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打个毛啊!”木偶叫道“一个一阶幻灵,一个还没通过考核的新人捕快,去怼一个三阶的幻鬼?”木偶神情呆滞“我们还是洗洗睡吧,别去送死了。”
“你才一阶?”第五策瞪大了眼睛“不能吧!如果你是一阶,为毛店长不能解决你呢?还要我替他动手。”
“因为规则。”木偶解释道“我和他都是朝夕的幻想之物,所以受朝夕的信仰之力限制,我们是无法主动伤害对方的。所以我才能一次又一次的打断他的计划。”说到这,木偶神情非常凝重“一楼大厅里的那些木偶就是他吸收信仰之力的装置,这些年来我破坏了一次又一次,每次他都要花费很长时间来修复。可是最近,我发现前一天才破坏的木偶第二天居然就完好如初的出现了……”
“这说明他已经临近进化了。”木偶看着第五策的眼睛,一字一顿“我们必须阻止他。”
“你的意思是说他快要变成四阶了?”第五策还没有明确体会过四阶幻鬼是个什么概念,可是他知道这事肯定不小,绝不是自己这种咸鱼可以解决的。
“到时候,他和朝夕之间的规则就会被打破,也就是说他可以杀死朝夕,彻底自由。”木偶沉声道“到时候,就连我也会被他所杀死,这座城市都会成为供养他的工具。”
“他为什么要杀死朝夕?”第五策不明白。
“当幻想之物杀死自己的幻象者时,就会变成真实,而这是所有虚构之物梦寐以求的。”木偶道。
木偶的话让他想起了杯叔曾经对他说的所谓的“神”,就是因为杀死了自己的幻想者,所以就变成真实了吗?这么说,神岂不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幻鬼吗?
“朝夕现在在哪?”第五策突然道,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
“在外面。”木偶的回答很简单,他伸出仅存的右手指着不远处的门,补充道“准确的说,是三楼。”
“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昨天被你打伤后,我就被他抓到这里,且不说我被你击伤,变成了'残缺',继而不受规则保护,就从他可以随意攻击我这点就可以看出,他已经达到一个瓶颈了。”木偶的嘴角扬起苦涩的笑意“或许你还不知道吧,这里就是他的信仰吸取地,被关到这里的,无不成为给他提供信仰之力的工具,我们的力量会在时间的推移下越来越弱,最终就像那些死尸一样。”
“我的力量已经没有多少了。”身体的空虚让木偶有些绝望“而没有媲美店长的幻力,是无法打开结界,走出去的。”
“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死定了?”第五策虚着眼道。
“如果你是将阶捕快的话,我们说不定还能出去转一圈。”木偶失落之余不忘吐个槽。
“开什么玩笑!”第五策一声怒吼让木偶愣住了。
只见第五策手中突然出现一把血红的枷锁,枷锁在他的控制下重重的撞向木门,只听一声闷响,木门纹丝不动,第五策手中的枷锁却变得无比暗淡。
“没用的,你的幻力已经无法支持你的幻灵器继续存在了。”木偶缓缓道“如果我没看错,你的幻灵器是强行开启的吧?如果过度使用,后果……”
“费什么话?”第五策大喊着,又一次击打木门“我都要死在这了,还管什么后果!”泣心锁击打在木门上,掀起一道清晰的波纹,可木门依旧纹丝未动。反倒是泣心锁变得极其暗淡,仿佛随时随地都会消失。
“其实你未必会死。”木偶说的话让第五策停了下来,前者深深的看着第五策,道“当他成为四阶后,这里应该就会被废弃,到时候失去源泉的结界会很快消失,到时候你就可以出去了。如果你命大的话。”
场面,变得沉默。
“只要不死就可以了吗?”良久,第五策突然开口,“只要自己活着,其他人怎么样都可以对吧?这种心态,我可是非常讨厌啊!”说到最后,第五策几乎是吼出来的“如果,当时她没有救我,我说不定会像你说的那么做,甚至我根本就不会来这。可是……”
第五策猛地抬手,手中近乎暗淡的泣心锁再一次撞向木门。
“可是,她当时确实是救了我啊!我怎么能麻木不仁,见死不救!“
轰!泣心锁在撞击下纷然消散,接连着第五策的身体也开始变得虚无。
“我说过,过度使用幻灵器,你的身体会付出极为惨重的代价。”木偶的语气变得空洞“你的'存在感'会降低,当你的'存在感'消耗殆尽时,你的真实就会被规则抹灭,你就会被这个世界遗忘。”
“该死!”第五策暗骂着,想要凝聚泣心锁继续,可是身体的虚无感让他提不起任何力气,在试了几次都无法成功后他整个人都瘫倒在地,他抱着头,痛恨自己的弱小“该死该死该死!”
和第五策一样,木偶此时内心也充斥着绝望。它缓缓看向漆黑的周围,视线似乎可以穿过黑暗,看到那些狰狞的死尸。那些死尸面露不甘,绝望和恐惧在他们脸上成为最后的遗容。寂静之中,木偶仿佛可以听到那些枉死冤魂的控诉和低语,断断续续,如影随意。
一人一偶就这么委身于黑暗之中,陷入死寂。
第五策不知道的是,在外面,正在上演一副好戏。
明月高垂,侧映着万千高楼虚影,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风声呼啸。
最高的大厦顶端,一道身影无声而立,齐腰的黑发随风飞舞,银月洒在她漆黑的长裙上,构成一幅美妙的画面。
片刻的沉寂之后,她猛地睁开眼,漆黑的眼睛仿佛比这黑夜更为深邃。
她呢喃道“气息不见了呢……真是个废物。”
下一刻,一把长刀携带者湛蓝色的刀芒脱鞘而出,直指天际。随后猛地划下,斩向不远处的某栋大楼,只见刀芒在大楼表面掀起一阵波澜,紧接着就听见什么破碎的声音,一栋三层楼高的玩具店出现在她眼中,巨大的小丑笑脸在黑夜中分外显眼,夸张到轻佻的笑容似乎在嘲弄着来着的不堪。
她刀指玩具店,神色淡然,语气平缓。
“拔刀鬼——纸鸢,前来捉拿。”
“呵呵,哈哈,哇哈哈!”一阵经典的三段笑后,一个苍老的身影从玩具店走出,店长原本僵硬的脸上居然出现出极其不服的轻蔑,他浑浊的眼睛也变得清明,深邃“好一个拔刀鬼!为了杀我,居然只身一人开启两层幻屏!看来今天我是必须死了。”
回应他的,是纸鸢快到超乎意料的刀锋。
瞬间,一道寒光暴起,自上而下,将店长从头到脚一分为二。
刀法犀利,决绝。
这就是纸鸢的战斗形式,你只用知道我的名字,记住临死前的刀光,仅此而已。
然,将店长杀死后,纸鸢的表情非但没有轻松,反而变得慎重。
“哈哈哈!”
店长张狂的笑声从四面八方传来,只听一阵密集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黑夜中突然出现无数身影,从外形来看,它们都是店长。
“你是三阶。”见此,纸鸢说出了战斗中的第二句话。这表明她已经认真起来了。
“如果是那个人来,我也只能逃跑了,”只见所有店长异口同声的说道,声音震耳欲聋“只可惜今天来的是你这个乳臭未干的小毛孩,也好,那么就留在这里,成为我进阶的肥料吧!”说到最后,无数人影突然暴起,从四面八方扑向只身一人的纸鸢,将她死死包围。
纸鸢笑了。
在这看似的绝境之中,她嘲弄的笑了起来,目光冷冽,长刀戚寒。
只见她张开手,一道恐怖的湛蓝光束在她手心炸开,直接横扫了面前的敌人,紧接着舞动寒钧,凄厉的冰霜直接冰冻了周围所有敌人,被冻结的敌人在随后到达的刀罡下化为一地冰渣。
寒钧是那把刀的名字。
一招一式,周围十余米的范围内立刻被清扫出一个真空环境,面对无边无际的敌人,纸鸢没有缠斗,脚尖一点,直接腾空而起,璀璨的刀光成为照亮黑夜的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