个歌妓出家为尼,导致先皇郁郁寡欢而殡天。唉~问世间情为何物啊!”顿了顿:“难道你想让皇上再度步上他父皇的后尘?”

太皇太后的眼神和语气都是在请求,她已经失去儿子,不想再失去个孙子。

晗曦拼命的摇头,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她不想悲剧在宇文拓野身上重演。

看着晗曦的反应,太皇太后很欣慰:“哀家和你说这些,并不是想要威胁你和锢锁你,而是哀家相信你是最了解皇上的脾性,所以应该怎么做,你自行选择吧。”

太皇太后可真会抓人的弱点,知道只要稳住晗曦,自己的孙子就会乖乖的。最了解皇上的并非晗曦,而是她!

眼下,当务之急是怎样保护晗曦,要是晗曦再出什么事,那就不知道皇上会不会牵怒整个后宫!

晗曦明白了太皇太后此来的目的,看来她出宫是不可能了,那么就要学会保护自己。

要如何在后宫中占有一席之地呢?很显然,光有皇上的宠爱还不够。晗曦必须学会处事之道,还有驾驭人心。

“皇祖母,晗曦还没有用晚膳,您让她先吃点儿东西,再陪您说话,可好?”宇文拓野在外面,语气有些焦急。

太皇太后听到宇文拓野的声音,又拍了拍晗曦的手,笑了笑:“该说的哀家都说了。”继续道:“行了,你先用膳吧,哀家也该回去了。”站起身。

“臣妾恭送皇祖母!”晗曦毕恭毕敬。

“嗯,哀家说的话,你好好参详吧。”太皇太后话毕,走向外面。

晗曦是越来越佩服太皇太后了。

“孙儿送皇祖母!”宇文拓野扶着太皇太后,将她老人家送出了忘忧宫。

太皇太后一走,瑾凝就带着宫女们把膳食一一摆上桌,对晗曦笑道:“贵人啊,您瞧瞧,这些都是皇上叫御厨为您做的。”又神神秘秘附在晗曦的耳边说:“尤其是这道酒酿丸子是皇上在咱们小厨房里亲手做的,奴婢还是第一次见到皇上进厨房呢。”

瑾凝当然是第一次看见皇上进厨房,只是她不明白皇上干什么要学做饭,难道爱好上厨艺了。

晗曦却很清楚宇文拓野的用意,他是在为他们离宫做准备,毕竟离开皇宫凡事都要靠自己了。

说出去有谁会相信堂堂天子竟下厨给个贵人做吃的!可这一切偏偏就发生了!

晗曦看着酒酿丸子,心里好生感动,她知道他有多爱她。

宇文拓野回来看见晗曦在桌前愣神儿,以为又出什么事了呢,温柔问道:“晗曦,怎么了?为何不吃啊?”

“你会做饭?”说实话,若非亲耳听他说,晗曦是难以相信堂堂皇上会下厨的,就连稍有地位的男子也是不进厨房的。

“哈哈~原来是为这个啊!”宇文拓野笑道:“朕是现学现卖的,要不要尝尝为夫的厨艺?”

“嗯!”晗曦笑着点头,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更是宇文拓野的一片心意。

“好!来!我亲自喂我的小娘子。”宇文拓野用勺儿盛了个酒酿丸子送到晗曦的嘴边。

晗曦吃了下去,宇文拓野一脸的期待,她一脸幸福的笑道:“好吃!”

好吃才怪!莫说他是第一次下厨,就算经常做饭的也不敢保证次次做的好吃。厨艺得慢慢摸索,循序渐进的,哪有一蹴而就的!

“真的吗?那我也尝尝!”宇文拓野自己吃了一口,立刻吐了,喝了口茶,懊恼的说:“这么难吃!别吃了!”

晗曦吩咐:“瑾凝,给皇上倒杯花果露来!”

瑾凝去倒了。

“小傻瓜,那么难吃,你还吃!”宇文拓野真的不要晗曦这么懂事,把她抱了起来,让她坐在他的腿上,爱怜的看着她。

“怎么了?”晗曦心里满满地都是幸福,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有些人想吃还吃不着哪!”把花果露端了起来,送到宇文拓野的嘴边。

宇文拓野喝了一口,感觉唇齿留香,用手捏了捏晗曦的下巴:“看来朕以后要多多练习厨艺喽,下次做好吃点儿给我的娘子吃。”

听到这儿,一旁的瑾凝大惊失色,忙道:“啊!皇上,您可别练习了,您要是再下厨,奴婢的小命儿可就没了。”

“你不说谁会知道!”宇文拓野淡淡地说了一句。

“轩浩,你就别为难瑾凝了。”晗曦在宇文拓野怀里替瑾凝解围。

“好吧,好吧,这件事以后再说。”宇文拓野拿晗曦没办法,只好先作罢。

话外之音是显而易见的,只是暂时放下了,看来这位皇上以后要常常往厨房跑。

晗曦见瑾凝愁容满面的,平时机灵过人,现在却一点儿办法也没有。晗曦一笑,向瑾凝使了个眼色,让她出去。瑾凝心领神会的退出去了。

“晗曦,咱们先用膳。”宇文拓野把食物送到晗曦的唇边。

一听宇文拓野说“咱们”而非“你”,晗曦吃下食物,纳闷儿的问:“你没用膳?”

晗曦有些想不通,宇文拓野去皇后那儿,皇后应该热情迎驾,并且准备丰盛的晚膳才对,再怎么说也不能饿着皇上呀!

“嗯!”宇文拓野答道:“在皇后那儿吃了几口,接到禀报你出了事,我就过来了。”

“哦,原来如此。”晗曦眼眶犯红,没办法不感动,她的小梨花又出现在了她的双眉之间。

“怎么了吗?”宇文拓野小心翼翼地问,他最怕她哭,但又特别喜欢她拿着帕子拭泪的样子。

“我好感动!”晗曦声音开始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让人想不心疼都难。

“小傻瓜,不哭,不哭。”宇文拓野亲了晗曦的脸颊,柔声道:“只要你没事儿就好!”

“你待我真好!”晗曦用手帕拭去快要夺眶而出的泪水。

“你是我的娘子啊!”宇文拓野在晗曦的耳畔轻声:“我不对你好,对谁好啊。”并把她抱得更紧。

“呵呵~也对!”晗曦笑了起来。

“快吃吧!”宇文拓野笑道,怕晗曦饿着。

晗曦点头:“好!”

刚入子时,到处静悄悄的,只有凤宸宫里有点点烛光,南宫慧坐在窗前默默垂泪。

她贵为皇后,母仪天下,光芒万丈!可又有谁知这华丽的背后有着多少个眠夜和心酸的泪水,只有她自己知道。

珍珠走到她身边,轻声道:“皇后娘娘,夜已深,您该就寝了,奴婢已经给您铺好床了。”

南宫慧苦涩的笑了一下,自从晗曦进宫以来,皇上就天天往忘忧宫跑,连初一和十五也不在凤宸宫过夜了。

珍珠深知其中的隐情,忙道:“那琦贵人也真是的,不知道惹了哪一宫的主子,这次怕是吓得不轻,她也该收敛收敛了。”语气中颇有解气和幸灾乐祸的意味。

南宫慧一叹:“唉,珍珠,你这话千万不要到外面说!”

“奴婢哪敢在外面说!”珍珠替皇后捏着肩。

窗外的夜色迷人,皎洁的月光柔柔地洒在万物上。

忘忧宫内更是悄无声息,宇文拓野和晗曦已经歇下了。

宇文拓野无意识的去摸晗曦,习惯了搂着她睡,却摸了个空,他一下子清醒,猛地坐了起来,果断的叫道:“来人!掌灯!”

小彩和小信跑了进来,慌忙的掌上灯,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借助亮光,宇文拓野发现晗曦缩坐在床的一角,很是恐惧的样子。

晗曦看见宇文拓野坐在面前,正要抱她,紧张着她的样子,她就扑到他的怀里。

宇文拓野把她搂入怀中,声音柔到极限:“晗曦,怎么了?做噩梦了吗?”唯恐她再害怕。

“嗯。”晗曦的脸贴在宇文拓野的胸前,弱弱的应声。

小彩和小信互看了一眼,大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识趣的退了出去。

“嗯,不怕不怕……”宇文拓野边安慰边心疼:“小傻瓜,怎么不叫醒我呢?”

“看你睡得熟!”晗曦的声音依旧弱弱的。

“是有你在身边的原因,所以我睡得特别好。”宇文拓野搂着晗曦重新躺下,温柔的看着她,认真道:“不过以后可别这样了,有事定要叫我,知道吗?”她越是懂事,他就越是心疼,自然就越宠爱她。

“嗯,好。”晗曦乖乖地答应。

宇文拓野知道晗曦吓坏了,于是他带她走的决心更坚定了:“晗曦,不如咱们明日就离开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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