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凡人对你真的那么重要么?”重要到把那块玉也送给了她。那玉本是他寸步不离身的心头至宝,是瞳的遗物。他竟然给了一个认识不久的陌生人,哪怕那个人和瞳长得一模一样。
一想到那个叫花朵儿的少女,他便不自觉的抚了下心口,心里有些沉闷得说不出话的感觉。
她倒底是怎么回事?前不久还和城相亲相爱,一转身却又和另一个男子同居一室?怎么这么不自爱,他恨不得剥了她的那张面皮,实在无法容忍自己喜欢的女孩的样子,长在这样一个女孩脸上。
他又冷冷看着那个魂不守舍的城,想不明白,他怎么会把那样的女孩当成心头至宝,真是瞎了眼。
他几次上她家,几次欲把那玉偷了来,但是,每次望着她熟的容颜,那张熟悉至心痛的脸,他便不忍心了。最后,他竟然还偷了她酿的酒,坐在她家的屋底,清风明月,把酒问天。或许是她酿的酒实在太好了,又或许是让他找到了某种类似醉花荫的味道,他居然天天流连往返于她家,以及她家的屋顶。
看到她满脸怒气指着那个叫斯来的臭小子跳着脚问他为何偷偷又喝了她的酒,而那小子满脸委屈指天坚决发誓没有喝时,他心里便有说不出来的畅快。
畅快的只想继续偷酒喝。
这小子看着一脸老实,却是花花心肠,一直追着她叫她老婆,到了夜里,等她睡着了,便爬上那张花床,小心翼翼躺在她身边,将她拢在自己怀里。
他当然也看到了她的异常,头发会不知不觉变成亚麻色卷发,后来在清晨,他又看到她如天空般纯净蓝色的双瞳。
这样的她,完全就是瞳的样子,除了两人的性情不太一样……瞳的性情,其实和她也差不多吧……
他几乎天天晚上过来,到最后,连自己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来。他对自己说:就是来看看这个女孩倒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看清楚了,再告诉城,他喜欢上的是那样一个人,那个人,不是瞳!
只是,现在,他望着那个月下成愁,墨发白衣的城,却无从说起。
“替我照顾好她。”他望向夜,堇色双眸倒映出模糊的他的影像,已经很多年都看不清他的样子了。
“我为什么要替你照顾她?”夜冷冷的语调在月下显得无比清冷。
城又一次习惯性伸手摸向腰间,顿了顿,手便垂在一旁,他不说话,也不看他。
“你不用那么担心她,她没有你的照顾,也活得非常好!”看到他这副样子,他便生气,既不反驳你,也不答话,那样漠然的样子,这是求人的态度吗?
“酒,好喝吗?”他忽然问。
“当然……”夜顿住,他怎么知道?
“能喝醉也是件幸福的事!”他叹息。
“你……”想了想,望着他那双堇色的双眸终是没有说什么。
“如果,她觉得这样生活得很开心,如果她就是瞳……那就……这样吧……”
……那就……这样……
就怎样呢?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那么相像,其实这点,夜虽然不想承认,心里早已动摇。那些她身上出现的奇怪的现象,或许是瞳正在复苏?
所以,他夜夜都去探她,其实也是在守护她。
所以,城根本知道这件事。
没有道别,没有叮嘱,城的身影在月下凭空消失。
清风依旧,明月依旧,空气中似乎仍有残影。
“你放心……”夜仰头望月,却没有说放心什么。有些话,不用说出来,仿佛那是约定,有些事,不必做,却仍照应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