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到达顶楼时,上面一个人影都没,但明明有她的气息,他绝对不会搞错的,虽然隔了几千年,她的气息从未离开过。
他落寞地站在那里,淡金的长发无拘无束的散在身后,仿佛被一股无形的气流卷起来,在黑夜里独自舞着,透明的肤色下隐隐可以看到细细的血管,静静流淌地血,血色淡淡,亦接近透明;此时绿眸的颜色浓郁的如同化不开的墨,透出千年万年的寂寞。
紧紧捏着的手松开来,赫然竟是一根绿色缎带。
他低下头,望着它,似乎在透过它,看着那个曾经用它系过发的人……
“夜,真的是你自己编的吗?”少女问站在她面前的少年,那双可以洗涤人心灵的蓝色双瞳,惊喜地望着手中长长的绿色缎带。
“你……”少年想问她是否喜欢,虽然她的表情就已告诉他,但他想听她亲口告诉他。
“我太喜欢了!”她迅速用它系住她那头亚麻的长发,“夜,谢谢你!我会一直带着它的!”
少年望着她,因为她的欣喜而欣喜着,因为看到她的笑容也回应着笑……
瞳,你在这里吗?请你回应我……他低望着星空,没有人能看到他绿色双眸中星星都碎了。
花朵儿手里早已换上了一块草莓蛋挞,这可不能怪她,被困的日子里,她一直在想出去后,一定要好好的慰劳一下自己的胃,虽然饥饿的并不是胃,而是她的味蕾。
“扑通”一声,她猝不及防跌进了一个人的怀抱,谁让她的全副心思都在嘴里面了,手中的蛋挞也一下子飞了出去。
“呜……我的蛋挞!你不长眼睛吗?那么大的路干吗还要往人撞啊,呜呜啊啊啊……”花朵儿突然说不下去了,因为她整个人都被人抱得紧紧的,嘴巴也被捂住了,还有鼻子,都快透不过气了,眼睛里出现了许多星星……
混蛋,本姑娘竟然是被捂死的吗?她睁大了眼睛,死死盯着眼前只能看得到的那个人的肩,嘴里却发不出声。
还不放开吗?她心里禁不住一阵哀叹。
“朵儿……”那人似乎感冒了,鼻子和她一样塞住了,声音也像她一样透不过气来似的。呃?有些耳熟?她脑中迅速过滤着,只是越来越稀薄的氧气,让她渐渐晕沉。
“朵儿?”那个人似乎觉察到不对劲,放开她,看到她闭着双眼,双颊通红,呼吸不稳,惊慌地喊着她。见她一点没反应,一只手抱着她软软的身子,分出一只手在她鼻子上一探,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老婆,你不要吓我啊!”他慌了,他只是想吓吓她,从她买冰果开始,他便一直跟在她后面,只是想多看她会儿,看着她旁若无人吃东西时的那样子,看着她幸福地舔着自己的手指,然后,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听到心里有个声音对他说,去啊去啊,她是花朵儿!你不是一直很想她吗?她现在就在你面前啊!去吧!然后自己便鬼使神差地跑上去,一把抱住了她。
看着她绯红的双颊,如傍晚被夕阳染过的云彩,那红得诱人的唇,仿佛故意在诱惑他般的嘟起来。少年的心仿佛野马般狂奔乱闯。他脱下外套铺在地上,轻轻把她的头放在自己腿弯,一手轻抬她的下巴,另一只手捏住她的鼻子,然后闭上眼,对着那唇亲了下去……记得某人曾说过的。
……这是斯来式的人工呼吸!
“昏迷”的花朵儿睁开一只眼,看到那小子果然紧紧闭着双眼,狡黠地一笑:小子,看你还吓我不?
斯来长长的睫毛动了动,花朵儿赶紧闭上眼睛,仍作昏迷未醒的样子,双臂却不知不觉间环上了他的脖子。斯来似未察觉般,只是把她抱得更紧了,原先吹气的动作变成了吮吸。
两个当事人浑然不觉地吻着,却不知身边已伫足一些路人,先是因为好奇,后来则都是一副恍然的神情。
“太让人感动了!”围观的人中一个声音。
“太唯美了,让我想起当年的初吻!”一个手里拉着小孩的妇女擦着眼泪。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一把苍老的声音,眼中却释放着神奇的光彩。
“呜呜,真想念我的宝贝!”
“啧啧啧……”那是……接吻的声音?还真是壮观的场面啊!旁边一些人竟然也都情不自禁拥住身边的爱人亲吻起来。
看来,生病可以传染,打哈欠可以传染,连吻,也可以传染……
花朵儿再次睁开眼,好奇地望着斯来:这小子,这张嘴不仅能说会道,还会变魔术吗?不仅产生幻觉,还有幻听了?她眼前的星星反而更多了?耳边还听到礼花燃放的声音?
斯来没有睁眼,却伸出一只手盖在她的眼睛上,脸上的红可比最艳的玫瑰。
他没有去想花朵儿为什么没有拒绝他的吻,他只是想:她的唇上果然有蜜,有花的芬芳,否则为什么那么甜那么香?
又过了许久许久,花朵儿觉得自己整个人都快麻掉了,除了眼睛还会转动,其它的都失去知觉了,连说话都很困难。
“斯来……”那是她的声音吗?
斯来的唇离开了她的,心里一阵空荡荡的失落。理智渐渐回来,他不敢看她,低垂着眼,害怕她又说出不认识他的话,想起那天的一幕,心便似被一只手紧紧抓着不放。
“斯来,我起不来了!”花朵儿忍不住逗他,好多天没见了,她可是有些想他的,尤其是被关在电梯里时,她特别想念他的那些“江湖”笑话。
斯来眼里惊愕,抬眸望向她,看到她眼中的清澈,心里反而很困惑:她,想起来了?
“背我!”花朵儿有些气恼,这臭小子怎么傻兮兮地看着她?莫不是中邪了?
斯来的状况和中邪的确没什么两样,他的脑袋里一直在打架:忽儿兴奋,因为花朵儿认出他了,忽儿担忧,她会不会只是暂时记起他?忽儿怀疑,难道她一直都是装的,就连不认识他也是装的?忽儿难过,她怎么可以一转身就忘了他,还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于是,他就那么定定地望着她,眼中的喜怒哀愁,一一落入花朵儿眼中。
完了!真的中邪了!花朵儿哀叹。
看来自己还真是背运,这小子莫非真如“她”所说的“克星”?
她扯着他的衣角,借力自己站了起来,忽然,她的眼睛瞪大了:什么嘛?都在搞什么嘛?怎么都在……接吻?那此起彼伏的“吧吧”“兹兹”“啧啧”的接吻声,还真是一浪高过一浪。
她困惑地挠了挠自己那头鸟窝,想不明白,或许这个地方有磁场,特别适合两人接吻吧?她对此作出了最合理的解释。
她走了几步,回头望着那只仍保持着原来状态的呆瓜,叹了口气,折回来,一只手拽住他的后领,拖起来就走。
死小子,臭小子,呆木瓜,臭木瓜……花朵儿翻来覆去也就那么两个字,听得那个“石化”的人眼中贼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