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太多了。”长刀没入店长的胸膛,在他身后,纸鸢冷眼相望。
纸鸢身上很多伤痕,就连连衣裙上也有很多撕裂的破洞,露出白皙的肌肤。毫无疑问刚刚她所遭遇的战斗是多么的惨烈。
对于纸鸢的出现,店长显得非常惊讶“怎么会!?”
他可是将所有替身都派去围堵纸鸢了,那可是数以万计的三阶幻鬼,怎么可能连一个兵阶的小捕快都打不过?
“人海战术,真是让我非常生气啊!”纸鸢抽刀上扬,刀芒暴起,自下而上将店长一分为二。后者在刀芒中消无,见此纸鸢冷冷地环视四周,俏眉微皱“所以,你已经没有替身了。“
店长并非四阶幻鬼,居然可以创造出如此众多的替身,着实超乎纸鸢的意料,从此来看,店长的幻力就算还达不到四阶也所差无几,说不定只是临门一脚,就差一个契机了。想到这,纸鸢一边慎视周围,一边快速向朝夕靠近,现在她要做的只是保护朝夕,坐等店长按耐不住现身了。
然,就在她已经到朝夕面前时,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是木偶。
“小心!”
下一刻,一道寒光掠过,在纸鸢面门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
“叮!”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骨刀被纸鸢挡飞,骨刀脱手的朝夕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气一样的瘫倒在地,昏死过去。而被挡飞的骨刀在飞行一段距离后戛然而止,悬浮在空中,一个人影在它身后浮现,店长拿着骨刀,浑浊的眼睛中闪烁着意语不明的光芒。
“该死的木偶。”他扫过木偶的方向,暗骂一声。
刚刚若是没有木偶的破坏,就算他无法杀死纸鸢,也可以重创她。
“这就是你最后的主体了吗?”纸鸢冷冷道,眼中杀机毕露。刚刚店长的偷袭真的让纸鸢生气了,若不是木偶的提醒,自己说不定就被那个家伙阴了一把,一想到自己可能死到对方的手里,纸鸢彻底愤怒了。她微微弓膝,双手持刀前指。这是她最强的攻击态势,表明她要发大招了。
感受到纸鸢飞快升腾的气势,店长神色也变得认真。
他怕死,所以依靠替身去战斗。可这并不代表他很弱。事实正好相反,他本体的近身格斗可是准四阶的标准,对付一个兵阶的捕快,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听纸鸢轻声道“拔刀-鬼牒!”
下一刻,她的身影陡然消失在视野,而店长的胸口则多了一条浅显的刀痕。刀痕越来越多,刀声越来越快,就好像有一个无形的鬼魅在店长周围挥舞着镰刀。
“呵,速度挺快的。”身上越来越多的刀痕并没有让店长产生任何的慌张,那种无关痛痒的伤害只会让他觉得好笑,他漫不经心的摇起拳头,突然朝面前的位置猛的挥出,嘴上是讥讽的笑意“只可惜力道不够。”
轰!
这一拳太快,甚至还没有挥出就已经收回,就像店长什么都没有做一样。可是,这一拳准确的击中的高速运动中的纸鸢,恐怖的力道直接将她轰飞出去,撞在墙上。
然,墙上并没有纸鸢的身影,反而笼罩店长的刀光越发急促,密集,只是眨眼,就将店长逼得难以招架。
明显增强的力道作用在店长全身各处,暗劲和刀罡在他体内侵蚀肆虐,在这种情况下,店长不由自主的后退一步,脸上终于收起了轻佻的不屑,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慎重。
他挥舞着骨刀,抽搐着,就像一个疯子。
然,让人意外的时,他身上的伤痕再没有增加。反倒是空中传来一阵异常密集的兵器碰撞声。他的速度竟然可以跟上纸鸢,甚至在某些时候还可以超越纸鸢,进行反击。
衣服被锐器撕裂的声音响起,纸鸢的裙子被划掉很大的部分,她的大腿裸露,其上是触目惊心的刀痕,其中有一道血痕连着她的胸口遍及后颈,若血痕还稍深一分,纸鸢就会身首异处。战斗很纠结,双方采取的都是以命搏命的打法,双方都清楚,如果自己输了会意味着什么,所以刀声愈急,攻势愈险。
“你输了。”突然,纸鸢低语道。
只见纸鸢从战斗中脱离,衣衫褴露,好好的连衣裙被切得四纷五落,露出掩盖的玉体。她冷冷的注视着宛若报废机器人的店长,后者身上的伤痕可比纸鸢要多得多。
“结束了。”纸鸢道。
“开什么玩笑……”店长张狂的笑道,这点皮外伤根本就无关痛痒!可很快,他脸上的笑容凝固了,他骇然发现自己的幻力正在快速流失,而流失的出口就是自己身上那些看起来无关痛痒的刀痕!“怎么会这样!啊!!”
纸鸢并没有心情给店长解释,她就像一个看戏的看官,好整以暇的等待着戏曲的落幕。
“我不甘心!”店长强撑着身子,浑浊的眼睛中投射出怨恨的光芒,他匆匆扫过一旁正在沉睡的朝夕,咬牙切齿“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你们这群碍事的捕快!啊!!”
濒死的狂徒会做出一些超乎想象的事情,店长也不例外。他看着昏睡的朝夕,只要杀了她,自已依旧可以进化,自己还没输!
突然,一把骨刀突然飞向朝夕。
店长的的动作太快,太过意外,当纸鸢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她怎么也没有想到店长居然会濒死一搏,眼看着骨刀飞向朝夕,毫无疑问的朝夕必死无疑!
店长脸色再次浮现张狂的笑意“哈哈,哈哈哈!哈哈……”
然,就在骨刀即将击中朝夕的瞬间,一个漆黑的身影挡在她生前,险之又险的为她挡下着致命的一击。
没人知道木偶是怎么脱离店长的控制,也没人知道它是怎么洞悉店长的意图。视野中木偶被骨刀命中,那骨刀并非凡品,而是可以吸取生命的特殊器具,被命中的木偶被骨刀吸取着,整个身体都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化为虚无,在彻底消失的前一刻,它看着沉睡的朝夕,残缺的眼中满是温柔。
或许是冥冥之中的某种感应,沉睡的朝夕缓缓睁开眼,木偶却在她看清自己的前一秒彻底消失。
看着空无一物的面前,朝夕突然感到莫名的悲伤,她试探性的朝空中抓取着,想要抓住什么,可入手的什么都没有。
泪水经不住的流出,浓浓的疲倦涌上心头,让朝夕再次陷入沉睡。
”啊!“眼看最后的机会被破坏,店长陷入了临死之前的癫狂”你这个低贱木偶!为什么,为什么一直要坏我好事!“
“你这个混蛋!”目睹一切的纸鸢扬起刀,神色森然。
“就想这么死了吗?”突然,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一团黑炎熊熊燃烧,释放着危险的气息。在黑炎之中,一个虚幻的人影若隐若现。
话音未落,本该死去的店长猛地睁大了眼睛,从喉咙中发出嘶嘶的声音,仿佛有一股力量强迫着它活着,并且承受痛苦。
“你是谁?”突如其来的变化让纸鸢心中一震,因为对方的气息告诉她,对方很强!
黑炎消散,第五策的身影展现。
此时的第五策给人感觉非常陌生,惨白的脸上布着邪魅的黑气,一双眼睛连眼眶都变得漆黑无比,与之对视时就仿佛对面站的不是人,而是深渊!纸鸢注意到,他胸口的位置,有一个断裂的豁口,那里是心脏的位置。此时的豁口正燃烧着诡异的黑炎,黑炎晃荡,就像一张鬼脸,对世界嘲弄。
她本以为第五策死了,被贯穿心脏怎么可能不死?可眼前的一切告诉她,事实似乎并不是她想的那样。
“我是谁?”纸鸢的质问让第五策笑了起来,他似乎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事,自顾自的张狂大笑,可纸鸢却分明从中听到了一丝实质化的哀伤。笑够之后,第五策并没有回答纸鸢的问题,而是将目光转移到惊恐万分的店长身上。
“我说,”第五策淡淡道“你怎么能就这么死了呢?”
店长现在无比的惊恐,他骇然发现自己居然什么都做不了,就像有一双无形的大手死死钳住自己,只能任人摆布。这种感觉并不陌生,在很久以前他曾在“它”身上也感受过。只不过当初这种力量带来的是一条跃向真实的希望,而现在,却是通往深渊的死亡!
“这些年你为了一己私欲妄杀的人可都在看着你呢。”第五策玩味的说道,眼神却分明冰冷“他们的灵魂可在深渊之下等待着你呢,你怎么能就这么死去呢?”说到这他微微抬手,一个漆黑的光圈就出现在店长头顶,从中泄露出来的负面情绪让纸鸢都脸色苍白。强大的吸力直接将店长吸入其中,随着店长的进去,一阵歇斯底里的低吼从中传出,还夹杂着某种啃咬的咀嚼声。
第五策摇着头,叹道“这些幻鬼,就是该死。”
黑洞缓缓关闭,第五策身上的黑炎也渐渐消失,最后关头,第五策看了看如临大敌的纸鸢,露出一个邪魅狂狷的笑容,说出了一句意味不明的话。
“孤,要纳你为王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