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来发现,他和花朵儿进入了一个似乎怎么也出来的怪圈:昏迷、失忆、再昏迷、再失忆……让他郁闷的是,这失忆并非全然忘了他,而是有时记得,有时忘了。
这次花朵儿想来,他倒是很庆幸,她并没有忘了他,只是把小不忘了。
“小不?是这鸟的名字吗?”虽然记忆不好,但是喜欢用手指戳小不身体的习惯却没变。
“你忘了还是你取的名呢!”斯来心情很愉悦,只要不是忘了他,忘了任何人和事都不关他的事。
“呃?”花朵儿愣怔,“你是说我取的名字?”
“对呀,十年前,我,还有你,看着它破壳而出,后来你便给它取了这个名字!”十年前是个禁忌,既然她忘了,他从来都没有要再提起。只是很简单的一句话带过。
“十年?你说它有十岁了?那怎么还是那么丁点小?是侏儒鸟吗?”花朵儿又戳了戳它的小身体,神色间愈发不可信。
小鸟儿每听她说一句,头便垂得更低些,最后一句说完,它干脆四肢抽搐,晕倒在桌子上,不动了!
悲哀啊!侏儒鸟?居然说它是侏儒鸟,它可是一只神鸟呢!只不过,人家现在还小嘛,还没有遇到滴血认主的人,哼,等我找到了那个人,还原我的本相后,看你们怎么说?只是……主人,你在哪里呢?你不知道你的小鸟儿等你等得心都快碎了?
“可能就是这个品种吧,从出生到现在,没怎么长大过!”斯来拨弄着小鸟儿圆鼓鼓的肚子,“这么贪吃,就是不长个儿!”真奇怪,小不似乎一天到晚都在找食,它的肚子似乎永远也填不饱似的,整天吃个不停,居然没有吃成个大胖子,只是肚子大了些。
“所以才叫小不——点儿!”花朵儿望着桌上装死的某鸟儿,怎么有这么别扭的鸟类啊?居然会因为她的话生气,呵呵。她从斯来的早餐里取了点食物,放在它的嘴边。某鸟的鼻子牵动了下,一只小眼睛稍微开出了一条缝,看到食物,眼中闪过一丝喜悦地亮光。但是瞟到给它食物的那个人是花朵儿时,又飞快地闭上了眼睛,小脑袋往旁边歪了歪,尖尖的小嘴还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
哇,这个小不点儿太有喜剧天赋了!花朵儿见状,撑不住大笑起来,没想到,它那么有骨气!
但下一秒,花朵儿的笑便嘎然而止,只觉手中微疼,手中已经空空如也。她错愕地望着某鸟,只见某鸟正得意洋洋地望着她笑:偷袭成功!干嘛不吃,和自己过不去吗?它才没那么傻,否则怎么可能成为天下第一神鸟!
只是它的嘴巴太小了,而且这东西怎么那么粘,它一口没吞下去,结果就卡在那儿呢!它伸了伸脖子,努力咽了口水,还是不行,而且那东西卡在那里久了,让它的呼吸渐渐变得有些困难。
花朵儿和斯来先是望着它错愕,接着看到它上蹦下窜,又是伸脖子,又是踢腿儿的,以为它在做饭后消食操,但最后都看出有些不对戏儿了。
花朵儿凑到它跟前,翻了翻它的眼皮儿,没精打彩的眼神儿,还有丝狼狈和慌乱,心里暗笑:死到临头还那么倔!她掰开它的嘴,轻巧地用筷子把那个圆子取了出来。
斯来愣了会儿,即爆发出雷人的笑:没想到,骄傲如小不,也有吃瘪难堪的时候啊!在花朵儿面前栽了跟头。
小不可不是这么想,它从阎王殿走了一遭,对它的救命恩人一下子来了一百八十度的转变。既然,它的命是她救的,那么按照它们神鸟族的规矩,花朵儿就是它的主人了!没想到这么快就找到了主人,真是因祸得福,得来全不功夫!它真是太兴奋了,望着花朵儿的眼神简直可以用热烈、亲昵、暧昧来形容!
“小不!”花朵儿似乎也能觉察到它的变化,她轻轻唤了声,摊开手掌。小不立刻飞到她的手心上,小嘴亲昵地啄了下她的手心,小脑袋在她的里蹭来蹭去,那神情简直就和个小孩子在撒娇一样。
斯来的嘴巴张成了个大大的“O”形,小不可从来没对他那样过哦!
“你这个没良心的小东西,喜新厌旧啊!亏我养了你十年,一下子便把我这个老主人丢到一边了!”斯来声泪俱下地数落着它,心里却在想:不愧是我斯来养出来的鸟儿,不忘旧情啊!连喜欢的人都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