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柳霁老老实实过来上工。
萧翼主动解释道:“如今你明面上是我的意中人,自然要多和我在一起。因此,你就在这书房里帮助伺候笔墨吧,顺便也能详细知道些御武帮的大小事务。”
柳霁有些为难的说:“帮主,书房重地,你让我留在这里,我压力好大,这里没有外面自在,再说,我还背负着你给的那个任务呢。”
萧翼瞪了她一眼,想想说:“让你在这,也是为了你的任务,总不能让堂堂帮主意中人,放在外面整日闲逛?”
柳霁还在犹豫。
萧翼便说:“莫非,你想值夜班?”
柳霁忙摇头,说:“不想。”
萧翼便说:“那你就好好来书房当差。要是让我不满意,我就调你去值夜班。不过,你也不用整天留在这里,每日上午过来吧,顺便汇报下你的任务进展。下午你自由。”
柳霁这才扬眉笑了,说:“这样才好。那我明日上午再过来。”
萧翼一愣,然后道:“也行,记住,以后每天早上和我一起吃饭,中午么,也一起吃,晚饭你随便吧。”
柳霁想了想,说:“中饭也各自吃吧,行不行?”
萧翼被柳霁习惯性的讨价还价气的心里差点吐血,没好气地说:“随你吧。”
柳霁嘻嘻一笑,行礼告辞出去。
第二日,萧翼,柳霁和正信三人在书房会面。
萧翼对正信说:“柳霁如今在书房当差,一些重要事情也让她知道一下,当作历练吧。”
正信看看俏丽的柳霁,心里暗想:“咱家帮主不会想来真的吧?不然怎么对这个小丫头如此重视,干脆放在身边看着。往日里,从没见他对别的女子如此上心过。”,他顿时有些失神。
柳霁见正信不错眼的盯着自己,有些纳闷,就低头四处看看,心想:我身上也没什么出格的呀。
这边萧翼一声轻咳,道:“正信,你不是有事说么?”
正信忙收回神游,敛正表情,严肃地说:“是。”
顿了顿,又接着说:“秉帮主,青城派和它旁边的崂山派翻了脸,风传两派近日都在召集子弟,要大打一仗决胜负。”
萧翼沉声道:“什么原因?”
正信答道:“情报上说青城掌门和崂山山主同时看上了一**女子,互不相让,争风吃醋,翻脸所至。”
萧翼道:“他们两派打架,我们自然不加干涉,任由他们自己打。但是凡事有度,不可涉及无辜,造成周边乡野动荡,祸及普通百姓,造成局势不安。”
正信道:“属下明白,早已派遣附近分舵弟子前去知会,并做好准备,严加防范,若他们坏了规矩,便立即出手。”
萧翼颔首,说:“甚好,还有什么?”
正信又说道:“仓阳李家因为争家主之位,起了内讧。老大李伯言和老二李仲言都想上位,争斗得厉害,各自在外面花钱请人助拳。老二李仲言希望能获得我帮的支持,两天前亲自去我帮仓阳分舵做了拜会。”
萧翼沉思片刻,问正信:“你看呢?”
正律答道:“李家家主,老大李伯言自然名正言顺一些,不过要论能力,老二李仲言要强些,眼下,他主动来和我们交好,似有投靠的意思。”
萧翼想了片刻,肃然说:“本帮宗旨,便是维护江湖稳定,避免血雨腥风,造成江湖动荡,李仲言既有意和我教交好,那便给他一个机会。你传我意思,若李仲言答应如果他做了家主,能保证仓阳城郡及周边百里内不再有大的江湖纷争,那我们就出手相帮。”
正信忙道:“属下明白,帮主英明。”
柳霁听到这里,不禁腹诽道:“什么英明,就是黑么。”扭头打量萧翼,越看越觉得他有些深不可测。
然后正信又汇报道:“还有,帮主,上次在定松边境,用十字箭阵袭击我们的杀手,果真是定松皇室所有的地杀一派。只是,原因却不清楚。”
萧翼想了下,问道:“在你的获得情报里,我们的身份暴露了么?”
正信摇摇头,说:“似乎没有。”
萧翼分析道:“如今定松和武圣在边境问题上,总有摩擦,军队纷争不断。只是,如果我们身份暴露,他们应该会选择活捉我们,而不是想置我们于死地,这对定松没有好处。更何况,两国明面上,一直相互很客气,对皇族人员,更是礼遇有加啊。”
正信也说:“帮主分析甚是,所以这事充满蹊跷,我们现在探查不到其他,就连是谁调集了那些杀手都没获得,似乎定松那边出现了一只手,将一切都抹掉了。”
萧翼听完笑了,说:“越这样,越说明有古怪。咱们想法继续查吧。好在我们都安然无恙。”
正信点头称是。
萧翼忽然想起了什么,便说:“那日在定湖客栈,邀请我前去喝酒的那名风流女子,可知道身份?”
正信一愣,忙说:“目前不知,属下这就尽力去查。”
柳霁便问道:“你怀疑和那女子有关?因为你曾经没给人面子?不会吧,若是真的,这女子也太心狠了。”
萧翼笑笑,说:“你作为帮主意中人,听到这里应该吃醋,应该怀疑我是不是想那个女子了,所以才要调查她。而不是,这么冷静地分析问题。”
柳霁嘻嘻一笑,说:“先冷静,再吃醋,该吃的吃,没用的,就不吃,不然多累。”
正信怎么看都觉得这两个在打情骂俏,只是当局者迷,自己不知罢了。
他心里高兴,帮主和柳霁果真开始进入角色了,也好,这次的计划,定能成功。而且,能让帮主顺便有个可以亲近的女子,也真真是件好事情。
遐想了一下,正信想起下面要汇报的事情,便又看看柳霁,然后欲言又止。
萧翼便说:“还有什么事?”
正信便道:“有人发现四川唐门的那个唐烈前几日又出现了,似乎就在定湖附近,属下正在部署人手加以追踪。”
听见唐烈的名字,柳霁呆了一呆,心想:唐烈来定湖,她不知道这里是御武帮的大本营啊?
萧翼却笑了,看了一眼柳霁,颇有些兴奋得说:“我就知道那丫头一定会跟着柳霁过来的。他们唐门,最讲恩怨两清,怎么会放下恩人不顾?只要柳霁在这,不怕她自己不回来。”
这番话他说得洋洋得意,柳霁却听得很不高兴,她反驳说:“帮主,你要是拿我做饵,也要问问我愿不愿意。我自然是不愿意的。”,说完,气愤地将头扭到一边,不再看萧翼。
正信心想,这小姑娘竟敢用这种态度回话,只怕要糟。
萧翼一愣,却没有发彪,只是又辩解道:“柳霁,你这就是小人之心了吧。我什么时候把你挂出去当饵了?难道我带你出去溜过街,同时大喊:唐烈看好了,柳霁在我手里?”
柳霁有些哑口无言。
萧翼又乘胜追击说:“如果那唐烈自己一定要来定湖,难道我还有义务去拦着她,不让她过来?”
柳霁觉得自己败了。她耷拉着脑袋,低声说:“你说得有道理,我错了。”
一场纷争平息了下去。
正信看得目瞪口呆,他追随帮主多年,很少见帮主如此斗嘴,还是和女孩子这样。要搁往日,帮主早就怒了,甩出一句:叉出去。然后那多嘴之人,就在屋外面躺着了。
萧翼看看正信,正信忙说:“秉帮主,重要的事情没有了。”
萧翼便点点头,说:“嗯,若没有紧急的事情,你下午再来吧。”
正信觉得萧翼的脸色不是很好,也不想触霉头,很利落的告辞离去。
屋内只剩下萧翼柳霁二人,无人说话,安静得很。
过了一会,柳霁去看萧翼,发现他正在写字,忙客气的说:“帮主,我来研墨?”
萧翼看她一眼,说:“这时候有眼色了?也不知道谁给你的胆子,敢胡乱排揎爷了。”
柳霁没说话。
萧翼等了会,见她还是不说话,只好开口道:“怎么,你还觉得委屈?”
柳霁摇摇头,轻声说:“没。”
萧翼便指着砚台说:“那还不赶紧过来?我有一堆信要写呢。”
柳霁听了,忙过来研墨。
萧翼面色这才好了很多。
过了一会,柳霁很小心地问:“敢问帮主,那个唐烈,你们为什么总要抓她呢?”
萧翼看了一眼柳霁,说:“唐烈和蒋家堡的少堡主蒋清风订有婚约,却在成亲前一个月逃婚,唐门和蒋家堡因为此事互相指责,大动干戈。两家都在外面广洒拜贴,请熟人去帮忙,准备来场大战。如今两家暂时被我们压制住了,都等着把那唐烈抓回去,继续成亲,平息祸事。”
柳霁这下才明白,说:“原来这样。可是唐烈既然逃婚,必定是不喜欢这门婚事,如果真的这样回去成了亲,只怕,她就可怜了。”
她用乞求的语气对萧翼说:“帮主,可不可以想个别的方式平息祸端,唐烈就是一个弱女子,强迫她牺牲,太残忍了。”
萧翼放下笔,说:“这婚事是她父母所定,和我们没有干系。御武帮也不能干涉门派内务,我们能做的,就是让事情尽量回到正常的轨道上来,唐烈我们定要抓回去,让唐门自己想办法如何给蒋家交待。”
柳霁不同意,说:“既如此,就让唐门自己去抓,咱们何必插手。我看,那唐门这么久,都没找到唐烈,说不定啊,就是故意不想找,人家父母也许心疼女儿,也后悔这门亲事了呢。”
萧翼说:“柳霁,你果真是个机灵的,唐门如今就是这个意思,明面上又把架势做足,一副女儿跑了,没有办法的姿态。蒋家堡那边又不依不饶,定要个说法。只是御武帮夹在中间,却很为难。如今最小的代价,就是抓唐烈回去。”
柳霁有些明白了,她知道自己没资格指手画脚去让御武帮牺牲自己的利益,去成全一个女子的幸福。便不再说话。